第754章或許是時候放手
自從沐淵白來了北閣分部之後,黑無常隻覺得閻王臉上是滿滿的笑意。
就連他們也覺得如同春風拂面。
“我們什麼時候回北平?”安以繡這次來北魏的目的就是找回團團,沒想到中途發生了一點意外,被墨子鲮給關在了北魏皇宮,接着歐少天過來救她,又被墨子鲮那邊給折磨的不成人形,她隻能去千紙崖替歐少天尋找解藥。
如今團團已經救了回來,歐少天的解藥也已經服下,她便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北魏,倒不如回北平和沐淵白過平淡的夫妻生活。
沐淵白揉了一下安以繡的發頂,把她攬入懷中:“你什麼時候想回去?”
“就這幾天吧,北魏到底不是自己家,住在這兒心中也沒覺得有多舒坦。”
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當然,北平王府裝修精緻豪華,用狗窩形容定然不恰當。
沐淵白摸了摸安以繡的頭頂,目光看着天上的白雲逐漸變得深沉:“好,但在離開之前我還需要去做一件事。”
安以繡從沐淵白懷中擡頭看着他目光深沉,伸出手指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怎麼了?要辦什麼事兒?”
沐淵白見安以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勾起唇角一笑:“某人還頂着北魏皇後的頭銜,本王很不樂意,這個頭銜一日不摘,本王一日不悅。”
“想怎麼摘?”
“想看?”見安以繡連連點頭,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去換衣服。”
想到沐淵白這是要去找墨子鲮算總賬,安以繡心裡也興奮起來,對于墨子鲮對她強娶一事,她早就不滿了,如今沐淵白給她出頭,她自是樂的高興。
安以繡興緻勃勃的換了衣服,本以為沐淵白要帶她去哪裡澄清,沒想到沐淵白直接帶她進了北魏皇宮。
當聽說北平王攜北平王妃在宮門口求見的那一刻,墨子鲮咬緊銀牙。
對于沐淵白找到繡繡一事,墨子鲮當真覺得有些意外。
當時他聽說北平王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久久未醒,當下便派出幾波神殿成員暗殺。
奈何北平王身邊高手也不在少數,神殿成員和北平王身邊的人算是打了個平手,連北平王一根寒毛都沒有傷到,着實讓他心中憤慨。
如今北平王帶着繡繡到皇宮門口耀武揚威,他可以肯定,北平王已經知道他冊立繡繡為後一事,這是過來找他算賬了。
就算如此,他也不懼。
或者,今天正是将北平王除去的好機會。
想到這裡,墨子鲮眼中多了幾分陰骘,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當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并肩而立站在他面前時,墨子鲮的眼中是滿滿的怒氣。
安以繡看到墨子鲮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緊,爆出條條青筋,就連他額頭上也凸起了滿滿的青筋,這副模樣看着着實有些可怖。
當看到安以繡的那一刻,墨子鲮瞬間迎了上去:“繡繡,你來了。”
沐淵白伸出手阻擋在墨子鲮過來的路上面上帶笑,眼底卻氤氲着寒冰:“北皇,這是本王的王妃,直呼名諱似有不妥。”
墨子鲮上次才發現沐淵白在這兒一般,恍然大悟的看向沐淵白颔首:“北平王此次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聽說北皇新冊立了皇後,貌似天仙,所以本王帶着王妃前來一睹芳容。”
沐淵白淡淡笑着,等着墨子鲮的回應。
墨子鲮一張俊臉緊緊綁闆着,看到似笑非笑望着他的沐淵白,隻覺得心中無比諷刺。
“朕的皇後?北平王不是已經見到了麼?”
墨子鲮這話說完,目光深深看着安以繡,意有所指。
沐淵白臉上笑意更深:“哦?是麼?”
安以繡把整個身子都依靠在沐淵白肩上,已經向墨子鲮闡明了自己的态度。
沐淵白看了安以繡一眼,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娘子,為夫要和北皇單獨談一下事情,你去偏殿等為夫。”
出門在外,安以繡自是會給沐淵白臉面,應了一聲,反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臉上帶着笑意離開。
看到安以繡臉上發自内心的笑容,墨子鲮隻覺得自己心中一陣苦澀。
繡繡在他的皇宮中呆了這麼久,他能看見她笑容的日子屈指可數,甚至很多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隻不過是為了應付他扯出來的假象。
而如今,她和沐淵白在他面前舉止的親昵,一切全部都是發自内心,讓他心中有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等安以繡的身影從大殿之内消失,沐淵白臉上笑意瞬間消失,轉而目光陰冷的看着墨子鲮。
突然,沐淵白狠出一拳,用力的打在墨子鲮的俊臉上。
墨子鲮沒有回過神,受了沐淵白這麼重一拳,止不住倒退兩步。
他伸手擦了一把唇角,看見手上的鮮血後,奮起和沐淵白打了起來。
旁邊伺候的李公公頓時大驚失色,一雙手高高擡起,擺成個蘭花指的形狀,慌張失措的踱着步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哎呀,北平王,别打了!别打了!”
“哎喲,皇上,沒事吧?”
李公公太礙事,沐淵白一拳打在李公公腰上,疼的李公公捂着自己的腰身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哎呦呦的倒在地上叫喊。
被沐淵白打了這麼一拳之後,李公公再也不敢貿然上前勸阻,隻得膽戰心驚的站在旁邊,時不時的出聲喊幾句:“皇上小心點皇上!”
墨子鲮的武功并不弱,但是不巧對上了沐淵白,而且是心中怒氣值滿點的沐淵白,一時之間墨子鲮自然是抵擋不過。
但瞧見沐淵白這般生氣,墨子鲮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你知道麼?繡繡的滋味很美妙。”
這句話仿佛是火上澆油一般,讓沐淵白眼中怒意更甚。
“你說什麼?”
對于惹怒沐淵白,墨子鲮心情愉悅起來,繼續說話刺激沐淵白:“那晚,繡繡很配合,她身段很美。”
說完這話,墨子鲮回想起那日和安以繡翻雲覆雨,絲毫不在意沐淵白的重拳。
李公公聽着自家皇上和北平王說這些,隻覺得皇上這是欠打了,明明北平王就已經夠生氣了,皇上還要說這些惹怒北平王,這是何苦啊?
他一邊想着,一邊在旁邊用力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小眼睛往外面看了一下,尋思着要不要出去把禁衛軍叫進來。
見李公公要開門,沐淵白目光一動,拿過桌上的被研開的硯台用力擲到李公公身上。
李公公沒有料到,突然從生死背後突然砸出來一隻硯台,一個不查直接跌倒,門牙嗑在地上,差點沒磕出血來。
他一身太監服頓時被黑色的墨水染成星星點點,他雙手撐在地上,爬了好幾次才勉強爬起來,看到沐淵白,他心中的膽怯,最終還是勝過了其他,唯唯諾諾的呆在一邊。
沐淵白把墨子鲮一頓胖揍之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明日本王會和王妃離開,北皇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與你的大臣們交代皇後為何消失的理由。”
墨子鲮倔強的步步挪到龍椅旁,李公公見狀,急忙幾步小跑過去扶着墨子鲮的胳膊:“皇上。”
墨子鲮推開李公公的手,坐在龍椅上:“朕的事情不勞煩北平王操心。”
沐淵白點頭颔首,打量了一圈偌大的宮殿,視線最終定在墨子鲮座下的龍椅上,目光逐漸深沉。
墨子鲮之所以能這般肆無忌憚,和他如今擁有的權勢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都說墨子鲮是個野心家,為了皇位而弑父,既然他這般在意這座江山,他并不介意将他心愛之物在他面前毀去。
他要……這北魏不再姓墨!
看着沐淵白一步步離開,墨子鲮抓緊龍頭扶手,看向李公公:“神殿成員準備好了麼?”
李公公忍不住出聲勸慰:“皇上,得饒人處且饒人,您萬萬不可将北平王如此緊逼,他是西涼人,等他将北平王妃代理此處,就不會再惹皇上心煩了,皇上萬人之上,将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沒有必要……”
墨子鲮眼中殺意頓現,看着李公公許久沒有說話,李公公身子一個哆嗦立刻跪在地上:“皇上,是奴才多嘴了,皇上息怒……”
“滾!”
有了墨子鲮這個字,李公公如臨大赦,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大殿。
墨子鲮大掌抓緊扶手,另一隻手随時準備打個響指讓神殿成員進來。
他在心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将手放下。
繡繡那麼喜歡那個男人,他若是将他殺死在這裡,就算他得到了她,她也會恨他一輩子,他不想再看到她那樣看着他的視線,仿佛他是她的仇人。
北平王……
沐淵白……
墨子鲮喟歎了一句,整個人有些頹然的靠在龍椅上:或許,喜歡她,隻要看着她過得好就足夠了。
他想,他應該是時候放手了。
雖然一浮起這個念頭,他就覺得很心痛,仿佛有一隻手狠狠攥着他的心用力的捏緊……
墨子鲮目光有些暗淡,整個人仿佛瞬間失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