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詩嫣微微一笑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很明顯,雲詩嫣并不想透露她會用的辦法是什麼,既然她連方法都不想告訴他們,那一會兒必定不會讓他們在場觀看。
對于雲詩嫣。
衛十二覺得自己并不了解這個女人,據說這雲詩嫣是皇上在民間相中的一個女子,因為合眼緣,便給了一個郡主的身份,賜給了主子。
皇上猜疑心重,對主子一直有敵意,賞這麼一個女人自然沒有什麼好心思。
雖說這個女人在府内一直算是安分,但那是她沒有可以興風作浪的機會。
如今看到主子昏迷,這個女人就過來說自己可以讓主子清醒。
很明顯,她是要對主子動什麼手腳了。
若是把主子交給這個女人,那就等于他們在做一場豪賭,用主子的性命去賭這個女人的心思。
衛十二膽子不大,不敢下如此大的賭注。
宮叙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利與弊。
雲詩嫣并不急,笑容滿滿的看着他們。
最終宮叙作出讓步:“你不告訴我們方法可以,但我們要在旁邊看着。”
不等雲詩嫣回話,海棠就在一旁搖頭拒絕:“不行,此乃秘術,你們不得在一旁觀看,若要讓我家主子救王爺,你們就得全心的相信我家主子,沒有信任的基礎,我家主子也不會動手施救。”
雲詩嫣在一旁點頭,很是認同海棠的話。
其實沐淵白隻是因為氣血不通順,而無法醒來。
她并不會害沐淵白,畢竟她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清醒過來,隻不過她用的方法他們肯定無法接受,因為她是要用蠱蟲讓沐淵白清醒。
古代最忌諱的就是巫蠱之術,巫蠱之術對于任何人來講就是陰險狠毒自私自利的害人之術,傳聞有說蠱禍天下。
所以她不敢讓衛十二和宮叙知道她的辦法。
氣氛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誰都不肯先讓一步。
衛十二抿唇,伸手指向門口:“請你們出去,主子的事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雲詩嫣也不氣,看着宮叙,等着宮叙的回答。
若是連宮叙别這麼說,她也不必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
海棠氣的罵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若我家主子不出手,恐怕也沒有任何的大夫能讓王爺醒過來了。”
确實,這陣子衛十二和宮叙都差人去找名醫,幾乎每日都有大夫上門,都隻說:“王爺脈象正常,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醒不過來。”
最後都以醫術不佳作為借口推诿離開。
最終,宮叙答應:“好,若主子出了任何事,我唯你們試問!”
衛十二看着宮叙,顯然并不贊同他的說法。
宮叙說:“主子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與其讓主子一直這樣昏迷不醒,倒不如放手一試,走吧,跟我出去等等。”
最終衛十二不情不願的跟着宮叙離開房間。見衛十二和宮叙出去,海棠還特意走到門邊,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在看到衛十二和宮叙坐在沐淵白門外的石凳上時,折返回來和雲詩嫣說:“主子,他們在那兒坐着,你可以開始了,我會在這看着他們的
動作的。”
雲詩嫣點頭,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
她伸手把緊緊塞住陶瓷罐子的木頭塞子拔了出來,将陶瓷罐子口朝下倒了兩下,她的手則在陶瓷罐子的罐口下放着,似乎要接什麼東西。
過了一瞬,陶瓷罐子裡面爬出來一隻有如金蟬一般的蟲子。這蟲子大概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有兩條長須在空氣之中探來探去,一雙大紅色的眼睛微微凸出,它渾身金色,特别是一對薄如蟬翼般的翅膀,在從陶瓷罐子裡出來之後,它張開翅膀震了震,發出“嗡嗡”
的轟鳴聲,在蠟燭的光芒下,那雙薄翅顯得閃閃發光。
雲詩嫣伸出手指輕輕摸着那隻蟲子的後背,似乎是在安撫那隻蟲子。
蟲子的情緒漸漸激動下來,金色翅膀也縮回了身上,安靜的呆在雲詩嫣的手指上,一動不動,仿若死了一般。
雲詩嫣輕輕笑起來,似乎是在和一個人說話一樣:“乖寶寶,今兒看你的了。”
說罷,雲詩嫣将那個蟲子放到沐淵白的身上。
蟲子仿佛是有靈性一般,挨着沐淵白的皮膚,就開始在他身上慢慢爬行,從他兇口,一直爬到他脖子。
雲詩嫣知道,用金蟬喚醒沐淵白,必須得讓金蟬從他鼻子進入,再從耳朵出來。
沐淵白臉上戴着黑面具,面具上隻有兩個黃豆大小的孔,供他鼻子透氣,根本就不足夠金蟬這種大體積的家夥進入。
想至此,雲詩嫣伸手把沐淵白的面具取了下來。
在看到沐淵白的長相後,雲詩嫣仿佛是被觸電了一般,愣了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她指着沐淵白的臉問海棠:“海棠,這個人确實是北平王麼?不是說北平王奇醜無比麼?”
哪裡是什麼奇醜無比,分明就是貌若潘安。
這個男人太美了,高挺的鼻梁,緊閉的雙眼,有棱有角的臉型,尤其是眼角下一滴淚痣,動人心魄,因為他昏迷的時間太長,皮膚白的有些不像樣子。
雲詩嫣不自覺的伸手摸上沐淵白的臉。
難怪,難怪王妃會喜歡北平王,原來,北平王居然長的這般俊俏……
雲詩嫣隻覺得心中小鹿亂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此刻金蟬快要爬到沐淵白的鼻孔。
海棠看到雲詩嫣一副迷戀的神色,伸手攔住金蟬,在一旁小聲和雲詩嫣說:“主子,你今天真的隻是想把王爺救醒?”
雲詩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啊,不然呢?”海棠面色不太好看的勸阻道,話語似乎是在蠱惑雲詩嫣:“主子,你現在是王爺的雲夫人了,終其一生也是他的女人,如今王妃也不在府裡,是死是活更是無從得知,王爺長的這般俊俏,說是西涼第一美男
也不為過,難道,你就不想要王爺的寵愛麼?”
雲詩嫣停頓了很久,似乎也是在思考海棠的話。海棠繼續說:“以主子的容貌,讓王爺愛上主子不難的,何況,如今有金蟬助力,隻要給王爺下點蠱,王爺就是主子的了,何樂而不為?這種機會千載難求,主子最好好好思考一番,畢竟過了這個村,就沒
有那個店了。”
雲詩嫣内心十分糾結,人性本善,她這次過來,确實隻是想用蠱蟲将沐淵白救醒,她沒有其他的什麼壞心思。
但是在看到沐淵白的面容之後,她心裡似乎響起了一個聲音:她想要這個男人……她也想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
善惡本就隻在一念之間。
最終雲詩嫣做下決定,将金蟬重新拿回手上,将金蟬放在自己左手手腕處,輕輕在金蟬的背上摁了三下。
金蟬吃疼,張嘴在雲詩嫣手上咬了一口,吸過血之後,金蟬開始由渾身的金色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顔色頗有些可怖。
看着金蟬變成血蟬,雲詩嫣緊緊咬着嘴唇,不知道該不該把血蟬放入沐淵白鼻孔。
海棠在這個時候安慰雲詩嫣:“主子,你這樣做是救了王爺的性命,王爺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你又何必在這兒猶豫呢?”
雲詩嫣也接受了海棠給她的心理暗示,顫抖的手将血蟬送到沐淵白臉上,看着血蟬帶着她的血鑽入沐淵白鼻孔……
“無咪媽咪哄……”雲詩嫣開始小聲念着咒語。
因為血蟬在體内莽撞,沐淵白吃疼,身子微微抽搐起來。
雲詩嫣加快了念咒的速度,眉頭不自覺的緊鎖起來。
血蟬也在沐淵白體内越爬越快,她們都能聽到血蟬在沐淵白體内傳來的震動聲。
若是撩開沐淵白的衣服,她們都可以看到血蟬在他皮膚下蠕動。
衛十二焦急的在沐淵白房外走來走去,他瞪着宮叙:“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宮叙眯起眼睛,注視着衛十二:“我們都是為主子好,等她們出來,一切自有分曉。”
聽聞雲詩嫣有法子讓沐淵白醒過來,笙玉也從祥雲居跑了過來,坐在衛十二身邊等着。
如今姑娘還沒有音訊,她也隻能盼着王爺快點醒過來去找姑娘。
“噗嗤”一聲。
血蟬從沐淵白的耳朵鑽了出來,身子縮小了一大圈,隻有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小了。雲詩嫣急忙将血蟬接在手心,重新放回那個陶瓷罐子裡,她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擠了幾滴血滋養血蟬,看血蟬恢複過來,她才算是把木塞子重新塞上,然後将陶瓷罐子重新放回袖袋之中,裝作一副若無其
事的模樣,緊緊盯着沐淵白的臉。
沐淵白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眼皮輕動,眼睫毛也微閃微閃的要睜開。
看到沐淵白這樣,雲詩嫣更是緊張的湊近了臉,輕輕叫道:“王爺,王爺,你睡了太久,該醒醒了。”
沐淵白眼睛微睜,看着印入眸中的略微陌生的面容,嘴唇輕啟:“你是?”雲詩嫣笑道:“王爺,我是,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