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說,那一天,北平王帶着沐家軍反了!
傳言說,那一天,沐家軍軍營,血流成河。
當沐淵鴻聽到赤一傳來的消息,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你讓老七跑了?你帶着六萬士兵,居然讓老七把沐家軍帶走了?”
沐淵鴻氣的将桌上的東西統統掀翻在地,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瓷器破碎聲。
“皇上,北平王還讓屬下給您傳話。”赤一壯着膽子和沐淵鴻說。
沐淵鴻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沉悶道:“他要和朕說什麼?”
赤一回答:“北平王說,他無心謀反,一切皆是您步步緊逼。”
“朕步步緊逼?”
沐淵鴻哈哈哈笑起來,前俯後仰極為癫狂。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發出一聲悶響,好久之後他才說:“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亡,他非但不亡,反而帶走沐家軍和朕作對,他就是謀反!”
赤一沒有說話。
林德也在一旁輕輕幫沐淵鴻順氣,順帶倒了一杯茶供到沐淵鴻面前:“皇上,您喝點茶消消氣,您得保重龍體,可别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這北平王啊,他就是謀反!其罪當誅!”
林德順毛摸的奉承,讓沐淵鴻極為滿意:“你倒是明事理。”
林德陪着笑臉沖沐淵鴻點頭哈腰,一副獻媚的模樣。
沐淵鴻拿過林德手裡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将茶杯擱在一旁的桌上:“林德,拿紙筆來,朕要寫旨。”
林德急忙小跑着去拿了一個空白的聖旨擺在沐淵鴻面前,然後給沐淵鴻研磨。
沐淵鴻眯起眼睛,在聖旨上寫下:“北平王帶沐家軍謀反,其罪當誅,現除去沐淵白北平王封号,以叛臣賊子之名,捉拿歸案!”
當沐淵鴻的這道聖旨被林德在朝堂上宣讀出來。
堂下大臣不由嘩然一片。
“什麼?北平王帶着沐家軍謀反了?”
“唉唉唉,你還敢說北平王?沒聽到皇上說除了他的封号,應該說他是亂臣賊子才是。”
“可是七王爺不像那種人……”
“你不要腦袋了?還七王爺呢?真是冥頑不靈。”
沐淵鴻四下掃視一眼,将所有替沐淵白說話的人統統記了下來,這些人,日後一定會和沐淵白勾結,不能再留了。
可憐這些大臣,還不知道因為自己一番懷疑,已經被皇上記在必殺的對象名單裡,還在那兒與同僚争論。
等到下面聲音漸小,沐淵鴻才說:“不論你們相信與否,沐淵白已經謀反,他帶着沐家軍逃向北平是不争的事實,即日起,下令捉拿他,捉拿之後,關入天牢,處以死刑,散朝!”
沐禹宸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若不是他那日親耳聽到自己父皇說要殺北平王,隻怕他也會認為北平王謀反,但是,事實真是如此麼?
聽說,北平王讓赤一給父皇傳話,沐家軍是被父皇逼反的,在他看來,确實沒錯。他向來知道自己父皇猜疑心重,卻不知道,他父皇可以如此殘忍,前幾天還和北平王稱兄道弟,就為了哄騙北平王放血,以讓他長生不老,等三七二十一天過去,他父皇立刻卸磨殺驢,對自己的手足親兄
弟揮刀相向。
皇家,當真讓他覺得可怕。
外面的寒風吹入散空的大殿,沐禹宸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要變天了……
沐淵白帶着沐家軍一路向北平而去,但因為軍令嚴明,并沒有任何一個老百姓被沐家軍搶一針一線。
五萬沐家軍,糧食自然是供應不上,畢竟謀反也是臨時起意,他們沒有吃的,就吃草,吃樹皮,實在不濟,就喝水撐肚子,縱然如此,也不會起搶百姓的心思。
沐淵白帶沐家軍走的是官道,畢竟官道寬敞,但有的官道上也會窩藏着流寇山匪,這些流寇山匪就成了沐淵白的重點打劫對象。
山匪為非作歹,定然搶了不少銀子糧食,礙于他們太頑固,官府也放任不管,最後導緻山匪無人收,更肆意的搶奪過路人的财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既然他們搶了那麼多人,怎麼着自己也得嘗嘗被人搶的滋味。
這是沐淵白帶着沐家軍搜刮的第三個山匪窩。
這些山匪在看到道上一輛孤零零的馬車往前行駛,忍不住彙報了山匪頭頭。
這個山匪頭頭是個雁過拔毛的性子,聽到有肥羊,哪裡忍耐的住,大手一揮道:“把他們給我搶了!”
沒想到,這些山匪剛一現身就被埋伏在官道另一側的沐家軍抓了個正着。
這輛馬車其實是空的,隻有一個沐家軍坐在前方當車夫,為的就是引誘這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山匪過來打劫。
沒想到這些個山匪還真的上當了。
徐江一腳踩在那山匪頭子的肩膀上,大砍刀擱在那山匪頭子的脖子處,粗聲粗氣道:“把你們的糧食給我交出來!”
山匪頭子哎喲喲的大叫起來:“哎喲哎喲,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這就把糧食都給你,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這刀可拿穩了,别,别抖。”
徐江踹了那山匪頭子一腳:“少說廢話,滾起來,把糧食都拿來!”
山匪頭子還要和徐江讨價還價,見徐江手上那把閃着寒光的刀,忍不住還是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乖乖讨饒:“爺爺您别殺我,我去拿,我去拿。”
不一會兒,山匪們就把他們這些年從别人那兒搶來的糧食交了出來。
徐江點了點,大概有兩百多袋大米,還有一些南瓜土豆之類的菜。
這陣子沐家軍沒有吃過任何飯菜,看到這些大米忍不住吞口水,甚至肚子也咕噜噜的響了起來。
沐淵白聽到徐江的彙報,決定所有沐家軍暫且在這個山頭上吃點東西休整一晚再離開,讓徐江把這些米分給沐家軍,讓他們自己煮了吃。
這下可讓那些被“搶劫”的山匪愁眉苦臉。
他們本是占山為王的土霸王,誰知道居然會有被人搶的一天。
炊煙寥寥,飄出米飯特有的香味,所有人都止不住的吞着口水。突然,放哨的沐家軍急沖沖的跑到沐淵白和安以繡身邊,大喘粗氣道:“王爺,王妃,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