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曾對我不軌
當聽聞沐淵鴻帶着手下灰溜溜離開北魏時,安以繡隻是淡淡的颔首,再無其他表情。
墨子鲮坐在安以繡對面,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繡繡……”
安以繡一眼睨過去,聲線喑啞:“你沒有資格這樣叫我。”
墨子鲮雙手十指交叉,淡淡的點了一下頭:“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吃點東西。”
安以繡擡了擡眼皮子。
這些天她表示要見墨子鲮,但墨子鲮或許是不知道拿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一直在逃避和她見面。
她原本就因為被囚禁吃的極少,見墨子鲮對她避而不見索性不再吃東西,送來的菜肴擺成如何的模樣就如何原封不動的被人撤了下去。
很快,她的這個舉動就被下人傳到了墨子鲮耳中。
墨子鲮這下也坐不住了,當下便匆匆到了原本是他居住的那間宮殿:“你要如何?”
安以繡知道,此刻若要讓墨子鲮将團團還給她,墨子鲮是絕對不可能同意。
既然如此,她暫且不提這件事。
但這不代表她忘記将團團綁來北魏的沐淵鴻。
沐淵鴻綁架團團,且将她送入墨子鲮的宮中,她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如今沐淵鴻在北魏多虧了墨子鲮的照顧,倘若沐淵鴻從北魏被趕出去,不知道他再該如何自處。
“沐淵鴻曾經對我不軌。”
說完這話,她淡淡看着墨子鲮,絲毫沒有說謊話的心虛。
她知道墨子鲮對她的感情,也正因為他對她這種變态的感情,才會将她囚禁在房裡,讓她做一隻金絲雀。
既然這樣,那他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一定會大發雷霆。
不出她所料,聽到她這麼說,墨子鲮直接将面前的實木桌子劈成了兩半。
“我會殺了他。”
聽到墨子鲮的陳述句,安以繡勾了一下唇角:“不用,我要你把他逐出北魏。”
墨子鲮沒有說話,顯然并不同意安以繡的做法。
“我的仇,我自己報,不需要你插手,墨子鲮,不要讓我更恨你。”
聽到安以繡這麼說,墨子鲮最終點頭:“好,我答應你。”
當收到沐淵鴻離開北魏的消息時,墨子鲮第一時間就到了宮殿,讓她立刻吃飯。
安以繡卻并不急于吃飯,看着墨子鲮輕輕敲了敲桌角:“我要見團團。”
墨子鲮挑了一下眉頭,眸色漸深:“你答應過我,隻要将沐淵鴻逐出去,你就會吃飯。”
安以繡冷笑了一聲,看着墨子鲮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答應總是會變得不是麼?就比如那次十萬兵馬你也沒有守約一樣。”
聽到安以繡拿話這麼刺他,墨子鲮倒沒有發怒,隻不過雙手十指交叉表示:“隻要你吃飯,我會讓人把團團帶來,若你不吃飯,一切免談。”
看來墨子鲮知道團團是她的軟肋,也知道拿團團壓制她。
好,隻要能見到團團,她答應吃飯。
安以繡随意拿過桌上的一盤油炸黃金小饅頭,連吃三個,看向墨子鲮:“我吃過了。”
墨子鲮卻不急,拿過筷子往安以繡的碗裡夾菜,直到她空碗裡的菜堆成小山,他才停下動作:“把這些都吃完,讓你見他。”
安以繡和墨子鲮對視,雙方互不退讓,最後是安以繡妥協,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不消一會兒,一碗油膩的菜便進了肚子。
奈何她許久沒有見過葷腥,猛然吃了這麼多的東西,頓時一陣反胃,急忙擱下手中碗筷,跑到一旁,對着銅盆吐了起來。
墨子鲮急忙跟了上去,拉着安以繡的手腕讓她去床上躺着:“我給你傳太醫。”
安以繡用力甩開他的胳膊,拿過帕子擦去嘴邊的污漬:“不用!我要見團團。”
見安以繡性子如此固執,墨子鲮最終點頭:“這個點他應該在睡覺,你是讓人把他抱來還是……”
安以繡擡手打斷他的話:“帶我去。”
墨子鲮大步走在前面,安以繡跟在他身後。
他這次并沒有诓騙她,帶她七拐八繞的來到了雲深殿,停下步子。
“到了。”
安以繡四下打量了一番,雲深殿的四周圍了上五百的士兵,加上隐藏在暗處的神殿成員,算不得大的宮殿,起碼得有六七百人,墨子鲮倒是下了血本,讓這麼多人看着團團,是怕她偷偷過來将團團抱走麼。
見到墨子鲮,那些士兵齊齊跪下:“皇上萬歲,娘娘千歲。”
聽到娘娘二字,安以繡眼中的嫌棄之意頓時溢了出來,挺直腰背和他們糾正:“北魏的皇宮什麼時候有了娘娘?我是北平王妃。”
那些士兵頓時面面相觑。
北平王妃?
天啊,這些天一直聽說皇上的宮殿住了一位女子,女子長的天姿國色,深得聖寵。
如今一見,這女子當真是國色天香,可是她居然說她是北平王妃?北平王妃,可是那個西涼北平王的北平王妃?
聽聞皇上上次派十萬兵馬就是為了北平王妃,如今,北平王妃當真被皇上拘在皇宮,難道說,皇上要為了這個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
看到那些士兵面面相觑,再看到安以繡挺直的腰背,墨子鲮心中一陣怒意,抓過安以繡的胳膊,逼近她,咬牙切齒面上卻又帶了一絲恐怖的笑意:“愛妃,你又發了癔症,朕知道你是惱了朕沒有給你名分,放心,這件事朕在讓人籌劃。你若再提北平王,朕不知道會對團團做什麼……”
最後一句話,墨子鲮貼在安以繡耳邊小聲呢喃,仿佛是情人間的私語,聲音之小,除了安以繡沒有第二個人能聽到他說的。
安以繡隻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像是掉入了寒冰之窖,心中是一陣陣的冷意,看到墨子鲮深邃認真的眼眸,安以繡知道,他這話并不是單單的威脅她,或許,他真的會對團團做什麼。
安以繡雙拳握緊,指甲嵌入掌心,垂下眼眸低頭:“嗯。”
天知道,她這麼一個嗯字用盡了多大的力氣,她不想和他争執,為了團團,她得忍氣吞聲。
墨子鲮很滿意安以繡的表現,嘴角略有些上鈎,伸手在安以繡頭上摸了一下:“走吧,進去看看他。”
看到自家皇上和那個自稱北平王妃的女子進去,那些士兵忍不住又對視一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兩個神殿成員站在樹梢上小聲交談。
“殿主這是對北平王妃上心了?從前沒見過殿主對哪個女人這般好,就算是在一起并肩走都沒有過,這次,殿主居然抓着她的手,還貼的那麼近說話,真是看不出殿主還有這麼一面。”
一個長相憨厚的絡腮胡小眼睛裡閃爍着滿是八卦的光芒。
他身邊一個壯碩男子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笑着嗤了一聲:“切,你看不出的事兒可多着呢,你敢說你以前能看出咱們殿主喜歡強搶别人的女人麼?看不出吧。”
絡腮胡偷偷指了指緊緊關着的殿門:“那你說,咱們殿主和那個北平王妃有成過好事麼?”
壯碩男子眼睛裡也發出了湛湛的光,把手捂在嘴前,似乎想用這種小動作降低說話的聲音:“你覺得呢?”
絡腮胡嘿嘿笑了起來:“有,肯定成了,不然咱們殿主怎麼可能宣布北平王妃是他妃子,還要給北平王妃名分?”
壯碩男子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我看未必,殿主八成還沒有和那北平王妃有什麼近距離的接觸,不然佳人在懷,殿主能闆着一張臉?雖然殿主一直以來都冰冷冷的,唯獨對着北平王妃面色能柔和一點,啧啧啧。”
一道黑影閃過,重重地兩巴掌分别拍在絡腮胡和壯碩男子的頭上:“不要命了,連殿主的私事兒你們都敢在背後嚼舌根子?散了散了!”
兩個神殿成員急忙緊閉上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進入雲深殿,裡面散着柔和的光。
隻看到殿内擺着數顆白色夜明珠,給整個寝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裡面擺着許多小孩子的玩具,雕刻精緻的小木馬,蹴鞠,镂空小木球,就連搖床上還擺着幾個木質撥浪鼓。
安以繡可以看到搖床裡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想到那是團團,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搖床裡的小人兒看着搖床上懸挂着的小圓球咧着嘴咯咯咯的笑。
墨子鲮居然比安以繡先一步到了團團的搖床邊。
看到墨子鲮靠近團團,安以繡一顆心止不住懸了起來,她害怕墨子鲮傷害團團。
卻沒想到墨子鲮隻是拿起搖床邊的撥浪鼓在團團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逗弄團團,一向看到陌生人就會哭的團團破天荒的咯咯咯笑起來。
聽到團團的笑聲,安以繡心情陰轉晴了幾分,但逗弄團團的人是墨子鲮,這點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為什麼團團會喜歡這個男人,他可是将他囚禁在這裡,不能和親生父親見面的人啊。
看到安以繡駐足在原地,墨子鲮停止逗弄團團的動作,看向安以繡招了招手:“你不是要看他麼?為什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