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權善才的事?”張縱聽到李弘的話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他和權善才根本不認識,李弘怎麼會忽然想和自己說他的事?
“還記得上次的飛奴嗎?”李弘笑呵呵的開口道。
“當然記得,難道說上次飛奴身上帶的信,就是與權善才現在的遭遇有關?”張縱聽到這裡也震驚的瞪大眼睛問道,這也太巧了吧?
“信上的内容其實和權善才沒什麼關系,但卻給出一條重要的線索,飛奴司卻順着這條線摸到一條大魚,也正是通過這條大魚,我們才知道權善才的事,現在權善才被抓,也不過是演一場戲,從而引出幕後的人罷了。”李弘笑呵呵的解釋道。
張縱聽到這裡也終于松了口氣,如果隻是演戲的話,狄仁傑應該不會有事,隻是不知道權善才是否知道自己是被用來演戲的道具?
“殿下,到底是什麼人要對付權善才?”張縱忽然有些好奇的追問道,雖然随同權善才被抓的還有一個範懷義,但對方隻是一個中郎将,應該不會有人花這麼大的力氣去對付他。
“你可知道權善才為何被稱為良将?”李弘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張縱反問道。
“我聽說他曾經大破三萬黨項大軍,在西域駐守時也立功無數,這樣的功勞足以讓他栖身于良将之列了吧?”張縱考慮了一下這才回答道。
“不錯,權善才最得意的戰績,就是當年一舉大破三萬黨項大軍,後來父皇封他為上柱國、開國侯,更将左武衛交由他來掌管。”
李弘說到這裡忽然歎了口氣,随後這才接着道:“說起來自從衛國公、翼國公等開國名将去世後,後起之秀薛仁貴等人也都老了,雖然大唐軍中依然有不少将才,但真正能挑大梁的将領也依然緊缺,權善才正當壯年,可以說是最有希望接替薛仁貴等人的将領。”
“太子的意思是說,有人在背後設局,想要陷害我大唐軍中的将才,從而削減我大唐的武力!”張縱聽到這裡也倒吸了口涼氣,他本以為這件事是針對權善才個人的,但卻沒想到背後卻有這麼一個大陰謀。
“不錯,這些我大唐軍威極盛,大軍在外屠城滅國無數,表面上看,我大唐的國土擴張了将近一倍,無數小國部落都臣服于我大唐的兵威之下,可是在暗地裡,卻有不少人興風作浪,時刻想要從大唐中獨立出去,這次的事,正是這些人在暗中搞鬼。”
李弘說到最後也露出憤恨的表情,身為大唐的太子,他自然恨不得把這些暗中與大唐做對的人全都抓起來誅滅九族,可是這些人卻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平時根本不露頭,行事更是十分詭秘,如果不是這次張縱偶然間發現的飛奴,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們得逞。
張縱聽後也露出沉思的表情,李弘話中透露出的信息很多,大唐這些年擴張過快,有些地方的統治也并不穩固,主要還是靠着強悍的唐軍鎮守,這也極大的牽制了大唐的兵力,至于那些暗中的抵抗力量,恐怕來源也十分複雜,畢竟大唐滅掉的國家的部落實在太多了。
“突厥?上次飛奴帶的紙條上寫的是突厥文字,那麼在背後設局的人是不是與突厥有關?”張縱忽然想到一點,于是向李弘問道。
不過對于張縱的猜測,李弘卻是搖頭苦笑道:“光憑文字根本說明不了什麼,畢竟當年的突厥實在太強大了,北方草原與西域幾乎全都在突厥人的統治之下,後來突厥雖然被滅,太宗皇帝也禁止了突厥文字,但依然有不少地方在使用,比如回纥人、西域人、黨項人,甚至是遼東的契丹人等,都能找到熟悉突厥文字的人。”
對于李弘的話,張縱也找不出反駁的地方,不過他卻依然覺得這件事與突厥人有着直接的聯系,因為他記得就在幾年後,突厥再次死灰複燃,二十四州突厥酋長集體反叛,并且成立了突厥汗國,曆史上稱之為後突厥。
這個後突厥存在的時間并不長,僅僅隻有半個多世紀,但是在後突厥存在的這段時期,卻一直與大唐處于交戰之中,這也極大的消耗了大唐的國力,為日後大唐的衰落埋下了伏筆。
“那這件事現在查清楚了嗎,能在昭陵設局陷害一個大将軍,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張縱再次追問道。
“現在隻查到兵部的一個官員與這件事有關,這個人很可能是條大魚,另外還有軍中的一些人,不過這些人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而是他們利用威逼利誘拉攏的工具,這些人所知有限,就算抓了恐怕也問不出什麼。”
李弘說到這裡忽然歎了口氣,接着再次道:“當年高祖皇帝成立飛奴司,主要是用于傳遞軍情,可是現在飛奴司的主要職責,就是清理這些暗中的敵人,可是這麼多年下來,這些人卻像是老鼠一樣殺之不絕,而且行事手段更加的奸滑隐秘,哪怕是抓到他們的人,這些人也往往甯死不肯吐一言,為此朝廷也十分的頭疼。”
“竟然能滲透到兵部,而且又能拉攏那麼多的人,看來這些人的能量相當巨大!”張縱聽後也再次沉思道。
“其實這些人在京城倒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頂多隻能用這種陰謀手段害人,不過他們在大唐邊陲卻擁有極大的影響力,特别是在西域和西北等地,可以說這幾年那邊的幾次叛亂,幾乎都與這些人有關!”李弘說到最後也皺起眉頭,暗中有這麼一股勢力與大唐做對,身為太子的他自然也大感威脅。
“如果這些人的影響力如此之大,那我建議太子還是要把目光放在突厥人身上,畢竟一般的小國和部落,哪怕被滅之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實力,唯一能産生如此大的影響,恐怕也隻有突厥人了!”張縱再次建議道,幾年後突厥人就要造反了,所以他必須給李弘提個醒。
李弘聽後也沉思了片刻,随後這才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大唐立國這麼多年,唯一能稱得上強敵的,也隻有突厥和高句麗了,不過高句麗的影響力隻限于遼東,而突厥卻是遍布西域、西北,甚至遼東也受他們的影響,如此看來,似乎也隻有突厥人有這個實力了。”
“不僅僅如此,當年太宗皇帝滅掉突厥後,雖然增設了單于、瀚海兩個都護府,并且派了駐軍和官員管理這些突厥人,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有力的措施,這也使得突厥人并沒有真正的融入大唐,而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習俗、傳統,也許剛開始還能靠兵力鎮壓,但若是時間一久,肯定會生出變故!”張縱再次沉聲道。
對于張縱的這些話,李弘也是皺起眉頭,雖然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但他卻知道這些話的确很有道理,事實上這幾年突厥人那邊的确是暗流湧動,甚至已經發生了幾次規模不小的叛亂,隻是被唐軍及時鎮壓,所以沒有鬧的太大,至于小的沖突幾乎天天都有。
“那依你之内,該如何避免這些突厥日後的叛亂?”李弘沉思良久終于再次向張縱求教道。
對于這個問題,張縱其實也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隻見他這時沉思了片刻後,終于擡頭向李弘道:“太子,可否借地圖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