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又是一個的秋天到來,小院的菜地裡,張縱拿着一支毛筆,正在耐心的給自己種植的兩種蔬菜授粉,這兩種菜蔬分别是蕪菁和菘菜,以它們為母本互相雜交,也不知道能否培育出大白菜,不過總歸要試一試。
授粉是個十分細緻的活,沒點耐心還真幹不了,比如薛紹今天也在,而且剛才也在幫忙,不過幹了一會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婉兒依然十分認真的跟在張縱後面,學着張縱一闆一眼的給花朵授粉。
幸好張縱種的菜很少,而且這兩種菜開的花也不多,所以在忙了大半個時辰後,終于把花朵授粉完畢,張縱直起身子捶着酸疼的老腰,婉兒這時也急忙給張縱倒來茶水,并且幫着他捶背。
“好了,這些花朵授粉後,接下來隻要靜靜的等它們結種子,然後明年再種下去,看看這些雜交出的種子能長出什麼樣的菜來?”張縱把茶水一飲而盡,随後這才笑着向婉兒道。
“若是真的能長出公子說的大白菜來,那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日後就算是窮苦百姓家裡,也不愁冬天沒有菜吃了!”婉兒最明白張縱的心思,當下也笑着回道。
張縱聽後也是哈哈一笑,不過就在這時,隻見薛紹也一臉興奮的跑過來叫道:“世兄你快來看,你嫁接的那株十八學士就要開花了!”
“早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才剛打花苞,等到開花估計還要等上幾天。”張縱笑呵呵的出了菜地,然後到旁邊的水池洗了洗手道。
後世有著名的茶花品種十八學士,可惜茶花太過喜酸,在北方不容易栽種,而某天張縱靈機一動,就想挑戰一下自己的嫁接技術,于是把十八種月季嫁接到一株野薔薇的杆子上,也給它取名為“十八學士”,沒想到長勢還不錯。
雖然張縱早就知道十八學士要開花了,不過看着薛紹興奮的模樣,當下還是跟着他來到前院,隻見院子中光照最好的位置,一株月季栽種在地面上,因為野薔薇的根系發達,所以這株月季也長的枝繁葉茂,碧綠的葉子中夾雜着一些飽滿的花苞,有些花苞已經裂開幾條縫隙,似乎随時都可能打開。
因為花圃裡的花草太多,所以張縱平時養花也以放養為主,這株十八學士的月季除了嫁接時被他照顧了一段時間外,剩下的時間也都不怎麼管,頂多就是偶爾澆點水。
不過越是這樣,這些花草反而長的越是強健,事實上花草這種東西遠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嬌氣,惡劣的環境反而能讓它們爆發出強大的生命力,當然環境也不能太惡劣了,超出它們的極限同樣也會讓花草活不成。
趁着這個機會,張縱把這株十八學士重新的修剪了一番,将一些内生枝和弱枝全都去掉,給粗壯的枝條留下足夠的生長空間,雖然現在天氣變冷了,但月季的抗寒能力還是相當強的,在冬天來臨之前,足夠它把這波花完全打開了。
就在張縱修剪着花草時,卻忽然隻見與芙蓉苑連通的月亮門被人推開,随後隻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走了進來,薛紹看到對方也立刻笑道:“賢表哥你怎麼有空來了?”
來人正是李賢,雖然他兒子都那麼大了,但是李賢卻依然風度翩翩,隻見他向薛紹微微一笑道:“我聽光順說,張兄這裡出了點事,所以就來看看!”
“有勞殿下挂心了,不過是丢了些書稿,算不得什麼大事!”張縱這時也笑着上前道,之前剛認識時,李賢可沒少往他這裡跑,不過後來張縱進到崇賢館,人人都知道他是李弘的人,從那之後李賢來很少再來找張縱,隻是之前上元節偶遇時,才和張縱聊了幾句。
“我聽光順說,書稿可是張兄你的心血,可惜遺失在芙蓉苑的畫舫上,這可就有些奇怪了,一般芙蓉苑裡可沒人敢亂拿東西,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拿走的?”李賢這時走上前面色鄭重的問道。
張縱懸賞尋找書稿,當然他不可能說書稿是被太平偷走的,而是說自己與薛紹等人在畫舫上遊玩,結果把書稿遺失在畫舫後,後來再回去找時就不見了,而李賢知道的估計也是這個版本,畢竟李光順已經得到張縱的叮囑,不會把實情告訴任何人。
“這件事的确有些奇怪,不過我們也找遍了所有畫舫,也問過管理畫舫的官員,但卻一無所獲,無奈之下我也隻能用懸賞的辦法尋找書稿。”張縱也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我聽光順說,你的書稿全都是十分有趣的故事,如果有人因喜歡這些故事而拿走書稿,也犯不着一直藏着不還,如果是有人想借這些書稿牟利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打聽一下!”李賢再次開口道。
李賢他畢竟是個親王,而且在讀書人中擁有極大的聲望,偷書稿的人很可能是個讀書人,所以他如果發動自己的力量,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一些消息。
“多謝殿下!”張縱也沒有客氣,當即向李賢道謝道。
李賢似乎也為自己能幫到張縱而十分高興,當即又和張縱聊了幾句,剛開始聊的還是光順在崇賢館的學習情況,但是很快李賢的話鋒一轉再次開口道:“最近我與四哥一起修注《後漢書》,說起來四哥能回京城,也多虧了你的幫忙。”
“殿下太客氣了,我隻是幫了點小忙,真正出力的還是太子殿下。”張縱也微笑着開口道,提到李弘時,他還刻意的觀察了一下李賢的表情,結果發現李賢并沒有露出什麼異樣。
“大哥的性格一向寬厚,他會出手幫四哥我也并不意外!”隻見李賢這時也有些感慨的道,不過說到這裡時,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當即再次開口道,“對了,我聽四哥說,他已經給張兄你的大伯寫信,想要說服他回京任職,剛好我府上長史一職空懸,不知道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