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這個女人陰狠毒辣,她讓自己的丈夫玩弄我的母親和妹妹,那我就玩弄她的老娘,所以我與外祖母通奸,強暴她的準兒媳婦,甚至我還準備向太平下手,可惜她太小了,最終我隻能拿她身邊的宮女出氣……”
賀蘭敏之将一件件駭人聽聞的秘聞講出來,而且越講越興奮,整個人也進入一種癫狂的狀态,雖然這些話讓人聽起來十分不适,但如果結合賀蘭敏之的遭遇,反而讓人對他生出一種同情與可憐。
“你強暴楊良娣,恐怕并不是單純的報複,而是要挑撥天後與太子之間的關系吧?”張縱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問道。
“不錯,當初我的确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也成功了,武媚娘這個女人雖然手握大權,但其實她也很孤獨,我娘和三姨母都去世了,我妹妹被她毒死了,連我外祖母後來也去世了,她賜我姓武,繼承了周國公的爵位,想讓我替他們武家延續血脈,所以她那時不忍心殺我。”
說到這裡時,隻見賀蘭敏之得意的一笑道:“另外我也看出來了,武媚這個女人野心極大,特别是那個禽獸生病後,她更是把目光放到了朝政大權上,而李弘卻是唯一能威脅到她的人,所以她心中對李弘早就有成見,當時我不過是幫她推了一把,讓他們母子二人早點決裂罷了!”
張縱聽完之後也是默然無語,賀蘭一家的命運,完全掌握在皇家手中,特别是李治和武媚娘這對夫婦,幾乎将整個賀蘭家給毀了,雖然武媚娘很可恨,但張縱卻感覺根源還在李治身上,正是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從而造成了這一系列的悲劇。
“皇帝,僅僅因為他的一個念頭,就能讓人家破人亡,想想還真是可怕!”張縱低聲自語道,同時他也想到了李弘,日後李弘若是登基為帝,是不是也會犯同樣的錯誤,要知道李治也是個好皇帝,功績絲毫不比他父親差。
“現在你知道了吧,當初我早就勸過你,離皇家的人遠一點,結果你倒好,竟然主動跳進東宮這個是非之地,現在李弘雖然看起來占據上風,但他的身體是個大隐患,萬一哪天不行了,你們這些東宮的屬官恐怕就要倒黴了,畢竟武媚這個女人可是十分記仇的!”賀蘭敏之這時冷笑一聲再次道。
“我大伯是李素節的人,父親是前太子李忠的人,所以我從出生,就站在天後的對立面,如果我安心做一個小花匠倒也罷了,但隻要我做出點什麼事情,肯定會引起天後的注意,而唯一能保住我的人,也隻有太子了。”張縱這時也歎了口氣道。
現在張縱也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皇家之外、皆為蝼蟻了,連賀蘭敏之這樣的皇親國戚,最後也不過是皇家的玩物,更别說自己了。
“呵呵,其實你若是想走,誰也攔不住你,畢竟大唐這麼大,你随便找個小地方一窩,以你的本事,肯定可以活的很舒服,隻不過你不舍得走罷了。”賀蘭敏之再次輕笑一聲道。
“也許吧,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是逃出了長安,恐怕也難以逃脫這世間的事事非非,所以還不如在長安城呆着,至少在這裡,我能在某種程度上把握自己的命運。”張縱輕歎了一聲再次道。
“把握命運?”賀蘭敏之似乎有些不屑的一笑,“那隻是你的錯覺,别說你了,就算是李弘,他也不敢說能把握自己的命運,除非他能登基為帝,但就算是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他至少比普通人要自由多了。”
張縱聽完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對方,因為賀蘭敏之的話的确很有道理,命運如果能被把握的話,也就不是命運了,就連李治這位皇帝,恐怕也不可能預見到自己的老婆會登基為帝,而且把自己的族人屠戮一空,整個李唐江山幾乎都丢了。
“停下!”就在這時,忽然隻聽馬車外一聲斷喝,吓的車夫也是“籲~”的一聲停住馬車,張縱和賀蘭敏之也差點摔倒。
“你是何人,竟敢阻攔東宮禁衛?”這時立刻有人上前質問道,這次張縱帶來的都是東宮的人,一般人可沒膽量阻攔他們。
張縱這時也從車窗探出頭來,卻一眼看到狄仁傑攔在馬車前,周圍的幾個禁衛已經要準備抽出武器将他拿下,這讓他也急忙開口道:“住手!”
張縱說完也立刻跳下馬車,然後快步走到狄仁傑面前道:“狄兄你怎麼來了?”
看到攔路的人是張縱的熟人,禁衛們這才退下,而狄仁傑這時卻打量了一下張縱身後的馬車,随後這才開口道:“張兄,聽說你們在城門前抓了一個人,這個人是不是在馬車上?”
之前張縱與狄仁傑一同去拜見李弘,但是後來李弘卻決定不讓狄仁傑去抓人,因為擔心賀蘭敏之會洩露太多的宮中秘密,事實上他的決定也是正确的,比如剛才賀蘭敏之告訴張縱的那些話,如果被人傳出去的話,恐怕會讓整個皇家顔面掃地。
最後張縱決定親自帶人去抓人,不過走之前他也去見了狄仁傑,讓他早點回去,這個案子現在由東宮接手,他也不必再查案了,隻是這讓狄仁傑十分不甘心,而且他顯然也在打聽張縱這些人的動向,否則不會知道張縱他們在城門口抓了人。
“不瞞狄兄,被抓的人的确是在馬車上,但我卻不能把他交給你!”張縱說到最後也歎了口氣道。
賀蘭敏之的身份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否則肯定會引起極大的轟動,畢竟這個人早就死了,而且賀蘭家的那點破事也早就傳遍了京城,當初他死在韶州就已經引起不少的流言蜚語,如果再死一次,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猜想?
“那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滅掉周家滿門,并且引起這次火災的真兇?”狄仁傑卻是不依不饒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