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兒對張縱的了解遠超太平的想像,她一件件的把張縱的喜好與習慣全都講了出來,太平越聽越是感到羞愧,她幾乎可以想像的到,甯兒肯定喜歡張縱許多年了,所以才會悄悄的留意這麼多關于張縱的事,甚至她之前已經在憧憬着與張縱成婚後的生活,可是這一切卻全都被自己毀了。
“甯兒,你不要說了……嗚嗚~”最後太平終于忍不住打斷了甯兒,然後一把抱住對方再次痛哭起來,她現在滿心的悔恨,甚至恨不得時間倒流,使得她能夠糾正之前犯下的大錯。
甯兒與太平自幼一起長大,這時也明白她心中的想法,當下她十分溫柔的抱着對方,輕聲安慰道:“太平,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要向前看,你既然成為世兄的妻子,就替我照顧好他吧!”
不過太平聽到甯兒的話,卻是哭的更厲害了,而甯兒這時也歎了口氣,當下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緊緊的抱住了太平,雖然對方做錯了事,她也曾經恨過對方,但她是個豁達的女子,現在已經徹底的把仇恨放下,隻要張縱能夠過的好,她也就别無所求了。
與此同時,張縱在公主府也是坐立不安,太平去找甯兒,他也同樣十分的擔心,其實他很想去見一見甯兒,但現在他都已經是别人的丈夫了,他也不知道見到甯兒該說什麼?
另外上次城陽長公主去找過他,也告誡他不要與甯兒有太多的糾纏,畢竟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如果再這麼糾纏下去,隻會對甯兒不利,甚至有損甯兒的名節。
想到上面這些,張縱也不禁歎了口氣低聲道:“難道說這就是命吧?”
“公子,您要是擔心郡主的話,不如我替您去探望一下她吧?”這時站在張縱身後的婉兒輕聲開口道,她知道張縱現在十分矛盾,即想見甯兒卻又不敢去,所以才如此說。
張縱聽到婉兒的建議也十分心動,自己不能見甯兒,如果通過婉兒得知一些甯兒的情況也不錯,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去和我去其實沒什麼差别,如果讓甯兒知道我放不下她,說不定反而會害了她!”
張縱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理性上講,他希望甯兒能夠忘掉自己,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但感情上來講,他卻又擔心甯兒忘了自己,雖然這麼想有點自私,但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張縱畢竟不是聖人。
聽到張縱的回答,婉兒也是歎了口氣,自家公子雖然一心為甯兒好,但他卻忘了,他覺得好也許并不是甯兒想要的,事實上以她對甯兒的了解,對方也是個外柔内剛的性子,隻要認準了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有侍女前來,然後低聲對婉兒禀報了幾句,結果婉兒卻面露不悅的低聲道:“讓他回去吧,驸馬現在沒空理會這些事!”
“怎麼了?”張縱聽到婉兒的回答也擡頭問道。
“沒什麼,城外的莊園來人了,說是住在莊園裡的幾個讀書人要向公子投卷,所以就讓管事送來了,不過我覺得公子還是不要為這些小事煩心了!”婉兒開口解釋道,現在張縱正在甯兒的事煩心,所以她也不希望再有其它的事打擾他。
張縱現在的确沒心思幫那些讀書人投卷,于是也正準備點頭,不過最終他卻還是改變了主意道:“這麼直接拒絕他們也有些不好,這樣吧,就把他們的文章收下,是不是幫他們以後再說吧!”
“這樣也行,那我就去把東西收下,公子如果有時間就看看,如果沒時間就扔到一邊算了。”婉兒聽後也點了點頭道,她現在忽然感覺能夠分散一下張縱的注意力也不錯,免得他一直想着甯兒的事,萬一再像之前大病一場,那可就糟糕了。
當下婉兒出去見了莊園來的管事,不一會的功夫,隻見她帶着一疊文章走了進來,然後放在了張縱的書桌上,不過這時婉兒卻面帶笑容的主動開口道:“公子,沒想到咱們家莊園中竟然住進了一個大才子,他的詩作相當的不錯,我看過之後也是大為贊歎!”
“哦?竟然能讓你如此誇贊,看來這個人還真有些才學!”張縱聽到婉兒的話也露出驚訝的表情,注意力也放到了桌子上的文章上。
要知道婉兒可是熟讀詩書,再加上她天資聰穎,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已經遠超一般人,張縱曾經拿着她寫的文章給崇賢館中的學士鑒賞,結果那幾個老學究看完後也都是贊不絕口,甚至誇寫文章的人有狀元之才,而當他們得知文章的作者竟然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時,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他的文章我放在最上面了,這幾個舉子也隻有他的文章最為出色,如果有人幫他投卷的話,估計中個進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婉兒這時一指張縱面前的文章再次笑道,其實看文章是其次,主要還是為了轉移一下張縱的注意力。
張縱這時的目光也落到了文章上面,不過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文章的内容,而是文章最上面的人名,而當看到這個名字時,他也一下子愣住了,因為這個名字他實在太熟悉了。
“越州山陰舉子賀知章!”張縱輕聲将文章上的舉子名字念了一遍,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大名鼎鼎的賀知章,對方可是飲中八仙之一,而且還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了李白的不凡,甚至詩仙的稱号就是他送給李白的。
“怎麼?公子你難道認識這個賀知章?”婉兒看到張縱驚訝的表情也不禁好奇的問道。
“呃?這個……”張縱聞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終于急中生智道,“這個賀知章在京城雖然沒什麼名字,但是在越州一帶卻是有名的才子,沒想到他也來參加科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