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彈琴的男子就是賢表哥!”薛紹伸手一指花園中一個盤膝而坐,正在雙手撫琴的男子,而身穿襦裙的薛甯兒則坐在他的對面,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之中。
“長這麼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張縱打量了片刻忽然有些酸溜溜的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李賢的确是個難得一見的大帥哥,不是那種男生女相的陰柔之帥,而是那種陽光健康的帥氣,這點與李弘病恹恹的形象完全不同。
“那世兄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旁邊的薛紹聽到張縱的吐槽卻差點笑出聲來,随即就将自己的臉湊上前問道。
“你當然是好人,而且還是大大的好人!”張縱立刻十分認真的道。
“嗯,世兄在我眼裡也是難得一見的好人!”薛紹也好不客氣的反擊道。
“你們兩個怎麼才回來!”忽然一聲質問打斷了張縱兩人的互相“吹捧”,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肯定是太平公主,而當張縱扭過頭時,除了看到太平外,也看到了太平身邊的上官婉兒,她這時也向張縱微微行了一禮。
“誰叫你來我家的?”薛紹立刻回了個白眼質問道,他最不歡迎的客人就是太平,因為對方隻要見到薛甯兒就會欺負她,幸好今天李賢跟着來了,否則還不知道甯兒會被她欺負成什麼樣子?
“我想來就來,這裡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家,姑母走的時候還讓我多來家裡玩,你管得着嗎?”太平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小嘴一張“叭叭”的說個不停,薛紹雖然也有一副好口才,但在她面前卻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太平,不要胡鬧!”正在這時,遠處的李賢也終于發現了薛紹這邊的情況,當即站起來邁着大步走來,隻是他的眼睛卻在打量着旁邊的張縱。
太平公主倒是很聽李賢的話,當下沖薛紹做了個鬼臉沒再說話,而這時李賢來到張縱面前打量了幾眼,随後這才笑道:“你就是獻上林邑稻的張縱吧?”
“咳,正是在下,參見雍王殿下!”張縱幹咳一聲也上前行禮道,畢竟李賢是皇子,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而且對方也不像李顯那麼嚣張,反而笑的十分和善。
“哈哈~,不必多禮,早就聽聞張縱你博學多才之名,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今日一見,本王也感覺三生有幸啊!”李賢對張縱十分的熱情,甚至熱情的讓人感覺有些過頭了。
“雍王說笑了,在下隻是個普通的小花商,哪裡稱得上‘博學’二字?”張縱也感覺李賢的話有些太過了,于是急忙謙虛道。
“雙色薔薇、硝石制冰、林邑稻,另外還有讓姑母和太平念念不忘的香水,現在長安城的貴婦中早就為香水吵翻了天,無數人願意花重金求購,隻憑這幾件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李賢卻是十分認真的道。
張縱聽到這裡也是一愣,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已經做了這麼多事,而且每一件事都能讓他名聲大振,這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高調了?
“表哥你就别急着誇世兄了,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再聊吧!”這時薛紹打斷了李賢的話道,似乎是對自己被冷落到一邊有些不滿。
李賢聽到這裡再次哈哈一笑,随即三人就一起來到花園中的涼亭之中,今天的天氣不是太熱,花園中有涼風吹來,倒是十分的涼爽。
太平精力充沛,這時與侍女上官婉兒跑去蕩秋千了,而薛甯兒不敢與太平單獨相處,于是老老實實的坐在薛紹的身邊。
“張縱,你的硝石制冰之法十分精妙,之前三伏天時,我就讓人在王府門前制冰送給過往的百姓降溫,後來你又獻上林邑稻,剛巧我在南方有些田地,于是之前也讓人試種,結果現在長勢極佳,估計再過段時間就能收獲了!”李賢顯然對張縱十分感興趣,這時也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因為張縱所做的事。
張縱表面露出十分感興趣的表情,但其實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因為李賢畢竟不是太子,他做這些事實在太高調了,甚至有借機邀名的嫌疑,再加上李弘的病情,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李賢對太子之位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張縱,我的王府還缺少一個司馬,不如你來幫我如何?”最後李賢話鋒一轉,直接向張縱投出橄榄枝道。
張縱聽到這裡也是露出驚訝的表情,李賢為了招攬自己還真舍得下本錢,要知道親王府司馬可是從四品的高官,比當年他父親張景之的品級還要高,雖然親王府的屬官在職權上受限,但李賢畢竟是皇子,誰也不能肯定他日後是否有機會登上皇位,若是真的有那一天,那麼張縱就是從龍功臣,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表哥你就别想了,大表哥和我娘都曾經勸過世兄入仕為官,可是世兄就是不答應,你的司馬還是自己留着吧!”薛紹這時卻是再次插嘴道。
“咳~,多謝殿下的厚愛,隻是在下出身商賈,短期内實在不宜為官,還請殿下體諒!”張縱這時也幹咳一聲開口推辭道。
面對張縱的拒絕,李賢似乎并不意外,不過他緊接着再次道:“你父親的事我也知道,不過這并不是什麼大問題,若是三年後你願意為官的話,我雍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着!”
張縱聽後也有些無語,自己和李弘早就有三年的約定,結果現在李賢也要橫插一杠子。當然他也不好把話說絕,于是隻能應付道:“多謝殿下,日後若我有為官的想法,肯定會認真考慮的!”
招攬不成,李賢也沒有太過失望,反而依然與張縱談天說地,而張縱也發現李賢不但博學,而且還十分善談,哪怕再怎麼無聊的話題,到他嘴裡立刻就能變得十分吸引人,這種人天生就帶着光環,無論在哪個人堆裡,都是絕對的焦點。
“表哥,咱們别光說話,不如打幾圈麻将如何?”這時薛紹卻忽然開口提議道,因為李賢和隻顧着和張縱說話,讓他感覺受到了冷落,所以才如此提議。
“哈哈~,三郎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最近風靡長安的麻将好像也出自張縱之手,我雖然會玩,但卻不怎麼精通,到時張縱你可得手下留情啊!”李賢這時再次大笑道。
“殿下客氣了,我對麻将也不怎麼精通,而且這東西輸赢不重要,隻要大家玩的開心就行。”張縱這時也是笑道,他的麻将技術的确不怎麼樣,隻要上了桌就是給人送錢。
看到兩人都同意,薛紹也立刻讓人取麻将,不過這次用的不是張縱上次送來的那副,而是一副全新的象牙麻将,不過他們才三個人,薛甯兒年紀太小,也不會玩,本來想找個府中的管事,但沒想到太平聽說後,也立刻跑來吵着要玩,三人沒辦法隻能答應。
太平本來不會玩,但她身邊有個聰明伶俐的上官婉兒,有她的指點,倒也玩的有模有樣,薛紹沒什麼心機,抓到好牌時喜形于色,抓到爛牌則是抓耳撓腮,他的牌幾乎都寫臉上了。
至于李賢雖然表面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牌風卻十分的犀利,該赢的時候絕不手軟,相比之下張縱則是打得十分随意,甚至還有時間與旁邊的薛甯兒說幾句笑話,或是講個小故事,心思根本沒在玩牌上。
麻将桌上的時間過的很快,等到太陽西斜時,李賢和太平也終于起身告辭,不過走的時候,李賢也再次向張縱提出招攬的意思,對此張縱也隻能哼哼哈哈的應付過去了。
隻是讓張縱沒想到的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李賢也經常來長公主府,名義上來找薛紹,但其實是為了他而來,哪怕他和薛紹去了花圃監督工匠修房子,李賢也會找過來,而且每次都會主動找各種話題與他聊天。
面對李賢如此明顯的招攬,張縱也有些無語了,本以為自己借着翻修房子的機會,可以暫時擺脫太平的糾纏,結果沒想到又引來一個李賢,而且李賢每次來都會帶着太平公主,也就是說,現在變成兩個人纏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