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案子的審訊就很簡單了,由于江老太爺發了話,府中的人都是相當配合,原本證據充足就變得更充足了,第二天江運僑和江永平父子以故意殺人罪而被判死罪,等待秋日皇帝審批後處斬。
而江老太爺為何如此配合,一時因為此時他不得不配合,任何人的利益都比不上江家的利益,他雖然心疼江運僑、江永平,但是繼續糾纏下去,對江家豪無益處。
至于三皇子的人,眼見事不利,早已脫得幹幹淨淨,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江家而将自己陷入其中的,這就是棋子的悲哀!
這麼做,江老太爺起始也不是沒有猶豫過,隻是與江永水的一席談話後便沒有再猶豫。
“你這樣做,不怕事後老夫處罰你!”事後,江老太爺将江永水叫到道觀,退去所有的人之後說道。
“爺爺不會,若不然二十年前,父親就不會白死,娘親就不會被再被逼嫁給江運僑!”江永水淡淡的說到,眼睛真盯着江老太爺,眼神裡全是嘲弄!
“你!你是老三的兒子!這,這也難怪……”江老太爺先是一驚,很快便又釋然,接着便又瘋了似的笑道,連笑邊道“報應啊,報應!”
這笑聲在夜裡很是凄然!
江老太爺的這一輩,江家本是人丁興旺,人丁興旺也有人丁興旺的壞處,那就是分家産的人多了!
幾經厮殺,最終存活的便隻有江老太爺。自此江家人丁便慢慢凋落,江老太爺隻得三子。江老太爺當年憑着自己的狠厲,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妾之子,奪得江家家主之位,其中的血腥不言而知。
當上江家家主的江老太爺的心境自然也變了,隻求兒孫和睦,兄友弟恭,結果一開始就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被害死,到如今三個兒子竟無一人存活!
當初殺死他的小兒子的江運僑父子卻又因小兒子的遺腹子而死,至此,從來不信命的江老太爺也隻能大呼報應了!
“爺爺不必太過憂傷。大伯和江運僑,均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江家利益,結果将自己命搭了進去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所幸的是江家目前還未有大傷元氣,孫兒日後定當好好孝順您老人家,并協助您将江家治理好。”
江永水說道,目前他是江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了,江家以後的家主隻能是他了。
“雖是現在沒有元氣大傷,如今我們已得罪了太子,又與三皇子生了間隙,還得罪了金陵府尹。江家的産業幾乎都是在這些勢力之下,咱位離這一天還能遠?”江老太爺有些無力的說道。
“爺爺說錯了,咱們江家的産業全在皇上的勢力之下!”江永水眼神炯炯的看着江老太爺。
“嗯?”江老太爺有些疑惑的看着江永水。
“不管是太子、皇子,還是金陵府尹如今都隻不過是皇上的臣子,若是我們江家獻出一半的股份給皇上,讓朝廷的人也來參與經營。那咱們江家的産業便成了皇上的産業,還有誰敢動我們江家?就算以後新帝登基,不管是誰,那時候立場不一樣了,也不會動咱們啊!”江永水說到。
“不可!如若這樣,慢慢的,咱們江家就會慢慢的成為别人手中的一個木偶而已,這簡直是在賣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又不是皇上手中的木偶!若皇上真有心想奪咱們江家,隻是一句話而已,随便找一個借口,便可将咱們的家可抄了!如今,還不如咱們主動一些,留個好印象!”江永水冷冷的說道。
江老太爺沉默了,江永安的死,來來回回,差不多已經快将在金陵城經營的聲譽消耗光了。
而瑞帝此時正想拿江南商家開刀,說不定還真就此找個借口殺雞儆猴呢?
“可是經商雖然有利,在那些貴人眼裡,經商就是下等事情,但從來未聽說過皇家大張旗鼓的經商的,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有損顔面之事。再都江家産業雖大,可是皇上未必看在眼裡,他怎會接受咱們的股份?”
江老太爺現在又怕起這個來。
“咱們的這點利益皇上是看不上,可是整個南方的利益呢?如今整個南方的商業幾乎都是被金陵城中的商人所壟斷。”
“而皇上卻因當年得到過金陵城商人的幫助,稅收什麼的都比其他人低,有得甚至免稅。南方的經濟向來比北方的經濟繁榮,朝廷因此每年估計要少二分之一的稅收。”
“皇上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卻不能收,能不心痛,若不然,他也不會急巴巴的要收回鹽業專營權了。我看不管怎麼掙紮,皇上收回金陵商家的特權已勢在必然。既然早晚要被收回的,咱位不如助皇上一把。”
“咱們江家在江南是首屈一指的,隻要咱們江家帶頭該交的稅交,不該要的經營權咱們不要,這樣雖然咱們收入少了一些,但是也不用向那些皇子、官老爺們進貢了。相比之下,咱們的收益應該還要多一些。”
“咱們江家帶了頭,其他的商家恐怕也不敢不跟風,該交的就交,不該要的不要。若是有人不會看眼色,咱們可借着朝廷的實力去兼并他,打擊他。如此不用多長時間,就可解決皇上的心頭大病。”
“而且随着咱們兼并的商家越多,咱們的獲利也會越多,雖然咱們江家讓出了一半的股份,但是所得也不少。”
“此事還望爺爺早做判斷,此法若被其他商家先行了去,咱們江家到時可真的危險了!”江永水勸到。
江永水的一席話驚得江老太爺睜大了眼睛,江老太爺自認為自己的經商頭腦無人能比,卻沒有想到江永水能提出這麼大膽的方案,而且還很可行。
江老太爺的格局隻是想搭着貴人們的順風車,卻沒想到江永水直接提出搭着皇上的車,國家的車!
“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好半晌,江老太爺才問道!
“孫兒慚愧,此主意也是别人告訴孫兒的,所以孫兒才讓爺爺早早定奪。”江永水說到。
“誰!”
“孫兒也不知道!”江永水有些無奈的說道:“前日一蒙面人告訴孫兒的,孫兒并未見到他真面目。隻是孫兒覺得此事應于夏府有關,那人讓孫兒不管如何都要舉發江運僑的殺人之罪。”“說隻要孫兒照做了,便可保夏府平安,并告訴了孫兒此主意。若不然,說定會有辦法将咱們江家覆滅。孫兒見他說出如此辦法,自然不敢不信,所以孫兒也是被迫無奈。”
“老夫還是小瞧夏家了,不僅天下第一劍這樣的武功人物,還有這等商業頭腦之人,夏可道、夏中平又深谙官道,也該夏家興了!”
江老太爺語氣裡酸酸的。
事已至此,江老太爺便發了話,讓府中人有什麼說什麼,配合官府的查問,他現在可想給二皇子留一個好印象,讓朝廷入股江家産業,可得靠二皇子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