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那個徐遠竟然上榜了,那些閱卷的人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卷子與我的卷子有八成相似。我說之前那麼平靜呢,原來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不過我聽說那個禮部尚書好像是看到了假卷子,也不知道是誰跟咱們存了一樣的心思。”
今日被丞相派人拉去問了一天話的齊修平,一回到府上就将今日打聽到的消息講與王夫子了。
經過他們的安排,徐遠從秦陽府中的下人手中買來了卷子。
以徐遠的水平,就是拿到了卷子,也是有好幾題不會的,因此徐遠每次借着請教的名義将那些不會的拿來問齊修平,齊修平自然會盡心盡力的教他。
也就是這樣,才出現了兩張答案雷同的卷子。
他們估摸着,閱卷的人不都是禮部的,自然會有人将在閱卷過程中,這個問題就會爆發,卻沒想到直接放榜單了。
直到今日齊修平被叫去問話,才知道秦陽竟然看到了假卷子!
“咱們的目标可是劉銘,至于讓秦陽看到假卷子的,目标恐怕是二皇子吧。不過說起來也都一樣,沒了劉銘的二皇子,想起來應該不是很妙。”
劉銘的預感确實很準,從一開始,王夫子就設了這個局來對付劉銘。這些年來,劉銘像一隻老狐狸一樣,躲了起來,然而隻要他還與朝中有聯系,王夫子就能将他拉下水來。
王夫子對假卷子的事情并不關注,他現在最關注的就是劉銘,這個世界他最恨的人就是劉銘,比恨瑞帝還要恨。
當年,劉銘妒忌王夫子之才,妒忌王夫子受周武帝之殊寵,竟然轉而投靠瑞帝,幫瑞帝謀奪了大周的江山。
“咱們真的能憑這件事情将劉銘至以死地?”齊修平對此有些懷疑。
“如果你足夠了解李景貞,你就不會懷疑此事了。隻要他想幹的事情,隻要給他起一個無關緊要的頭,他就一定能夠演一場大戲。”
王夫子說道,至于瑞帝為什麼要殺劉銘,很簡單,當年周武帝對劉銘還算不錯,隻不過比王夫子差一點,劉銘就心中不服,轉而撺掇瑞帝奪大周的江山。
這樣的人,瑞帝放心!
王夫子一心要除掉那些對前朝不忠的人,而瑞帝要掃除可能對他不忠的人,所以王夫子想信,隻要他抛出一個線頭,瑞帝哪怕知道這是别人的陰謀,也會去扯的,因為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那李景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齊修平遲疑了一下問道。
“一個自己不忠卻極其讨厭不忠之人的人,一個自以為很重情義卻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六親不認的人。”王夫子輕蔑的笑道,也正是因此,他才能他的那些功臣們很是忌憚。
“那這次,那個所謂的小爵爺應該沒什麼好結果了。”齊修平想起與他有幾面之緣的白小今,他也沒有想到此次會把白小今牽扯進來。
“聽說張天師派去的人被抓住了,李景貞那麼愛面子,講情義的人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侄兒受冤枉的了。”王夫子淡淡的說道。
“可是很多學子都認是自己親眼看到白小今殺人了,那些學子會信嗎。”
“隻要給足了籌碼,自然就會有人相信的。這次,算是咱們幫了李景貞小兒一把。”王夫子說到。
“為何?”齊修平大感意外。
“那小兒自己搶了大周的江山,自然是處處防備别人來搶他的江山,而他自己也是鄉巴老出身,所以對那些寒門學子也是有偏愛的,若那些寒門學子得了不曾想到的重用,也定當對他死心踏地。”
“因此一個科考被他改來改去,公薦也被他廢除了,可是正如那些寒門學子所說,上榜的大多仍然是權貴家的子弟。這次寒門學子一鬧,不正是給了他機會?”
王夫子語氣裡充滿了對瑞帝的蔑視,就算瑞帝當了皇帝,在王夫子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農民出身的亂臣賊子,與高貴扯不上半點關系。
“可是,據弟子在京城幾個月的所了解,那些權貴家的子弟在學識上确實比那些寒門學子要高出許多。像這次上榜的,除了那個徐遠不怎麼靠譜外,其他的也是名至實歸的。就算是那些寒門學子鬧,李景貞也總不能不讓那些權貴家的子弟參加考試。”
“哼哼,你以為寒門能出幾個貴子,那些鄉村野夫教出來的學生哪裡能跟權貴們花大價錢請回來的大儒相比?”
“就算偶爾出個天才,比如與你齊名的那個王質,行為不也粗魯不堪,就是上了榜又如何?運氣好,還能安享晚年,運氣不好,遭到滅頂之災也不為稀奇。”
王夫子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有些艱難的說道:“不過剛剛也說過了那李景貞小兒向來是個會來事的,隻要給他一點機會,他一定會用你想不到的辦法弄出些事來。”
“老夫如今送了他這一次機會,想必他一定會好好利用。也好,老夫送了他這麼大一個人情,相信他一定不會令老夫失望,給老夫一個驚喜的!”
王夫子說道,眼神裡充滿了複仇的光芒。
“老師,你說他很精明,會不會察覺這是老師的陰謀。”齊修平仍然是一臉平靜,眼神并沒有王夫子那樣灼熱。
“這不是陰謀,是陽謀,李景貞就算察覺了又如何,難道他能因為這是我的計謀而放劉銘一馬。”
王夫子說道,心中卻在想“這孩子到底是性子淡呢還是怎麼回事,提起自己的仇人都這麼波瀾不驚,這性子可與周武帝那豪爽的性格差太多了。”
“如果利用此事查到咱們,或許他會懷疑到我的。雖您說我與父皇長得并不是很像,但是總有幾份相似的。”齊修平說到。
這次的事情他雖然能把自己摘幹淨,但是精明如瑞帝,也肯定會注意到他的。
“你可别忘了,有一個人比你更值得懷疑,說不定李景貞已經懷疑上她了,到時候咱們就禍水東引。”王夫子說道。
“你是說那個夏家的養女?”
“當然,說不定這個女娃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劍從小放在夏家的,哼哼!”王夫子說到。
做為周武帝的影子,周武帝死了,而周伯卻活着,還在夏家,王夫子自然就将周伯歸到叛徒這一類了。
而夏天,王夫子則是認為是周伯出于某種目的而寄養在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