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不早了,田卿先回吧。”
瑞帝又與田華文談了一會,隻見李敢站在殿門外,像是有事要講,便将田華文打發走了。
“何事。”瑞帝看了眼李敢說道。
李敢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瑞帝,并在瑞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瑞帝看到那紙條,瞳孔猛的縮小,盯着那紙條足足看了片刻,才将那紙條放在殿中燭火上點燃。
“這可真是一個意外!”瑞帝半晌才長歎一聲說道。随後又對李敢說道:“這件事不得張揚。”
李敢有些狐疑的應了聲,心想不過是一張畫了一柄劍的小紙條,皇上怎麼反應這麼大,不過不管具體怎麼樣,這個時候見到劍顯然與瑞帝的安全相關,而這也是李敢所擔憂。
李敢帶着二十個虎衛先入泰案城半月,暗中發現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在最近幾個月入城,而泰安知府田華文竟然不知曉,這裡面顯然有很大的問題。
可當他将此事報給瑞帝的時候,瑞帝隻是讓他不用理會。
今日瑞帝剛來,就有異常,這讓暗中負責瑞帝安全的李敢心情異常沉重,若是瑞帝此行出了問題,不僅是他,連帶他整個家族怕是都沒有好下場。
“皇上,那些不明身份的人,要不在皇上封禅之前,臣帶人将他們一一掃盡。”想到這裡,李敢再次将此事提了出來。
“不用了,不過是鼠輩之流,朕什麼時候還怕了他們!”瑞帝擺了擺手說道。
李敢見瑞帝此時意氣風發,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戰神之氣,心中的憂慮稍稍淡了一些,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接着勸道
“可是此次皇上隻帶了二千禁軍,泰山方圓龐大,也就能勉強應負皇上封禅的警戒,若是遇強敵來攻,防線很容易潰敗,泰安知府還不知道是人是鬼,萬一到時出了纰漏,臣萬死不也不能恕罪。”
李敢說着,冷汗就冒出來了,這次的防衛顯然有一個極大的漏洞。
雖有二千禁軍,可是隻要對方有幾百人,攻取一點,防線必破,那瑞帝的安全必然受到威脅。
“二千禁軍,二千禁軍又怎麼了,朕當初帶着二千禁軍可是把一萬敵軍都打得落花流水,四處逃竄,今日難道還怕了那幾個鼠輩!”
瑞帝的聲音雖不大,但語氣慷慨激昂。
李敢此時才想起他的皇帝還曾經是一個最為骁勇善戰的大将,可是如今形式不同,以前是攻勢,而到在且是守勢。
以前的瑞帝是在打江山,不拼命不行,現在的瑞帝已經有了江山,這命比什麼都要精貴。
“可是咱們現在是防守,而且這防守有極大的漏洞!”李敢執着的勸道。
“防守自然是有漏洞的,若不是給他們一些希望,他們哪裡敢來!還有朕說了要防守嗎!朕還有朕的禁軍隻進不退!若有敵來犯,隻需将他們斬殺,毋須顧忌其他!”
瑞帝說道。
李敢聽了瑞帝話,此時才明白瑞帝要做什麼,瑞帝這是在以自己的命在誘敵,并且還想将那些敵一舉殲滅,一個不留!
二千禁軍,防守不夠,進攻的話,綽綽有餘,那麼瑞帝自己呢,看瑞帝如此自信的樣子,肯定也是有安排的。
在皇帝安全這個問題,再謹慎也不為過,所有人都能出問題,唯獨皇帝不能出問題。
“你不用再勸朕,朕自有安排!”瑞帝擺了擺手說道。
李敢隻好作罷,瑞帝的心意已決,哪怕是他以死相勸,以瑞帝的脾氣怕也是無動于衷,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那天,做好自己的本分。
“雖是小看了你,可那又如何!”李敢退出去之後,空蕩蕩的大殿,瑞帝的霸氣而又自信的聲音響起。
瑞帝住進岱廟後,便開始沐浴齋戒。
與此同時,他分别召見了當地的鄉老,以及當地的書生座談。當鄉老和書生們帶着五分激動和五分不安來見瑞帝時,卻發現瑞帝仍然昨日百姓傳頌的那樣和藹可親,一點上位者的作态都沒有,讓他們如沐春風。
不過一日,整個泰安城的大街小巷談論的話題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今的皇帝如何親民,如何睿智,如何英武…….
百姓們能想到的贊美之辭都用到了瑞帝身上。
“李景貞騙人還是那麼厲害,田大人在這經營了近十年,不抵他來這裡兩天,說幾句話,減一年的稅賦,便成了這世上最好的皇帝了。”
田府中,在搖曳的燭光下,張正一略帶諷刺的說道。
典清則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喝茶,田文華聽了聽了張正一的話,苦笑着說道
“天師,您也别不服氣。我若是這裡的百姓,皇帝老爺來了與我說上兩句話,還能免一年的稅賦,我說不定比他們還要激動呢。”
田華文哼了一聲說道,雖口中說着服氣,但是心中的不滿已被張正一挑起。
“服氣,田大人難道就真服氣!田大人在這裡兢兢業業,廢寝忘食才将這泰安城治理的井井有條,才赢得民心。而李景貞隻不過來這裡裝裝樣子,說幾句話,給百姓們免稅賦,就奪取了民心。”
“如此誰不會!可是隻有李景貞能,因為隻有他有權力減稅賦。他在這裡随便說些好聽的話去哄那些百姓,過幾天就走了,沒有任何壓力。真正費心的仍然是田大人,可是他這一走,百姓們怕隻是記得他的好,而不記得田大人的好。”
“以田大人的能力,比你們大瑞朝廷的那些溜須拍馬之輩不知道要強多少,可是卻被他們壓的死死的。就連典兄這樣的人才,也被那些人陷害至此!這樣的皇帝,哪還值得你為他賣命。”
張正一馬上趁熱打鐵的說道。
典清聞言神色黯然。
“那樣的皇帝雖不值得本宮為他賣命,但本宮還得自己掙命啊。天師的那些人本宮可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都讓他們進來了,這也是當初本官承諾三皇子的。至于其他的,還望天師不要再為難本官。”
田華文聽了張正一的話,馬上就警惕了起來。
“田大人現在還在騎牆觀望,做事做徹底這個道理田大人應該是明白的。若是那人活着回去,泰安城不明不白的出現了這麼多刺客,他會聽你的辯解,會放過你!”
“就算是找不到證據,隻要他想治你,難道還沒有理由!想想去年那些死去的人,難道他們就真的罪當死!”
“田大人将來的路隻有兩條,要麼封侯封爵,要麼死!田大人當初以文弱之身來到這盜匪頻發之地,何等魄力,如今怎麼就怕了?”
張正一冷冷的說道。
“本宮何時怕過!”田華文終是被張正一所激,拍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