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大人們見三皇子閉府拒客,便隻有寄希望于金陵的商家,希望他們能頂住。
因為瑞帝派了除了會打仗什麼都不會的四皇子李嘯炎隻身一人去金陵現接與江家進行财産交割。
當然,其中的武力威懾意味也十足,很多人都明白,李嘯炎此去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單單接受江家的股份,至少有收回鹽業專營這項任務。
大人們相信一個隻會打打殺殺的皇子,在經商方面肯定是玩不轉的,至少玩不過那些世代經商的家族。
“此去金陵你可有信心!”禦書房中,瑞帝對李嘯炎說到。
瑞帝的想法與朝臣們不一樣,在他看來,此去金陵也是别一種戰鬥,隻要是戰鬥,就有互通的地方。
這也是當初他接受二皇子李嘯雲的建議讓李嘯炎來負責此事的原因,無論什麼戰鬥,就要夠狠,顯然李嘯炎适合這一條件,同時瑞帝也想看看李嘯炎真實的實力。
對于這個兒子,瑞帝有時很是欣慰,但是因為以往,因為那本密書上的谶語,他更多的是提防。
瑞帝将成年的四個皇子每個都細細的考量了一翻,最終覺得谶語應驗在李嘯炎身上的可能性夠最大。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李嘯炎答道。
“哦,你此去準備采取什麼方法?”瑞帝問道,他向來不是一個被口号糊弄的皇帝,而且記性很好,臣子們說過的話,事後,他一定會拿來應驗的。
“先禮後兵,絕對的力量便是絕對的道理,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李嘯炎淡淡的答道,他的信仰便是力量,從一開始他都沒想到用傳經的商業方法來對解決金陵商家的問題。
瑞帝想了一想,好像也是這個理,所以點了點頭說道
“那麼此去,朕給你一千禁軍。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至少要将鹽業經營權收回。當然,你若惹出什麼問題,也當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不能解決的就你自己承擔。當然,你此去,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朕也不會推脫。你要記住,朕就是你的靠山!”
瑞帝肅然說道,金陵商家掌握了全國商業的十之六七,等于就掌握了瑞朝一半的經濟命脈,這怎能讓他安心。
瑞帝要當一個說一不二的帝王,自然也是需要銀子的,要不然,他說要打仗,臣子們反對說沒錢,他拿什麼打?
一手大刀,一手銀子,才能以德服人!
此戰,隻能赢,不能輸,若此次不成功,那麼金陵商家的那些特權恐怕再收上來就難了。
“殿下!”李嘯炎剛走出禦書房,便聽到虎頭在後面喚他,于是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應了聲“小五,什麼事?”
“也沒什麼,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你明天要去金陵,祝你一路順風!”虎頭搔了搔頭說道。
“嗯,謝謝,還有事?”李嘯炎見虎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溫和的說道。
“我以前在金陵時,頗受夏大人和夏夫人照顧,一别半年,殿下幫我向他們問個好吧。”
虎頭說道,剛剛他在外面聽瑞帝說出了問題讓李嘯炎自己解決。那就證明一定會出問題的,夏家在朝中的地位也很微妙,虎頭自然也想到夏家可能會因此而攤上事的。
“嗯?小五你也應該猜道,我此次去也是麻煩事一堆的,未必照應的上。”李嘯炎無奈的說道,不過聲音仍然溫和。
“我記得殿下的情份的。”
“你啊,還是個孩子!”
李嘯炎溫和的笑着,隻有孩子才像虎頭這樣單純而重感情,虎頭算得上是皇子中的異類了。轉而又有些妒忌,他覺得自己從生下來的那天起就成熟了。
“那殿下?”
“我盡力了。”李嘯炎苦笑道,他真的隻能是盡力。
若是金陵商家的特權好收,早就收回來了,還等他去幹什麼,他這一去還真不知道遇到什麼麻煩呢,用瑞帝的話說出了問題他是要背鍋的。
此行,對瑞帝來說隻能赢,不能輸,對四皇子李嘯炎個人來講又何嘗不是。
此行如果輸了,那麼李嘯炎但會被群起而攻擊了,而讓他去做這件事的瑞帝,怕也是要落井下石的。
此行如果赢了,隻怕也會因為斷了朝中許多大人的财路而被人嫉恨。
總而言之,這個差事真的是一個苦差事。
夏天和虎頭都托李嘨炎照拂夏家的人,而李嘯炎自己又能托付誰來照拂自己呢?從小到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盛武十七年正月十七,四皇子李嘯炎果然像是去打仗的,領着一千禁軍出發,軍容肅整的穿街而過,向金陵進發。
“又要打仗了?”自從遷都燕京後,瑞朝一直風平浪靜,猛然見到這整容。剛過去不久的烽火歲月又鮮活的回到沿街百姓的腦海中,他們才想起這天下不過太平了十年而已,十年前這個燕京城還是契丹人的南都。
這讓有些恐慌,又讓有些人興奮。
“打仗,哪有那麼容易的。那蠻夷的皇子還在京城,還有誰敢來惹我大瑞!”
“那這是幹什麼,難道是什麼地方有造反!”
“造反?如今天下太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造什麼反,難不成吃撐着了!”
“那剛剛是怎麼回事?”
“哼!諸位難道忘記了去年六月的時候當今聖上為何在鵬來飯莊當衆用膳?”
“不就是為了破謠嘛,也不知道哪個黑心的人傳謠言,害得我去年買的鹽到現在還沒有吃完,估計還要吃上好幾年了。”
衆人聞言哄堂大笑。
“是不是謠言還不是他們官老爺的一句話,誰知道呢?”
“你說起這事,我跟你們講,那吃鹽吃死的人是我夫人表哥的一個遠房親戚的鄰居,我聽說那人真的是吃鹽中毒而死的。隻是聽說啊,具體我也不知道。”
“照你這樣說,還真有可能是官家的鹽有問題。”
“還好有這鹽啊不隻有官鹽,要不然不知道要吃死多少人呢,官家隻管收錢,哪管咱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
“以就這鹽啊,恐怕就隻有官鹽了。去年那件事那位可是發了大脾氣的,讓那位丢臉,那金陵的那些商家還有好結果。”
“嗯,此話怎講?”
“據說剛剛就是當今四皇子帶的隊,去收拾金陵那些去年讓聖上抹了面子的商人?”
“收拾的好,那些金陵的商人當初仗着出了些力,就把着這天下的生意,以強欺弱。咱們這些小商人,隻能跟在後面喝口湯。那些金陵的商人敗了,就有咱們的出頭之日了!”
“無知!你幾時見過官家出力,讓你占便宜的事!你就祈禱着官家收拾了金陵的商人再來收拾你們這些小商人吧。”
“呵呵,咱們這些小商人哪裡入得了聖上的法眼。”先前幸災樂禍的人嘴上說着,心中卻已經心虛了許多。
“我聽說啊,以後都不存在什麼商不商的了,一律官老爺們說了算。以後賣什麼東西,賣給誰都是有規定的,你拿着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東西了,咱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啊!”
“這怎麼可能,天下商人何其多也,朝廷哪能一下子将天下商業收入囊中。”
“吃不下就一口一口的吃,反正金陵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好日子到頭了啊。”
夏天坐在品茗閣的二樓的窗邊,聽到這些議論,不由得蹙了蹙眉,她沒想到朝中的大人們反應這麼快,李嘯炎的軍隊還沒有出城,謠言就在京中傳開了,那麼金陵城恐怕也會好不了哪裡去。
夏天望着正在遠去的軍隊,心是默默的說道“你這一戰,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加艱苦了。”
夏天走下樓去,交待了掌櫃童大幾句,便離開了,童曉聲前幾天已經提前啟程前往金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