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超帶着人很快就來到江府,江府很是配合的将呂超等人領進了府。呂超先是讓人将他帶到江永安的卧室,也就是發現江永安屍體的地方。
卧室裡早已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哪裡有什麼線索,呂超帶着幾個差役在房間裡轉了好久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江公子進了卧室後,可有誰來過?”呂超将江永安的丫環喊來問道。
“少爺回來後,勁直回來卧室,後來就夫人、柳姨娘分别來看過少爺,再沒别的人了。”丫環小紅有些惶恐的答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江公子死了的。”
“少爺回來心情很不好,吩咐我們不準進他的房間,後來就夫人、柳姨娘來過。晚膳時,我們見少爺還沒出來,進去就發現少爺已經沒氣了!”
“可否将柳姨娘喚來問話。”
呂超盤問了小紅半晌,,也沒什麼頭緒,隻有江運甯的妾室柳姨娘後來在江永安房間裡差不多有半個時辰,覺得有些奇怪,于是就問跟在身邊接待他的江永平。
“呂校尉稍等,我馬上叫人去請。”江永平一派當家主人的模樣,随口吩咐了身邊一個人去請柳姨娘。
不一會,呂超便見一個二十五六的女子向這邊走了過來,儀态端莊秀麗,呂超心中想到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連一個妾室便如些端莊得體。
“見過校尉大人。”柳氏款款說道,仍然不失端莊,隻是臉上毫無生機,看着很是憔悴。
“剛剛聽聞丫環小紅說,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江公子的人。”
呂超問道,他見了這柳姨娘隻覺得怪怪的。柳姨娘是江運甯的妾室,這江夫人的兒子死了,她看着也有傷心欲絕的樣子。
“是,我聽說大公子被人打傷了過來看了眼,就走了,走得時候大公子還是好好的。”柳姨娘見呂超這樣問他,眼睛閃了閃,随居又鎮定了下來,故作平靜的答道。
這種欲蓋彌彰的表情,自然是瞞不過呂超這個辦案經驗豐富的人,他見了柳姨娘這剛剛的神情,心中動了一動。
“聽說柳姨娘在江公子卧室裡停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呂超眼也不眨的盯着柳姨娘問道。
“沒有,哦,不,是有一會兒,是大公子說他眼睛腫得厲害,他要我用熱水幫他敷了一會眼睛。”柳姨娘猛得擡起頭說到,雙手不自覺的搓着上衣的衣擺。
在她擡起頭的瞬間,呂超一眼就看到了柳姨娘脖子上的抓痕。
“就這?”呂超冷冷的看着柳姨娘,目光像是要把柳姨娘穿透,直抵她内心的秘密。
“就這。”柳姨娘在呂超目光的注視下,心中愈發慌亂了起來,上衣的下擺已被她抓得皺巴巴的。
“小紅,柳姨娘進江公子卧室的時間,可有什麼異常的事情。”呂超又轉向立在一旁的小紅問道。
丫環小紅也是一個精明之人,早就發現了情形不對,她下意識的看了看站在對面的江永平,隻見江永平面色如常,又迅速的低了頭,腦中飛速的盤算着該不該說真話。
“大公子死的冤屈,一定要查個明白,你有什麼就講什麼。”江永平看了一眼小紅,溫和的說到。
“柳姨娘進去不久,奴婢就聽到柳姨娘尖叫了一聲,我聽到聲音正準備進去,還沒有進屋就聽見大公子在屋裡吼我們,讓奴婢滾遠一點。後來奴婢就到院子裡去了,柳姨娘出來時說公子在休息,叫我們不要去打攏他。”
小紅得到了江永平的暗示,趕緊很是利落的将事情竹筒倒豆般的講了出來。
等小紅講完,柳姨娘的臉已是慘白,眼中的絕然之色更濃。
案子查到這裡,柳姨娘的嫌疑越來越大,但他畢竟是江運甯的妾室,呂超想将人帶走,也得跟江運甯打聲招呼。
“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原來是你!”
不等呂超去找江運甯,早已得信的江運甯,江夫人已是趕了過來,江夫人上來就給了柳姨娘幾個耳光,一邊打一邊罵道。
柳姨娘也不躲閃,一臉木然的任江夫人打罵。
待江夫人打累了,江運甯才将江夫人拉開。
“真是你?真是你!”江運甯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生氣,指着柳姨娘的手指也顫抖的厲害。
“當初何苦要嫁入江家!”柳姨娘并不答江運甯的話,隻是凄然的說道。
“就你這個狐媚子,江家納你入門才是倒了大黴,你勾引了老爺,又勾引我兒子,我就知道你這個狐媚子沒安好心!”
江夫人一聽柳姨娘這話,又氣不打一處來。
“夠了!”江運甯見江夫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沖江夫人吼了一聲,立刻禁了聲,小聲的嗚咽起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說一聲!”江運甯又有些難以置信的指着柳姨娘問道,眼中卻有期盼,仿佛是欺盼着柳姨娘說聲不是她。
而柳姨娘隻是漠然的看着江運甯,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呂校尉,你将這個賤人帶回去好好審問。”江運甯顯然被柳姨娘的表情給刺激到了,他轉身對呂超說到。
呂超見事情有眉目了,心情也輕松了很多,可是一見柳姨娘方才還是一個端莊秀麗的人兒,不一會便頭發散亂,臉上全是抓痕,神色凄然,心中也不禁有些同情。
呂超将柳氏帶回府衙的牢獄後,便急忙将事情的經過禀報給了夏府尹。
“那柳氏可有認罪?”夏府尹一聽今日事情這麼順利,完全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心中又有喜又有疑。
“屬下看十有八九是那柳氏了,這大戶人家的事情可真夠髒的,那柳氏也着實看着可憐。”呂超說道。
“将那柳氏帶過來,本官要親自審問。”夏府尹自從昨晚江家莫名的到夏府鬧了之後,心中一直不安,今日又見呂超去了一次江府,這麼順利的就将案子查得差不多了,總覺得哪裡不對。
不一會,就将柳氏又提了出來。
“柳氏,你在江永安的房間裡可發生了什麼。”夏府尹問道。
柳氏隻是木然的跪在那裡,仿佛并沒有聽到夏府尹的話一樣,一動也不動。
“大膽,大人問你話,還不快答!”呂超在一旁呵道。
枊氏仍然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連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你若不說話,本官就當你認罪了,你可知殺人是要抵命的?”
夏府尹問道。他審過很多案子,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種情況。
柳氏像是擺明了一副求死的樣子,可是一般求死的都會痛痛快快的認罪,也不是像她這樣不言不語。若是說這柳氏有冤情,想求生的話,也會開口為自己辯解。
越是蹊跷,夏府尹越是不安,他現在覺得他走得每一步都在别人的預料之中,可是他又不得不這樣走。
柳氏聽了夏大人的話仍然毫無反應,遇到這種疑犯不開口的情況,衙門的規矩就是馬上動刑,當呂超準備叫人用刑時,夏府尹卻攔住了,讓人先把柳氏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