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是好辦法,隻不過處理此事的人不應該是殿下您。”
劉銘聽完李嘯雲的講述,輕拂面前的長須說到,眼神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李嘯雲的神情變得更加迷茫,他陣陣的看着劉銘,眼神裡全是疑問。
“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不管處理此事的人是不是你,事成之後還能少了你的功勞?”劉銘笑着說到。
“啊,哦,對啊,讓舅舅笑話了。”李嘯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此事即不做,要做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以後皇上再想收回特權就難了。此事聽起來容易,做起來也沒想象中的簡單,必然會遭到江南商家的激烈反撲,所以此事不僅需要有皇族的人員壓陣,更需要當地官府的配合。而此時,皇上恐怕也因那個天下第一劍而對金陵府尹起了疑心,這也是皇上一時不能下決心的原因。”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出現的消息第一時間,瑞帝曾召劉銘入見,因此劉銘知道這事。
“這個事情處理起來,就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皇上不讓殿下處理此事,這也是愛護殿下啊。”
劉銘說到,這個事情主意是李嘯雲出的,無論誰去處理,也不過是一個執行者,處理好了不僅沒有大功勞,而且還會得罪一大幫人,處理差了,那就是有過。
“那此事,舅舅以為讓誰去處理才好。”李嘯雲問道。
“四皇子李嘯炎,此事隻有他最為合适。”劉銘說到。
“對啊,此事還是讓四弟去辦的好,也隻有四弟了。”李嘯雲恍然大悟到。
如今成年的皇子隻有四個,太子李嘯平和三皇子李嘯風都因搶鹽的事情而被牽連其中,瑞帝斷然是不肯将此事将與他們辦的。
隻有四皇子李嘯炎與商家幾乎沒有任何牽連,事實上李嘯炎與朝中的大臣們來往都比較少。李嘯炎的母親是婢女,而他則是瑞帝偶爾一次酒醉後的意外。雖然李嘯炎本人勇猛善戰,在軍中頗有威望,但是同樣勇猛善戰的還有三皇子李嘯風。
李嘯風的母親趙貴妃與太子生母陳貴妃一樣,都是當初幫着瑞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妹,這些并不是孤立無依的四皇子李嘯炎可以比拟的。
因此四皇子李嘯炎一直是一個被邊緣化的皇子,一個不被瑞帝所喜歡的皇子。
處理此事,并不需要懂得商業,這些隻需要有專業的人去辦,派一個皇子,隻不過是鎮場面,威懾那些試圖破壞的人而已。
四皇子李嘯炎在朝中本來人緣就沒有,也不讨瑞帝喜歡,加上他自幼在戰火中長大,心性堅冷,确實是最合适的人選。
李嘯雲聽了劉銘的分析,疑惑大解,一掃出皇宮時的郁悶,将此次出行的情況詳細的與劉銘講了一次。
李嘯雲說得仔細,劉銘聽得認真。
“哦,這是老夫疏忽了,當局都迷啊,老夫一味藏拙是因為老夫已經不需要再證明自己了,而殿下您也确實需要偶露鋒芒。看來殿下此次出行,收獲頗豐!”
劉銘聽到李嘯雲講夏天借主薄之事提醒他太過“好人”的事時感歎到。提起夏天,劉銘像是想到什麼,眯了眯眼睛,又接着說道
“既然殿下覺得那夏家長公子是可交之人,那等日皇他來到京城,殿下一定要好好結交他。”
“舅舅,本宮試過他了,看他那樣子,是真的無心于功名,自然也是不肯來京城的了。”李嘯雲有些惋惜的說到。
“這次,他不來也是不行的了。”
劉銘肯定的說到,說完用手向北指了指,那是皇宮所在的位子。
李嘯雲愣了愣,便馬上明白了過來,不得不佩服劉銘老謀深算。
當李嘯雲在劉府與劉銘談話的同時,瑞帝也将夏可道召到禦書房進行談話。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夏卿可知道。”瑞帝開門見山的問道。
夏可道自然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但自從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被人知道之後,他便一直在等,等着瑞帝的召見,雖然早已得知二皇子将江永安一案審清楚了,但他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天下第一劍是當年周王的影子,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并不是瑞帝親信的夏可道不清楚,但是也能多多少少的猜測出來。
如今見瑞帝問了出來,夏可道反而是放了心,這便證明了瑞帝還是有幾份相信他的。
“臣也是最近從臣子的書信中才得知的。臣子中平當年在偶然間救了一人,隻說遇到匪徒受傷,當初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中平見他年老可憐便收留了他,讓他在府中打雜,。隻到此次出事,那人為了報恩,才出手相助,後來中平也是從别人口中聽說他的身份的。”
夏可道說到此話半真半假,夏中平剛開始确實是不知道周伯的身份,但是以夏中平的謹慎,也不可能這麼多年看不出一點異常來的,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夏卿緊張什麼,搞得跟朕容不下前朝舊臣一樣。”瑞帝連笑邊罵到,說到前朝的時候,聲音裡還是有些停滞。這麼多年,聰明的大臣從未在他面前提過前朝,周王之類的詞眼。
“臣隻是想講清楚,皇上氣度寬宏非常人所比,若不然臣這個前朝舊臣也不會活得好好的了。”夏可道見瑞帝笑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笑着說道。
“你啊,就少給朕貧嘴,朕今次找你來,是想問下你的意見的。”瑞帝笑罵道,接着就将李嘯雲所講之事講述一遍。
“此事可行,江南特權若不收回,将來必成大患。江家既然願意配合朝庭,就正是一個好機會。不過此事事先不能伸張,得先把江家的股份接過來再講。”夏可道說到
“朕也是這樣想的,若不然像上次一樣,朕還沒決定,他們就鬧出一堆事來。”瑞帝想起那搶鹽風波,以及到還在還受影響的官營鹽,便免不了有些怒氣。
夏可道此時隻能陪笑,再怎麼也不能說别人家的兒子不是,雖然别人家的兒子還差點将自己陰到了。
瑞帝看了眼夏可道,接着說道:“夏卿認為,何人可擔任此重任。”
“皇上英明,對皇子、大臣們都比臣了解,不用臣多言了吧。”夏可道笑呵呵的說道。
瑞帝看了夏可道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前些日子,是讓你和夏府尹受了些委屈,怎麼就不敢講話了?”
“臣不敢,臣覺得此事四皇子最為合适。”
夏可道連連說道,心中卻在腹诽道,皇上你明明有人選了,還要借臣之口說出來,不厚道啊。夏可道當了一輩子的官,自然早就猜到瑞帝的心思。
“為何?”瑞帝問到。
對于瑞帝這種明知道答案還要問一句為什麼的習慣,夏可道心中腹诽更勝了,為什麼,我能說你不喜歡四皇子,所以選他來做得罪人的事,然口中仍然說道
“此事不需要懂商業,隻需要殺伐決斷,四皇子正合适。”
這句話當然也是大實話。
“嗯,到時,說到殺伐決斷,到時夏府尹可能抗住壓力?”瑞帝問道。
“臣父子定當竭盡全力!”夏可道說到,心想原來瑞帝是在這等着他,他心中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預感天下第一劍的事情還沒完。
果然,他便聽瑞帝說道
“朕信你們,隻是此事到時真正啟動,頗費精力。此事事關重大,為了讓夏府尹能全身心的投入,不如将夏卿的兩位孫兒接到京城來吧,正好也可陪陪夏卿你。”
夏可道這時才明白了,瑞帝這是怕夏中平不盡心辦事,将他的兩個兒子接來京城當質子,若是夏中平真起了什麼心事,那不僅自己,兩孫兒恐怕都會沒命的。
“臣也是幾年未見兩個孫兒,皇上這一提,臣也覺得甚好。”
夏可道仍然笑着,心中隻是祈禱夏中平順順利利的将此事辦好不要出什麼差錯。
對于帝王的信任這種事情,夏可道其實早已看透,他就沒見過哪個帝王完完全全的信任過哪個臣子,所以也沒有什麼大的失落。
反正他也确是有些想念兩個孫兒了,而且讓兩個孫兒到京城見見識面也不錯。特别那個他隻見過一面的長孫夏天,那個在信中就将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事後又讓他啞然失笑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