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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别太污》第110章 :同病相憐

  席輕靈的注意力一直在趙騁身上,此時看到趙騁旁若無人的大步向後院走去,眸光一黯,心裡劃過一股濃濃的失落,也轉身向大門外走。

  “病秧子,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同病相憐?”席輕靈垂頭喪氣的道。

  白若塵腳步一頓,他沒有想到,席輕靈竟然跟了出來。

  “什麼同病相憐,你和我不同。”白若塵搖頭。

  “有什麼不同?”席輕靈一副傷情的模樣,看了白若塵一眼,眼中沒有一點的光彩。

  白若塵看到席輕靈這個樣子,忽然感到很不習慣。

  葉家和青山别院是斜對門,出了葉家就到了青山别院。

  邁步走進青山别院的大門,白若塵道:“你表哥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就應該……”

  白若塵話沒有說完,就被席輕靈打斷了。

  “病秧子,不會連你也要趕我走吧?”席輕靈瞪大了眼睛叫道。

  “當然不是!”白若塵搖頭。

  他當然不會這樣做,不過――

  “他既然已經回來了,你住在我這裡,就不妥當了。”白若塵這是為席輕靈考慮。

  “什麼妥當不妥當的,表哥眼睛裡、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半點影子。”席輕靈一副心恢的模樣。

  “那又如何,你總歸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白若塵道。

  席輕靈斜睨了白若塵一眼,順手折下了路邊的一根兒柳枝,無精打采的低聲道:“我表哥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了吧。”

  席輕靈用的是肯定句。

  她毫不懷疑白若塵聽到那兩個字,已經知道了趙騁的身份。

  “是。”白若塵目光一閃。

  “我的身份,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吧?”席輕靈搖擺着手裡的柳枝,看着遠處的彎彎曲曲的小徑。

  “要我改口叫你皇後娘娘嗎?”白若塵看了一眼身邊一臉落寂的青衫女子。

  “你是在嘲諷我嗎?”席輕靈斜睨了白若塵一眼。

  “為什麼這樣說?即便皇……你表哥再喜歡啞妹,也不能動搖你的地位,你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後。”

  白若塵神情嚴肅,不是一貫淡然的模樣。

  “冊封你為皇後的诏書,早就已經昭告天下了,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你克己守禮,溫柔謙恭,沒有絲毫差錯,他也不能随便廢黜你!”

  白若塵說的很對,即便趙騁是皇上,若是無理由,也不能随便廢除皇後。

  聽了白若塵的話,席輕靈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名正言順嗎?”

  自嘲的一笑,席輕靈看向遠處的一湖殘荷,“你可知道我表哥為什麼遲遲不立後納妃?”

  白若塵心中一動。

  趙騁早就過了婚娶的年齡,在平常人家都已經是奇迹了,何況趙騁還是一國之君。

  對于這件事,不但是官宦之家,就連普通百姓都知道。

  “你是說……當年還沒有出生,就被先帝冊封為皇後的那個姑娘?”白若塵沉吟着道。

  “不錯!”席輕靈勾唇,“你可知道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白若塵沒有回答,隻是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向了席輕靈。

  席輕靈細瓷般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怅然,“她的名字,叫醉兒。”

  白若塵心頭大震,雖然在席輕靈問他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所以,病秧子,若論名正言順,誰又能越得過她去?”席輕靈看向白若塵,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苦澀。

  白若塵,“……”

  安慰的話,他已經說不出了。

  “你知道表哥的身份那一刻,肯定在想,這樣一個男人,自己怎麼去争,對不對?”

  席輕靈看着白若塵,清亮的眸子中,有一絲迷蒙的水霧。

  “而同樣,我聽到表哥叫‘醉兒’的那一刻,我就在想,這樣一個女人,我如何去争?”

  白若塵心頭一震。

  狹長的鳳眸,和水霧般的瞳眸相交,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同一個詞――

  同病相憐!

  席輕靈首先移開目光,“病秧子,不如你娶了我吧?”

  “咳咳……”白若塵被嗆到了。

  他萬沒有想到席輕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個……席姑娘,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白若塵以手握拳,放在唇邊又咳了兩聲。

  “誰和你開玩笑了?”席輕靈瞪向白若塵。

  “……”白若塵。

  “怎麼,連你也不敢?”席輕靈氣呼呼的道。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這是……”白若塵有些無奈。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更何況,這可不是普通的婚姻大事,這是一國之母呀!

  席輕靈忽然歎了一口氣,有些喪氣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想想,放眼整個大燕,還有誰敢娶我?”

  一個下堂的皇後,誰敢要?

  不要腦袋了?

  萬一哪天皇上覺得是損了皇家的顔面,怎麼辦?

  “……你即便不做皇後,也是可以入宮為妃的。”白若塵隻能這樣說。

  “你可能不知道吧?”席輕靈瞥了白若塵一眼,“大長公主在京城可是有妒婦之名的。”

  席輕靈說着,語氣中有了一絲羨慕,“護國公權勢滔天,也沒敢納妾,府裡連個通房都沒有,就隻有大長公主一個女人。想當年多少人想進入護國公府,結果都沒落個好結果。”

  席輕靈說到這兒,看向白若塵,“你覺得,她的女兒,會允許男人納妾?”

  白若塵沉吟了一下,“……護國公的身份,怎麼能和你表哥相提并論?後宮的嫔妃位份,禮部是有規制的,這是有國法可依的。”

  “什麼國法?我覺得我表哥會開個先例,大燕的後宮中,隻有皇後一個女人。”席輕靈語氣複雜的道。

  當然,這複雜中,還夾雜着羨慕。

  别說,最後事實證明,席輕靈一語成谶。

  白若塵聽了席輕靈的話,想到了趙騁冷厲的樣子,又想到了啞妹,竟然無從反駁了。

  “所以,病秧子,你不如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席輕靈一臉認真的道。

  白若塵感到有些頭疼。

  就算趙騁最後不娶席輕靈了,那也是以後的事兒。

  現在的席輕靈,不是還沒有下堂嗎?

  他剛才就去撬了一次皇上的牆角,雖然失敗了,但是現在這畫風,怎麼又是他撬皇上牆角的節奏?

  **

  花無暇捂着兇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砰砰”亂跳的心。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千裡迢迢的逃到這裡來,竟然遇到了當今皇上。

  不錯,當啞妹喊出“趙騁”這兩個字的時候,不僅白若塵知道了趙騁的身份,就連花無暇也知道了。

  她努力維持着臉上的鎮靜,身體卻晃了晃。

  幸虧一旁的古嬷嬷穩穩的抓住了她的手,才沒讓她心慌意亂下露出馬腳。

  知道了趙騁就是當今聖上,花無暇沒敢多呆,趁人不注意,和古嬷嬷匆匆回了青山别院。

  “嬷嬷,怎麼辦?”花無暇一把抓住古嬷嬷的胳膊,眼中滿是驚恐。

  “姑娘,莫慌!”古嬷嬷蒼老的聲音中,帶着沉穩的力度。

  花無暇莫名的心裡安穩了些。

  這些年,一直就是古嬷嬷陪着她,陪着她各種籌謀,一步步的實施着她的計劃。

  可是,這些最終卻功虧一篑。

  古嬷嬷的老眼中,不複渾濁,反而閃過一道精光。

  “姑娘,這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古嬷嬷說着,臉上的表情,變得莫名的陰森。

  花無暇一怔,随即明白了什麼,眼中也迸發出了光彩,“嬷嬷,你是說我們趁此機會……”

  古嬷嬷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們雖然不能借助瑞王的力量,推翻這大燕的江山,但是卻可以殺了大燕的皇帝,一樣讓大燕大亂。”

  古嬷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有一股幽暗的寒氣和殘虐。

  花無暇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她被古嬷嬷聲音中嗜血的煞氣給震懾住了。

  看向古嬷嬷的眼中,有一絲的陌生好害怕。

  “怎麼,怕了?”古嬷嬷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你若是怕了,嬷嬷自己來,老爺和夫人的仇,老奴一個人來報。”

  “不!嬷嬷,我怎麼會怕呢?”花無暇看到古嬷嬷眼中的溫柔,心中産生的驚恐,瞬間消失了。

  她怎麼會感到一手把她帶大的嬷嬷可怕呢?

  那肯定是她剛才太驚慌了産生的錯覺。

  “當年趙騁小小年紀,就聽信讒言,下旨殺我全家,這個仇我豈能不報?”花無暇恨恨的道。

  古嬷嬷的眼底閃過一道幽光,拍了拍花無暇的手,柔聲道:“姑娘放心,當年老爺和夫人對老奴有救命之恩,老爺夫人的仇,老奴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會報的。”

  花無暇看着古嬷嬷,滿臉的感激,“嬷嬷,這些年多虧有嬷嬷護着我、提點我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老奴應該做的。”古嬷嬷滿臉慈愛的看着花無暇,并且伸手撫了撫花無暇的秀發。

  一時間,主仆二人之間,仿佛流淌着淡淡的溫馨。

  “嬷嬷,幸虧當初你讓我把瑞王給我請封側妃的折子壓了下來,所以我才沒有進宮觐見皇上。”花無暇由衷的說道。

  若非如此,剛才趙騁已經認出她就是瑞王的女人了。

  花無暇一想到這點,就後怕。

  不錯,花無暇正是從瑞王府逃出來的那個妾室。

  當日瑞王謀反,被一舉平定,一幹人犯全部落網,隻少了瑞王的一個妾室和幾個奴仆。

  而花無暇,正是那個妾室。

  她當初費勁心機進入瑞王府,憑借出衆的相貌和心機,很快就得到了瑞王的專寵。

  不過,她并沒有恃寵而驕,反而很是低調,就連瑞王想要給她請封側妃的折子,都在古嬷嬷的暗示下,勸瑞王壓了下來。

  當然,她勸瑞王的理由,很是充滿了大義,很是為瑞王着想。

  這讓瑞王狠狠的感動了一把,并且确信此等集智慧和美貌為一身的女子,是自己真正的紅顔知己。

  以至于生出了得此女子,夫複何求的感慨。

  于是,花無暇在瑞王心裡的存在,那是絕逼超過了瑞王府的其他女人了。

  瑞王甚至暗自決定,等他得登大寶之後,就會立花無暇為後。

  也因此,花無暇的枕邊風,瑞王簡直是言聽計從了。

  于是,在花無暇有意無意的潛移默化下,瑞王的野心愈發的膨脹,可以說,花無暇就是瑞王謀逆的催化劑。

  瑞王謀反失敗,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動用最後的人脈,把花無暇送出了京城。

  可惜,瑞王到死也不知道,花無暇其實是想借他的手,推翻大燕的江山。

  古嬷嬷聽了花無暇的話,說道:“老奴當日那樣做,也是怕姑娘樹大招風,引來有心人的注目,那樣姑娘的身份,很可能就會暴露了。”

  “還是嬷嬷有先見之明。”花無暇滿眼的欽佩。

  現在的這一切,都證明當初古嬷嬷的建議,确實是相當正确的。

  若花無暇不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妾室,而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側妃,那麼一切就不同了。

  不但她們出逃不會這麼容易,剛才趙騁也會一眼認出花無暇了。

  “嬷嬷,既然這個人就是皇上,那麼他的表妹,肯定就是慶國公府的那個未來的皇後了。”花無暇猛地想起了席輕靈,低聲說道。

  古嬷嬷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了一絲殺意。

  “怪不得我當日第一次見到她,就感覺有些面熟,原來是我在瑞王府時,遠遠的見過她一次。”花無暇恍然道。

  “無暇,你在嗎?”門外傳來了白若塵的聲音。

  花無暇悚然一驚,看了古嬷嬷一眼。

  古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對着她點了點頭。

  “塵哥哥,我在。”花無暇說着,向門口走去。

  她都能知道了趙騁是皇上,白若塵肯定也知道了。

  若是她沒有料錯,白若塵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花無暇走了兩步,心情平靜了下來。

  原本她逃來此處,就是因為斷定了白若塵知道實情,也會收留她的。

  因為,當年的白若塵,可是把一顆心,都捧到了她的面前。

  雖然她最後進了瑞王府,但是她也确信,白若塵永遠都不會忘記她,也永遠不會對她絕情。

  不過,當她打開房門後,卻微微有些驚訝。

  因為門外站着的不僅有白若塵,還有席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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