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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4章 群賢畢至(墨香、、、打賞加更)

策行三國 莊不周 2400 2024-01-31 01:12

  一寸長,一寸強,這是常識。

  劍長四尺,矛長一丈二尺,即使以前手論也有六尺餘,長度優勢很明顯。如果對手是普通士卒,馬超即使持劍也有信心取勝,但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擅長用劍的刺客,對劍法的優劣知之甚悉,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更重要的是剛才徐庶一出手,他就看出了端倪,這是孫策所創的矛法,内蘊太極之意,并非簡單的戰陣之矛,他用劍取勝的機會非常渺茫。

  很明顯,徐庶挖了一個坑,而他歡天喜地的跳進去了。

  “行,你狠。”馬超松開刀柄,攤攤手。與其戰而後敗,不如主動認輸。“那匹馬送你了,朋友一場,何必呢,對吧?”

  徐庶收起長矛,拱手施禮。“承讓,承讓。來人,将馬将軍的坐騎牽到馬廄去,好生喂養。”

  一個衛士應了一聲,飛奔下城,從馬超衛士的手中接過馬缰,頭也不回地走了。馬超趴在城牆上,眼巴巴地看着馬被人牽走了,臉上還要挂着笑,回頭笑眯眯地看着徐庶,等着徐庶投桃報李。沒想到徐庶就像忘了這事,熱情地招呼道:“馬将軍,待會兒請你喝酒。”

  馬超連忙趕了上去,攔住徐庶。“徐元直,你這就不對了吧?”

  徐庶一臉茫然。“我哪兒不對了?”

  “我把馬送你了,你難道……”馬超有點急了。“你們儒門不是常說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嗎?你總得回點禮吧?”

  “可那是我赢來的,不是你送的。”徐庶伸手推開馬超。“你如果一見面就送我,那我當然要還禮。可是現在是比武之後你才給我,我是赢來的,為什麼要還禮?你不服,那我們再比一次就是了。”

  馬超很無語,雙手晃了又晃,氣急反笑。“行,行,徐元直,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孫将軍這麼信任你,讓你在武關一呆就是四年。你就是一扇鐵大門啊,誰都别想從你這兒占點便宜。”

  徐庶很謙虛地拱拱手。“過獎,過獎,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标,要不然真是對不起孫将軍的信任啊。”

  “噗!”馬超徹底無語。遇到這種針紮不透、水潑不進的對手,除了認栽,别無他法。讓他和徐庶翻臉,他既丢不起這臉,也沒這膽量。這個啞巴虧隻能認了,就當買個教訓。

  兩人沿着城牆一邊走一邊閑聊。城牆上是全副武裝,精神抖擻的士卒,城下是正在訓練的将士,今天是自由練習,大多數人正在練習攻防,也有人繞着校場跑圈,校場的西北角,有一百多年輕人正在一個老兵的指導下練習弩射。教的嚴格,學的認真,沒有一個人打鬧說笑,一副臨戰的緊張氣勢。

  馬超被徐庶平白坑了一匹好馬去,心中不爽,忍不住調侃道:“元直,你這是準備打不過就搶,還是故意示威?”

  徐庶微微一笑。“首先,我不會輸。其次,你馬将軍是友非敵,也不是吓就能吓得住的人,示威大可不必,這些都是日常訓練,你來不來,他們都會這麼做。”

  馬超倒也不奇怪。他在孫策麾下那麼久,知道孫策的部下訓練極嚴,除了有任務或者輪休,每天都要習武講兵,不是個人練習技能,就是演練陣法。隻有如此,到了戰場上才能以少勝多,減少傷亡。孫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聯想到關中的形勢,馬超有點明白了。徐庶雖然不是向他示威,卻是在防備關中的攻擊。涼州人遷入關中,天子發兵攻擊武關是完全有可能的,徐庶加緊練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馬超擡頭看看遠處山巒上的烽火台,見上面挺立的人影,暗自咂舌。孫策安排徐庶守武關還真是用對了人。這徐庶雖然名不見經傳,卻是一個謹慎的人,想占他的便宜的确不是易事。

  明白了這一點,馬超收起了玩笑之心,認真觀察,發現城牆不僅修繕一新,很多地方都進行了加固,将士們練習的項目也大多與城池攻防有關,弩射、長矛、以什伍為單位的搏殺,都是适應城牆上空間有限的針對性練習。

  如果發生戰事,我可不來,來了也堅決不上陣。馬超暗自嘀咕。

  ——

  宛城,宗氏印書坊。

  宗承快走出門,向張纮施禮,笑容卻不太自然。“長史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

  張纮拱手還禮,又介紹身邊的趙溫。一聽說這是當朝司空,宗承喜出望外,連忙請趙溫入内,同時不忘向張纮緻謝。宗氏印書坊開業居然能請到當朝司空大人到賀,這是個好兆頭,看來宗氏要複興。

  宗承将張纮、趙溫引到中庭,院子裡已經站了不少客人,一個個站得筆直,神情肅穆,見張纮走來,一一拱手緻意,如臨大賓,隻是掩飾不住眉宇間的不安和尴尬。他們都是來慶賀的,隻是沒想到張纮會來,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們就沒人笑得出來了。

  宗承曾率部與孫策作戰,又與曹操關系匪淺,後來南陽世家背叛袁紹,宗承也有無法推脫的嫌疑,孫策控制南陽之後,宗資就被抓了起來,關了大半年,後來經親友營救才重獲自由,但家産卻沒了,就連這座院子都是親友幫忙贖回來的。

  僅僅三四年時間,曾經顯赫一時的南陽宗家就成了破落戶。不過宗資畢竟是南陽名士,沒有了産業還有親戚、朋友,年前孫策公開印書工藝,宗資迅速抓住了機會,借了錢,籌建印書坊。以他在南陽的人脈,這件事辦得非常順利,還沒開張,就有人送來了訂金,訂單足夠他忙一年的。

  此刻院子裡的客人都是南陽名流,不是世交,就是南陽名士,郡學祭酒邯鄲淳等人一個不落。婁圭、黃忠沒有來,隻是派人送來了賀禮,被宗資放在了顯眼的位置。不過客人們在意的不多,他們都清楚,這是官面上的事,迫不得已,私下裡真把婁圭、黃忠當回事的人不多。如果張纮也不來,就算知道他們來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現在照了面,以後就不太好說了。

  張纮的目光從衆人臉上一一掃過,笑容滿面。“宗君不愧是南陽名士,群賢畢至,甚是熱鬧。”

  衆人心裡有點打鼓。别看張纮笑得很和藹,心裡打什麼主意,誰能說得清?究竟是群賢還是群閑,大家心裡有數。在座的幾乎沒有擔任重要官職的,可不都是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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