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吳甯帶着這兩字回到下山坳。
剛一進門,太平公主就迎了上來,“王弘義真的被母後定案了!?”
“呵。”吳甯幹笑一聲,“我目送他進的大牢,怎會有假?”
“......”太平一陣默然。
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不敢相信地看着吳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吳甯一聽,哪有心意給太平解釋到底怎麼回事。
“先别說怎麼做到的。”吳老九苦笑着,“解決了一個麻煩,又來了個更麻煩的。”
“你是說索元禮?”
“對!”
太平一暗,“那确實挺麻煩的。”
“索元禮兇名尤勝來俊臣,犯在他手裡的人,至今為止,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我看你還是别招惹他了,乖乖把炭窯交出去算了。”
“交出去?”吳老九瞪了眼。
炭窯一但上交,那吳甯的損失不單單隻是錢上的問題,等于是徹底剪斷了他與外界的聯系,那就真被武老太太圈養了。
不過,吳甯也确實沒想到,武則天的格局怎麼就這麼小呢?
特麼一個炭窯你也搶,簡直禽獸不如!
“如若不交,你要怎麼辦?”太平不無擔心,“索元禮真的不是好惹的。”
“呼.....”
吳甯長出了一口濁氣。
“對了。”突然想起剛剛太平的一句話,“誰從他手底下活下來了?”
隻見太平一聳肩,“這還用問嗎?放眼大唐,除了狄仁傑,誰還能從這些酷吏手中逃脫?”
事實上,狄仁傑落在索元禮手中還不止一次。可是,狄胖子就有那個本事,還真就讓他“苟”下來了。
而且,活的還挺好,這就拜相了。
“狄仁傑!?”
吳老九眼前一亮,原來是他!那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了。
“你要幹什麼?”太平一看吳甯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又沒打什麼好主意。
“勸你還是别指望狄懷英了,索元禮拿他沒辦法不假,可是通過這兩次,狄仁傑朝中最怕的也就是他。”
“躲還唯恐不及,很難幫到你。”
......
“别吵!”吳甯一擺手,“讓我想想。”
比來俊臣還惡......
胡人......
不講理......
瘋狗......
又和狄仁傑有怨......
想到這兒,吳老九樂了,狄胖子不幫忙沒關系啊,他能背鍋就行!
想到這,擡頭看着太平公主,“殿下知道什麼叫‘衆口铄金,積毀銷骨’嗎?”
太平:“......”
公主殿下徹底無言,也隻得為狄仁傑默默祈禱,人還沒到房州,就把鍋先背上了。
.....
――――――――――
接下來的幾天,房州風聞四起。
“大唐第一酷吏惡官――索元禮,馬上就到房州!”
知道此人的百姓一聽,立時吓的臉無人色。
而不知道的自然就要打聽,可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吓一跳啊!
索元禮,胡人也。傳聞其貌甚異,紅發綠眼,高鼻惡目,宛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面金剛。
其行甚兇,誣告發家,拜遊擊将軍。聖後遣其巡查東都吏治,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專橫跋扈。
為官數年,東都怨聲鼎沸,民不聊生。
以酷刑殘害百姓、官員無數,婦襦老幼亦不放過。
實乃人神共憤、大奸大惡之徒!
今出京南任,官遷房州,實為房州四縣之重難。
房州上下,萬民休矣~~~!!!
我的親娘啊!!
老百姓一聽索元禮是這麼個兇煞人物,吓的腿都軟了。聖後怎麼把這種惡人派到房州來做官?那可還有房州百姓的好日子?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無不自危。
......
又過了兩天,又有人傳聞,連即将到房州督辦王弘義案的狄公也曾被索元禮構陷入獄,且那王弘義與索元禮乃是舊交。
這還了得?
連狄公都敢陷害,這人可是壞到流膿了。
況且,萬一索元禮一來,妨礙狄公辦案,甚至把王弘義放了,那可怎麼辦?
房州一下子變成兩大酷吏并行,百姓更無生路啊!
再往後,那就傳的沒邊兒了,索元禮幹過的那些事兒,用過的那些酷刑,一一被百姓扒了出來。
什麼鐵籠箍頭、鳳凰曬翅,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渾身冒冷汗。
更有甚者,傳的就更沒邊兒了。
什麼索元禮就是惡鬼投胎,什麼索元禮本來就不是人,是狼妖成精。
他之所以以酷刑害人性命,就是為了殺人食心。隻有日日吃心,才能保持人形。
于是乎,索元禮成功從一個酷吏,升級為了妖魔鬼怪。
......
這可苦了孫宏德這個房州大令,人心不穩,眼見就要失控。無奈之下,急令三班衙役配合城衛營,日夜巡邏,嚴防民亂。
孫大令這邊好幾天都沒合過眼,心裡面把吳老九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搞什麼搞!?
這是搞索元禮,還是搞他孫宏德啊!?
可是罵歸罵,一來,孫大令這種文人也是狠索元禮入骨,聽着百姓大罵,心裡還有點暗爽。
二來,他和吳老九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不想炭窯被收走啊,隻能寄希望于吳甯這次還有神機妙算,把索元禮也給辦了。
可是,孫大令沒想到的是,又過了兩天,城中恐慌之風驟停。
原來是有明白人出來說話了,索元禮固然可怕,但也不必畏之如疫。因為狄公現在已然是今非昔比,他貴為宰相,不是索元禮說陷害就能陷害的。
而且,不但不用怕索元禮,相反,若這惡人有何不軌,以狄公明斷是非、剛正不訛的性子,非把這索元禮也下了獄不可。
“呼。”孫大令可算是松了口氣。
心說,這是哪個神仙救命,可算把吳老九這股邪風壓下去了。
居然把狄公搬出來了,嗯,狄仁傑之威還是相當管用的。
(狄仁傑:MMP!這事和我有關系嗎?)
......
眼見民怨壓了下去,趕緊讓衙役回家好好歇歇,這幾天可把人熬壞了。
可是,孫大令這邊剛脫了官袍,洗了把臉,往榻上美美地一躺,好夢還沒開始呢,“爹!!!不好了!”他那個倒黴兒子孫伯安就跑了進來。
“百姓又起了幺蛾子。”
孫大令一聽,差點沒從榻上掉下來。
“又,又又怎麼了?”
“坊間都在傳,說是索元禮之惡天理不容,已有遊俠要為民除害。等索元禮一到房州,就将其拿下,扭送狄公處置呢!”
“現在連普通百姓都紛紛響應,怕是要出大事啊!”
“......”
孫大令越聽臉越白,壞了!
破口大罵:“這特麼是哪個王八羔子瞎起哄!?朝廷命官也是他們說拿就拿的嗎!?”
“這幫愚昧刁民!!不知死活嗎!?”
......
可是光罵不行啊,坐在榻上略一思索。
“快!!快派人出城,在官道上日夜守候,一但見着索元禮車駕,立刻攔往,千萬别讓他進城!!”
孫大令心說:作吧,你們就使勁作吧!早晚我這條老命就搭在房州。
......
――――――――――
“你損不損啊!?”
孟蒼生與吳甯并行房州城,街面上的行人個個被索元禮南下的消息弄得惶惶不安。
“人家就是來收你的炭窯,什麼時候變成在房州為官了?”
要是沒這句謠傳弄的索元禮好像紮在房州不走了一樣,百姓也不會恐慌,根本也就沒後面那些事。
吳甯一聳肩,“有區别嗎?冤枉他了嗎?”
看着孟蒼生,“他就算不禍害房州,也得禍害别的地方。”
孟蒼生點頭,深以為意。
“這倒是真的。”
看着房州城中四景,不由感慨:“這樣一個惡人,多留一天,就多出不知多少冤魂。”
好吧,孟大俠的那股子江湖義氣又上來了。
“可是,現在孫大令把索元禮攔在了城外,你這一番鼓動,也隻能把他趕回京城。”
吳甯聽完,表情有點凝重。
半天才說出一句,“但願聖後能夠警醒,看看她用的這些酷吏到底積攢了多少民怨。”
“可惜了。”孟道爺撇着嘴,“這種人就應該讓某家一劍宰了才痛快,卻是要眼睜睜送他回京了!”
“呵。”吳甯深深地看了孟道爺一眼.,這膽子比我大多了。
人要真來了,還就不信你敢殺。
嘴上敷衍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這正說着,恰好走到城門口。
擡眼就看見孫大令歪着烏沙,小跑追着一隊人馬入城。
“索将軍!!不可啊!!”
“萬不可義氣用事啊,索将軍!!”
吳甯傻眼了,怔怔看着打頭馬上一個棕毛綠豆眼的魁梧大漢。
兄弟,真不知“死”字怎麼寫啊?
......
結果,吳老九還在吐槽呢,孟道爺已經迎了上去。
......
。
――――――――
第一:“,”不是馬上就有下一章啊,都後半夜了,大夥心疼心疼蒼山這塑料體格子。
第二:我可從來沒說過“,”就有更“。”就沒更哈。
這個鍋我不背,都是你們自己猜的,和我沒關系!!
第三:有人讓我給武則天開個單章,說一說武老太太嘴裡所說的“男人”是什麼意思。
這個就不開了,因為以後會用到,還是讓書中的武則天自己親口對吳老九來闡述更好。
(況且,有的書友說的已經很接近蒼山所理解的武則天了。)
第四:更新這一塊,蒼山還是那句話,我盡力!但是哪天實在挺不住了,也請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