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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從來沒人做過的事情(6000字三合一)

獒唐 蒼山月 8150 2024-01-31 01:12

  這是吳甯早就計劃好的,當初讓陳子昂辭官回鄉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後路。

  說白了,就算他無心權謀,要想隐遁江湖,可是吳甯答應了賀蘭敏之要查出生娘遇害的迷案,所以,陳子昂之徒這個身份對他來說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沒有這次變故,哪怕武承嗣晚上幾天,吳甯就已經帶着秦妙娘離開房州,來到了射洪。

  在這裡,吳甯改名換姓拜陳子昂為師,再随便做點小生意,繼續積累家财。

  等過上幾年,當所有人都慢慢遺忘房州的那個吳甯的時候,他再以名師高徒的姿态,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慢慢地查出當年的真相。

  可惜,天不遂人願,下山坳的悲劇把吳甯所以的計劃都打亂了。

  他不能再小富即安,不能再四平八穩,因為,下山坳四百多個亡魂在等着他昭雪。

  吳甯必須重新規劃以後的路,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拜陳子昂為師。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必要的選擇。

  ......

  “拜師陳子昂?”孟蒼生皺眉細思。

  “你要興舉業?”

  吳甯要報仇,不管到什麼時候,将來都必須回京。

  這麼說的話,拜師陳子昂确實不錯。

  陳伯玉别看當官的時候官職不大,官場的人緣也是一般,可是如果單論詩詞文章,放眼大唐,陳子昂絕對算得上一流中的一流,是名副其實的大名士。

  這次辭官回鄉,又幫他掙下不少好名聲。吳甯要是拜他為師,成為陳子昂的弟子,将來在文壇必然奪人眼球。

  可是......

  隻聞孟蒼生道:“你要知道,你可能面對的仇家是誰!”

  “就算你金榜提名,官運亨通,苦熬半生也不過就是個宰相。可你的仇家呢?宰相在他們眼裡又能如何?”

  “呵呵。”吳甯聞罷,幹笑一聲,“誰說我要考進士,去當官來着?”

  一邊說着,一邊攔下街邊的行人,問陳子昂家宅所在。

  那人一聽是來找射洪名士陳伯玉的,立時高看一眼,為衆人指明了去路。

  而吳甯一邊往陳子昂家裡走,一邊對孟蒼生道:“你想的也沒錯,若要成事,朝中沒有一個自己人卻是不行的。”

  “不過,也隻需要一個就行了。”

  用下巴一指吳啟,“從文有他一個就夠了,我隻要陳伯玉弟子之名來提升名望。”

  “......”

  孟道爺一陣無語,“那你自己要幹什麼?接着做你的生意?”

  吳甯搖頭,那個層面的仇冤,有再多錢也是徒勞。

  看見陳子昂的家快到了,吳甯也不與孟蒼生多說,隻道:“一會兒一塊說吧!”

  “......”

  孟蒼生見他似是成竹在兇,加上已經到了陳子昂家門前,也就不再多問。

  主動上前扣門,讓家仆通報,就說房州有客來訪。

  家仆一聽,掃看了幾人一陣,這才進去通報。

  沒過一會兒,不出所料,陳子昂親自出迎。

  但是,讓孟蒼生意外的是,除了陳子昂,還有一個秦文遠在這裡。

  吳甯老丈扔怎麼在這兒?孟道爺心說,這也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不可能吧?

  别說,還真是吳甯早就準備好的。

  還記得與太平等人出遊之時,吳甯托付蜀商李客捎帶給秦文遠的東西?

  那些東西到了秦文遠手裡,就是讓他再送到射洪來的。

  這同樣是吳甯為了出走,而早有動作。

  隻不過,秦文遠押送着吳甯那批東西剛到射洪,就傳出房州的變故。

  當時,陳子昂與秦文遠驚詫之餘,細細思量,覺得如果吳甯還活着,那麼他很有可能還是會來射洪。

  所以,秦文遠在射洪就沒走,一直在這兒等了将近一個月。

  萬幸的是,終于把吳甯給等來了。

  此時,陳子昂與秦文遠一聽是房州來的,急忙迎接而出。

  一看真是吳甯,第一時間就是吓的左右掃看。見四下無人,這才一把将吳甯拉入府中。

  待衆人都進來之後,陳子昂趕緊把門關上。

  “九郎啊!你怎麼大搖大擺的就來了!?”

  吳甯心下一動,心都沉了下去。

  “怎麼?朝廷那邊有了定論?吳家真的成了叛黨了吧?”

  陳子昂拉着吳甯,“進去說!”

  ......

  ————————

  朝廷對下山坳覆滅一案,确實有了定論,而且黑白颠倒,奇冤難複。

  不但武承嗣、李谌二人不存在什麼罪有應得,反而有功論賞。

  武則天親自下的诏書,把吳家四百多口全被打成了欺君罔上的叛黨。

  吳長路雖亡都不放過,被削去官職,貶為奴籍。

  賀蘭敏之死不足惜,罪加一等。

  本在京中毫無瓜葛的妻子楊氏,亦被連坐流放。

  連當夜為吳家說話,不肯聽命于李谌的房州城衛營,也被誣成同謀,全營五百将士悉數發配玉門關外,永世為奴。

  陳子昂與秦文遠如此慌張,也正因如此。

  吳家已成叛黨,若是讓人知道吳家尚有餘孽,那還了得?

  “......”

  聽完陳子昂将這月餘的事情細細陳述,出乎衆人的意料,吳甯倒是極為平靜。

  不急與陳子昂說話,而是看着老丈人秦文遠道:“嶽丈大人,此地已經沒有您老的事情了,您還是趕緊回益州吧!”

  秦文遠一皺眉,知道吳甯這是好意,不想他牽連進來。

  可是,老頭兒看着自家閨女乖乖巧巧地站在吳甯身後,心道:閨女都一心跟着你受罪了,我這老漢牽不牽連又有什麼區别?

  “少說廢話!我秦文遠非是怕事之人,既然坐在這兒,那就沒什麼可顧及的!”

  “而且....”

  老頭兒直視吳甯,“老夫相信你有本事讓沉冤昭雪。”

  “好吧!”吳甯也不矯情,起身與嶽丈一禮,“那就連累嶽丈大人了。”

  秦文遠一擺手,“現在不見外的時候,你如何打算?”

  “依當下看來,屠村之事昭然若揭,就是武曌授意所為。伯玉賢弟說的果然沒錯,那女人陽奉陰違,确實陰狠啊!!”

  “......”

  吳甯沒急着回話,隻是暗自搖頭。

  陳子昂之所以這麼想武則天,是受賀蘭敏之的影響頗深。

  可是單論這件事,武則天固然有嫌疑,而且嫌疑最大,但别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淡然道:“其實,是不是武曌所為,她都會把吳家打成叛黨。”

  這就是吳甯一下就猜到朝廷有定論,且聽聞吳家已成叛黨之後并無意外的原因。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陳子昂凝眉,“什麼意思?”

  吳甯道:“不管此事是何人預謀,哪怕武則天明知武承嗣和李谌有借刀殺人之嫌,在這個時候,她也一定會把吳家打成叛黨。”

  “為什麼?”

  陳子昂不明白了,“不是說,武曌近來對吳家,對你,都頗有偏受嗎?如果不是她所為,那她為什麼不為吳家說話,不為你報仇?”

  “呵。”吳甯苦笑,“因為她是皇帝啊,我的陳師父!”

  “親兒子到了關鍵時刻該舍都得舍,何況是我,是吳家?”

  “如今她初得大位,賀蘭敏之詐死的消息卻捅了出來。”

  “就算不是她為了穩固朝臣自己捅出來的,那她也不能為吳家說話,為舅爹說話。如果連這點果決都沒有,她還當什麼皇帝?”

  “額。”

  好吧,陳子昂啞火了。

  在政治權謀上的智慧,陳子昂不得不承認,吳甯甩他八百條街。

  “這麼說來....”

  陳子昂沉吟起來,“這些天,我也去信問過京中的故人。”

  “據京城傳聞,說是武承嗣前一段時間,也就是你和太平公主暢遊三峽那段日子,接到了一份密報。這才把敏之兄長的行蹤掌握。”

  “然後就在武曌登基的第二天,于殿上把此事捅了出來。當時,相王李旦、梁王武三思也都在場,促成了此事。”

  “難道......這是真的?确實不是武則天所為?”

  吳甯聽罷,沉思良久,“那,這個告密的人可太會挑時機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的目的何在呢?”

  陳子昂所說,太平公主在給他的信裡都提過了,那時吳甯沒有當真。

  這些天回頭再想,他不得不推演這個可能。

  可是,這個告密者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才是一直困擾吳甯,讓他不敢下定論的原因所在。

  說白了,表面上看把賀蘭敏之和吳甯揪出來,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達成很多種目的。

  可以是武則天,她能借此威懾朝臣。

  可以是反對武則天的朝中某一個人,借此來撼動武則天的權威。

  還可以是武承嗣這種有意儲位的,也可能單純地想除掉賀蘭敏之,除掉吳甯。

  但是,依當下的事态來看,這些都說不通。

  這事可以說是前言不搭後語,驢唇不對馬嘴,前後根本不搭調。

  如果是武則天,她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賀蘭敏之和吳甯抓回去,然後突然在某一天把二人當衆斬首,顯示她的大義滅親和狠辣手段。

  絕對不會讓李谌在房州就動手,把自己弄得極為被動。

  這種事武老太太幹不出來。

  可如果是朝臣想對付武則天而告密......

  那他成功了啊!

  武老太太手忙腳亂,瞞着朝臣去接人,卻被李谌給拉到台面上來了。最後,不得不後下诏書把吳家打成叛黨,以平息流言。

  可是,後招呢?

  這個時候,朝臣們為什麼沒有後招?不應該是一鼓作氣,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嗎?怎麼也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

  而武承嗣這些有意儲位,單純要殺吳甯和賀蘭敏之的人也不靠譜,武老太太雖然沒懲罰武承嗣,可是暗恨是在所難免。

  這值得嗎?

  在吳甯看來,現在的情形才是最詭異的。

  因為沒有赢家,沒有人得利。

  那又回到了那個問題,告密的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吳甯實在想不通。

  要麼這個人的目的,吳甯猜不到。

  要麼,那特麼就是個瘋子、傻子,就特麼是為了好玩。

  當然,這顯然不太可能。

  吳甯隐隐有種感覺,表面上武則天、武承嗣、武三思、李旦、李谌這些人是吳家的滅族仇人,可是,那個背後告密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敵!!

  ......

  ——————————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陳子昂突兀一問,打破了吳甯的思緒。

  “我可以利用在射洪本地的名望,為你們在縣衙打個招呼,說是陳家有遠親來此投靠。想來,弄一個身份也并非難事。”

  “可是,你自己總要有個打算吧!”

  見吳甯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兒,陳子昂又道:“我聽秦家老丈說,你似乎與三峽的排幫關系不錯?”

  “依吾之見,你們可以暫且到排幫躲上一陣,等事态平息,再出三峽不遲。”

  孟蒼生一聽,登時附和,“對!貧道也這麼認為。在巫山之地,官府鞭長莫及,才是最穩妥的去處。”

  “嗯。”秦文遠點頭,“我聽李客所言,你與排幫老大不分彼此,這樣的關系倒是可以用一用的。”

  “況且....”下面的話秦文遠沒說,

  意思就是,依你的身份,就算是要造反,有三千排幫做後盾那也不是不可能。

  “......”

  此時,所有人都看着吳甯,神情懇切。

  隻希望他聽勸,不要一時沖動,隻想着報仇而做出什麼魯莽的決定。

  卻見吳甯緩緩搖頭,看着衆人道:“我不會去排幫,排幫的格局太小了。”

  噗!

  孟蒼生直接噴了。

  兩千裡長江水道,你還嫌格局小?

  秦文遠一聽,也是無語,“那你想怎樣?與伯玉學文當官?還是繼續做你的生意,賺下大錢之後再說?”

  “都不是!”

  從文,剛剛他和孟蒼生已經說過了,有一個人就夠了,最好的人選是吳啟。

  太平他們來房州的時候,正好吳啟不在。除了太平公主,誰也沒見過他,他去京城當官也最穩妥。

  而從商......也說過了,這不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

  “可是....”陳子昂糾結着,“不為官,也不掙錢,還不依靠排幫,你怎麼報仇?”

  “......”

  吳甯不急着答他,而是看向一衆兄弟。

  “這一路,我沒和你們說過什麼,也沒賭誓發願地給你們打過氣,就任由大夥兒一路扛着石頭過來。”

  “可是今天,我即将做一個決定,一個讓我走向複仇,一段注定艱難的路程。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需要最後問你們一句。”

  大夥兒都看着吳甯,面容漸漸嚴肅了起來。

  吳黎眯着眼睛,“你問吧!”

  隻聞吳甯道:“你們真的願意,為了報仇,而不惜一切嗎?”

  “真的願意,賭上身家性命,隻為了吳家先輩的靈位可以重見天日,吳家冤魂可以昭雪嗎?”

  “真的願意,相信我,支持我,與我一同走上一條十死無生之路嗎?”

  “李文博、羅廚子,這是我吳家的事,很抱歉連累了你們。我可以給你們一大筆錢,足夠你們安度一生。”

  “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決心,大可拿着錢,去過太平日子。”

  “但是你們放心,你們的仇,我吳甯會幫你們報。”

  “即使這樣,你們兩個外姓人也依舊願意與我同行嗎?”

  “孟道爺!”

  “你師父逐你出師門,是不得已之舉,我也知道你心念師門。為了我吳家的仇背叛師門誓言與皇權為敵,真的值得嗎?”

  “......”

  “......”

  衆人沉默了,他們看出吳甯眼神之中的認真與一往無前。

  孟道爺抱着寶劍,淡然一笑。

  歘!!

  抽出長劍,拿在左手。

  “我孟蒼生頂天立地,大丈夫說出去的話,砸出去的釘,說幫你報仇就幫你報仇!”

  “從今天開始,再沒有孟蒼生,隻有左劍妖道!”

  羅利則是拎起自己賴以為生的廚刀,“我羅廚子不會使劍,隻會用菜刀。你能幫我娘報仇,我就跟着你!”

  李文博也道:“從住進下山坳那天開始,大夥兒就沒拿我當外人,今日九郎又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呢?”

  ......

  吳黎看着吳甯,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吳甯身前。

  “刀山火海,我老八跟着你!”

  吳啟、吳三虎、老七和老十一,亦是來到吳甯身邊。

  “咱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死了,依舊是兄弟!”

  “好!”吳甯欣慰點頭。

  向衆人伸出手臂,與之搭在一處,“生死與共!”

  衆人附和:“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

  “生死與共!!”

  “......”

  最後一點障礙已然無存,吳甯笑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幹一件從來沒有人幹過的事吧!”

  猛一回頭,望向秦文遠:“嶽丈大人,從房州帶給你的東西帶過來了嗎?”

  “嗯。”秦文遠下意識地應着,扭頭抹了把眼淚。

  他是被感動到了,暗歎:有這麼一幫兄弟,吳老九還有什麼事兒幹不成?

  “帶過來了。”

  隻不過,老丈人沒想到啊,吳甯要幹的那件事,他聽都沒聽過,更别說能不能幹成了。

  ......

  讓人把東西擡上來,結果吳甯一看,登時出戲了。

  怪物一樣看着老丈人,“您老人家....就沒拆開看看?”

  秦文遠還挺奇怪,“有什麼可看的?”

  好吧,吳甯也是服氣,十口箱子,封條都沒動過,這老丈人也是夠有人品的。

  吩咐吳黎,“打開吧!”

  結果,吳老八撕掉封條把箱子一掀開,别說秦文遠,連特麼陳子昂眼睛都直了。

  “你....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金子!?”

  十口大箱子,裡面全是黃金。

  “找房州大令換的稅金。”

  吳甯看着這麼多黃金也是贊歎不以,“賣炭窯分的錢,整好五萬貫!!”

  乖乖!

  賣炭窯的錢,秦文遠也分了一萬多貫。可是,朝廷給他的錢裡,多半是銅錢,剩下也有點金子,但銀貨居多。哪像吳甯這個,一水的黃金,閃的人睜不開眼。

  “你要幹嘛??”

  秦文遠放飛想象力,“你不拿這錢做生意,不會是要招兵買馬,大舉反旗吧?”

  “反?”

  吳甯嗤笑,太平盛世,正經的李氏親王都反不起來,他一個野生的還想反?夢呢吧?

  緩緩開口:“不做生意,不當官,也不造反,更不會去收編排幫。這些都不能幫我報仇!”

  “我要用這筆錢......打造一個江湖!”

  “一個真正的江湖!”

  “......”

  “......”

  “......”

  衆人都聽傻了。

  “江,江湖??”

  “啥???”

  連孟道爺都懵了。

  “啥江湖?”

  隻聞吳甯道:“你不是想當俠客嗎?不是向往江湖嗎?那我就給你創造一個江湖,一個你從來沒見過的江湖!!”

  一個真真正正的....

  有如金庸筆下的俠義江湖!!!

  ......

  ——————————

  沒錯,就是江湖!

  這些天,吳甯一直在想怎麼報仇?

  别忘了,他還背負着十六年前娘親的遇害之迷。這就意味着,他的敵人,他的仇家,最低也得是武三思、武承嗣這個級别的,甚至有可能包括武則天。

  這樣的仇家,讓吳甯去當官,走上朝堂?讓他去從商,富甲天下?讓他舉起反旗,革武則天的命?

  都不可能!

  可是,如何能有自己的力量,可以與這樣的仇家抗衡?如何在他們注意到自己之前,厚積薄發,一擊必中呢?

  于是,吳老九想到了金庸,想到了古龍,想到了梁羽生,想到了,他們在小說裡創造的那個秩序。

  那個遊離在王法之外,快意恩仇的武俠世界!!

  ......

  當然,“江湖”一詞由來已久,大唐又是遊俠成風,義士湧現。

  遊俠、綠林,勉強構成大唐的江湖。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江湖。

  遊俠還都是标榜古風,自由散漫。

  綠林也不叫綠林,就是占山為王的強盜王匪。

  沒有江湖規矩,更沒有武林秩序。

  青城、武當、峨眉、少林确實有人習武,這也是金老爺子筆下的原始靈感和雛形。

  但是,可沒有門派之見,規矩一說。

  吳甯就想啊,金老爺子可以把真的東西濃墨重彩,寫成假的,那我能不能把假的締造成真的?

  在大唐,在這個沒有江湖概念的世界,創造一個真的江湖!?

  正如他和孟蒼生說的那樣,“一個排幫的格局太小了。”

  就算有兩千裡長江水道又怎樣,不過就是長江岸邊的一夥江匪罷了。

  可是,如果是整條長江呢?

  如果是天下綠林豪傑、名山宗派彙聚而成的武林呢?

  如果這個武林,這個江湖掌握在吳甯手裡......

  那複仇,應該就不是空談了吧?

  “我要用這五萬貫締造一個江湖!創造它,收服它,為我所用。”

  大夥都傻眼了。

  喂....喂!

  你特麼是神仙,還是妖怪啊?

  穿越者了不起啊?

  穿越者也沒誰說要造一個江湖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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