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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重名兒?

獒唐 蒼山月 3210 2024-01-31 01:12

  炭球說白了就是後世的有機制炭。

  不需要多好的木料來做為原材料,什麼枝丫樹皮、葉子殼核桃皮,經過高溫減壓碳化之後,無非就是多了研磨、添加粘合劑也就是粘土,再經過重新壓制成型這三個步驟。

  從人工上來看,确實要繁瑣了一些。

  可是,要是從原料成本上來看,那可真是省下太多了。

  進行炭化的原始木材幾乎都是廢料,隻要老祖君發動全坳子的人上山收集,刨去人工基本就沒有成本了。

  膠土也是到處都是,隻花人工,正應了吳甯那句話――變廢為寶。

  而且,吳甯嫌棄手團的炭球不好看,又廢力,找來一根粗些的竹竿兒一破兩半兒,先在兩個半面竹竿裡加上炭泥,壓實之後又拿一根細竿兒放在中間。

  兩瓣往起一合,把細竿一抽。

  等到炭泥定型再看,俨然和後世燒烤用的六棱炭一模一樣,規規整整比市面兒上那些塊炭漂亮多了。

  老祖君看着從竹筒裡剝離而出的一個個炭條,笑的眉毛都成了月牙兒。

  這炭成本低,煙量少,還抗燒,最重要的是,炭料再也不會被陳家莊卡住脖子了。

  “不錯,不錯。”

  向吳甯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俺就說吧,你小子出息了!”

  “......”

  吳甯不幹了。

  怎麼好話賴話都讓這老頭兒說了?剛才還拎着棒子攆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呢!

  “祖君,以後還是少動棒子,太粗魯!”

  吳甯覺得還是趁機要點好處,畢竟咱也不小了,别見天拿棒子追的滿坳子跑。

  可是,老祖君怎麼可能如他的願?

  “粗魯?”老臉一冷,“棍棒底下出孝子,沒咱這根棒子,能把你們都教的這麼出息?”

  “好吧。”吳甯認命,“當我沒說。”

  “少在這裡貧嘴!”祖君笑罵,“去,把各家的男爺們兒都給我叫到窯廠來,俺這個裡正有話說。”

  “唉....”

  吳甯長歎一聲,終于明白一個道理:無論古今,無論貧富。特麼歲數小就是沒人權!

  隻要不成家,在這些老輩兒眼裡,不管你做多大的事兒,也都是孩子,這就是中國人的親情孝道啊!

  乖乖地和吳啟、虎子,挨家挨戶的跑去叫人。

  等到大夥兒都集中到了窯廠,老祖君背着手,隻說了兩件事。

  第一,窯廠有救了,秋收一過,各家都得出人上山去砍枝丫。一家五車,少一車就不許過年。

  第二,新窯的樣式,還有磨炭重壓的法子,誰要是敢透露給外村,必家法伺候,且宗祠家譜上除名。

  “......”

  我地個乖乖,吳甯看聽傻了。

  什麼封建大家長?這特麼就是封建大家長啊!

  真他娘的給力,好特麼的流比。

  “老九!!”

  正在陶醉,卻是老祖君點到了吳甯頭上。

  “這炭條是你弄出來的,你給起個名兒。”

  語氣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隻這一句話,所有坳子裡的村民都看了過來,每個人眼睛裡都有感激。

  祖君這是等于在告訴大夥兒,這一功是吳甯的,大夥兒得記得人家的好。

  六伯更是憨憨地一笑,捅了吳甯一下,“六伯就知道,你小子行!”

  三哥也是大樂,“想啥呢,讓你起名兒呢!”

  成了衆人焦點的吳甯還有點不太習慣,一邊嘿嘿傻笑,一邊撸着後脖根兒,“哈哈哈,多大點事兒。哈哈,我就那麼一試......”

  “哈哈哈哈,它就成了!”

  “舉手之勞,不足一提。”

  “哈哈哈哈!!”大夥兒樂開了花。

  “他個娘蛋的!”五伯笑罵,“誇你兩句,還要上天了。”

  “趕緊的,就你認字兒,起好聽的名兒。”

  “這個....”吳甯沉吟了起來,“既然型如竹節,烏竹炭吧。”

  “烏竹炭?”祖君念叨起來,“烏竹炭......”

  “哼,這名兒老夫也起得出來。”

  “不過,也還行!就叫烏竹炭吧!”

  ......

  ――――――――――

  天都快黑了,吳甯才回家。

  這新炭一出,不但窯廠有股的那些家有了盼頭兒,連同全坳子的勞力冬天都有了事幹。

  此時祖君正在分工呢,秋收一過,拾枝丫的拾枝丫,去炭廠磨炭的磨炭,等新炭一賣出去,家家都能過個好年。

  一進院,吳甯一愣,隻見早間送走的,那個老丈的兒子、兒媳正在院中用晚飯。

  今晚還住這兒?

  吳甯好奇,“這位大哥,在問仙觀沒排上号?”

  老丈的兒子一見是吳甯回來了,急忙起身,上了一個大禮,“見過小郎君。”

  “好叫小郎君知道,排是排上了的,若無那張便條,卻不知道要排到何時去了。”

  “隻不過,我等早間還是晚了些,孟道長有心幫忙,卻是過了蔔卦的時晨。遂排在了昏時第一号。”

  “今夜下不了山,隻得再叨擾一晚了。”

  “哦。”吳甯了然。

  “那怎不見老丈出來用飯?”

  “這......”青年為難地看了眼客房那邊。

  “家父食欲不振,在房中歇息呢。”

  “原來如此。”吳甯不再多問,洗涮幹淨,準備吃晚飯了。

  ......

  且說屋中的那個老者,此時懷裡抱着自己那剛滿月的小孫子,看着牆上的題壁詩發呆。

  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剛剛在問仙觀,肖道長蔔卦時的情景。

  ......

  “此子八字甚異,無大富之命,亦無大貴之運,平生碌碌缺福多勞。”

  “可是......”

  肖道長掐指細算,眉頭皺得更深。

  “可是,偏偏這孩子文曲星高照,才學甚滿,此生必定聲名遠播,名垂千古!”

  擡頭看向老者,“這麼怪異的命數,貧道也是平生第二次見到。”

  肖老道可是沒瞎說搪塞,他這輩子見過最離奇的命相就是吳甯的,那是個無中生有,有中皆無的虛無之卦。

  說白了,身負龍氣,貴不可言,可是卻一生多折,最後是有是無,天不可定,人可定。

  而第二怪的,就是老者懷裡的娃娃。

  乃是:“一生求祿終不得,誰知萬古存芳名”的得失之卦。

  ......

  這一番解卦可把老者吓的不輕,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急道:“那仙長可有化解之法?”

  肖老道點頭,随之又搖了搖頭。

  “天地萬物,生滅相輔,有危即有解,有滅即有生,自然有化解之法。”

  “不過,卻不在貧道這裡。”

  “那在何處?”

  肖道人道:“此子失于九五,得于五九。”

  “老丈,好自為之吧。”

  老者心中細細琢磨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可是一時也沒了頭緒。

  隻得又道:“孩子至今還沒起名字,仙長心存易理,給起個吉利的名字吧!”

  “好吧!”

  肖老道長歎一聲,沉吟起來。

  起名兒,那可是要單給錢的呢。

  “此子一生過于執着,反而不美。心存四海,坦蕩一生反而是好事。”

  “我看.....”

  “單名一個‘浩’字。”

  “将來取字,亦取‘浩然’二字最是妥帖。”

  老者一聽,“孟浩?孟浩然?”

  緩緩點頭,“好名字!”

  ......

  可是,此時在吳甯的客店之中,看着牆上的提壁詩:“我家南渡頭,慣習野人舟......”

  ――孟浩然?

  老丈心說,怎麼這兒也有個叫孟浩然的?詩寫的還不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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