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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唯一的機會(二合一)

獒唐 蒼山月 6173 2024-01-31 01:12

  看見好多人說,作者要把太平推上皇位....

  這個腦洞也忒特麼大了點,動機在哪裡?為什麼啊?不要搞我。

  ......

  ――――――――

  老太太病情稍緩,第一件事就是,诏武承嗣入宮觐見。

  這讓武承嗣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這段時間,李賢在朝中東搞西搞,武承嗣其實一直看在眼裡。

  怎麼說呢?

  雖然他覺得李賢這是窮漢得了狗頭金,純屬看不清斤兩,瞎折騰一通。

  但是話說回來,對于把他晾在城外,任由李賢胡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現在好了,老太太一旦不再憂心病情,便馬上讓他入宮,這說明,武則天還是比較向着他的。

  帶着這樣的心情再一次步入皇城,這回李賢似乎不在中樞,沒見着人。

  女婿鄭克義、建昌王武攸甯等人自然也就沒了約束,朝武承嗣圍了過來。

  “嶽丈大人!”鄭克義滿面榮光,“陛下終于召嶽丈大人觐見了,這魏王殿下的風光日子可算是到頭了!”

  “嗯。”武承嗣也是難掩得意,“莫要胡言,全聽陛下安排!”

  說完,又轉向武攸甯,“朝中事務,還算順當吧?”

  武攸甯是武士讓的兒子,與武承嗣平輩。在武家一衆兄弟之中。屬于比較穩重可靠的存在。

  對于武承嗣的問話,武攸甯淡然一笑,“皇兄放心,還出不了岔子!”

  “不過...”武攸甯話鋒一轉,“待會見了陛下,皇兄還是盡早将朝務攬回來的好,再任由李賢折騰....”

  後面的話沒說,但也十分明顯。那意思,再由着李賢折騰,再大的家底也要敗光了。

  “嗯!”

  武承嗣凝重點頭,再不多留,與一衆舊故拱手話别,準備入宮觐見。

  卻不想,衆人散去,有一人卻是沒走,“豫王殿下,留步!”

  武承嗣回頭一看,認出是中書舍人張嘉福。

  也是他豫王府的黨衆,隻不過沒法和鄭克義、武攸甯等人相比,較為邊緣罷了。

  遲疑回轉,“嘉福,還有何事?”

  張嘉福立時上前,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豫王此見陛下,切莫主動提及取魏王而代之!”

  武承嗣一愣!“何意?”

  隻見張嘉福眉頭深鎖,“嘉福亦說不太清,隻覺...隻覺似有蹊跷!”

  “陛下雖是把七萬禁軍安于城外豫王手中,可是......”

  “可是,這畢竟是禁軍戍衛,早晚是要交出去的。”

  “反觀魏王,排擠豫王舊故,卻是頂走一個,他補一個,是實打實地在增強自己朝中勢力!”

  武承嗣點了點頭,張嘉福說的沒錯,這段時間,确實是李賢得了不少的便宜。

  自我安慰道:“他再怎麼折騰,也無法與我們抗衡吧?”

  不想,張嘉福斷然搖頭,“非也!”

  誠然看着武承嗣,“表面上看,魏王自然不可與殿下争。但是,殿下别忘了,這可是沒算上狄仁傑、岑長倩、豆盧欽望等老臣的情況下啊!”

  “這幾位老臣現在雖無立場,卻不代表以後沒有立場。”

  “更别說,如今魏元忠和李千裡已然回朝,李多祚此次交割了軍權,定是去吐蕃把老将黑齒換回來。”

  “畢竟黑齒常之一把年紀,又深得陛下恩寵,不忍其在吐蕃苦寒之地過冬。”

  “如果這些人也向着魏王那邊......”

  “!!!!”

  武承嗣一驚,看怪物一般看着張嘉福。

  心說,行啊!早怎麼沒看出來,這張嘉福頗有幾分才智啊!

  讓他這麼一說,那李賢還真有與自己一抗的資本?

  别說,還真有。

  如果狄仁傑、岑長倩等人,再加上魏元忠、李千裡、黑齒常之都站在李賢那一邊,那李賢還真有與武承嗣一較高下的底蘊。

  想到這裡,向張嘉福一拱手,“嘉福所言極是,本王卻是疏忽了!”

  張嘉福聞之一笑,“殿下說的哪裡話,沒有殿下的知遇之恩,哪有嘉福今日?”

  “嘉福隻是提醒殿下,見了陛下,務必多留個心眼兒!”

  “好好好!”

  武承嗣連連點頭,告别張嘉福,向大内而去。

  ......

  ――――――――――

  武則天在兩儀殿接見武承嗣。

  兩儀殿屬于皇帝辦公和休息兩相結合之處,位于太極殿邊上。

  常朝之時,皇帝掖門聽政。逢大朝、年節,還有皇家大典,則太極殿高坐。

  一般的時候,則是在兩儀殿,與朝臣會晤。

  當然,也不像後世電影、劇中所表那般正式。

  兩儀殿中向來放松,皇帝與大臣對坐,喝着茶聊着天,就把國家大事給定了。

  當年,武則天初入宮門,獲封才人,就是在兩儀殿侍奉太宗。

  當然,這個侍奉可不是陪李二睡覺。

  其實,後宮之中,除了一後四妃九嫔算是皇帝的妻妾,之後的什麼才人、繡女、采女,與其說是皇帝的後宮佳麗,倒不如說是後宮的女官,也就是管理者。

  因職位不同,職責也不盡相同,武則天當年就是兩儀殿中,婢女宮人的頭頭,負責太宗起居,還有日常侍奉。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對太宗治國理政、管束臣子的手段知之甚詳,為她以後執政打下了基礎。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李治被立為太子之後,李世民将之留在兩儀殿日日教導,并把武則天派到李治身邊伺候,二人才能擦出火花。

  即使武則天進了感業寺,成了尼姑,李治依舊忘不了。

  所以說,兩儀殿從某個角度來說,對武則天有着非凡的意義。

  她從這裡開始了宮廷生活,也從這裡邁出了女主天下的第一步。

  此時,老太太坐在偏殿的書房裡,輕輕地撫摸着面前的桌案。

  這張桌案,太宗坐過,高宗也坐過,之後,又是她坐了幾十年。

  “唐興于此,卻也在此歸周!”

  武則天臉上升起一絲戲谑,擡頭看着面前的武承嗣,“侄兒你說,我大周又何去何從呢?”

  武承嗣:“......”

  武承嗣有點蛋疼,心說,你把它傳給我不就得了?

  面上卻是拱手道:“侄兒不才,願保大周盛世永昌!保姑母千秋萬代!”

  “哈哈哈哈!”武則天聞之笑了。

  長噓一聲,“傻孩子,哪有什麼千秋萬代?”

  老目之中盡是滄桑,“朕也是人,是人就難免一死啊!”

  武承嗣:“......”

  武承嗣再次無言,也許是老太太這次真的病的厲害,怎還傷春悲秋起來?

  “姑母保重鳳體,大周朝還離不開你啊!”

  隻見武則天扶着桌案坐下,突兀道:“是啊,還有大事未完。”

  不等武承嗣反應,老太太又問了一句,“李多祚與李千裡還沒交割完嗎?”

  “回姑母,沒有。”

  “哼!”老太太略有不悅,“朕不上朝,他們做事也拖拉起來了。”

  “回頭你告訴李多祚,讓他不用交割了,直接上路!”

  聲調漸高:“不就是嫌吐蕃苦,不想去換黑齒嗎!?”

  說着說着,老太太又擡頭看向武承嗣,“你那七萬人馬,也好早些與成王交割了事。”

  “遵旨!”武承嗣心裡都樂開了花。

  奶奶的,老太太終于發話了,看李千裡那厮還怎麼拖着!

  他也終于算是,回朝了。

  “......”

  “......”

  可是,好像哪不太對勁兒啊?

  武承嗣有點納悶兒,沒了?交割兵權...就完了?

  擡頭偷瞄了一眼武則天,得!老太太閉目養神,還真沒了下文。

  武承嗣急了,沒下文可不行啊!

  李賢怎麼辦?我怎麼辦?還讓他監國?讓人鈍刀子割肉,一點點蠶食我的勢力?

  忍不住道:“陛下!”

  “嗯?”武則天擡眼,“何事?”

  “這個這個......”武承嗣急的啊,汗都下來了。

  暗自思量,你說這該怎麼說呢?

  “這個這個....這個交割完兵權,侄兒有何事可為陛下分憂?”

  好吧,張嘉福提醒過他,不能明說,恐武則天不喜。

  所以,武承嗣拐着彎的說了。意思就是,給我安排個差使呗。

  可惜,他拐彎兒,老太太可是一點彎都不帶拐的。

  “哦。”

  一副恍然之姿,“交割完兵權......”

  老太太沉吟起來,好像真的在思考。

  武承嗣立時眼神熱切地看着武則天,就等下面一句話了。

  沒想到,武則天道:“侄兒領兵奔波數月,勞苦功高,就暫在府中修養些時日,再謀後話吧!”

  “......”

  “......”

  武承嗣整個人就定在那兒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武承嗣腦袋嗡的一聲,就覺事情不妙。

  “陛....陛下。”

  “嗯?”武則天再次疑然出聲,“還有事?”

  “沒...沒事。”

  “那就下去吧!”

  “......”

  下去吧?

  武承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木讷轉身,連上禮告退都忘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了兩儀殿門前,怎麼推開的殿門,怎麼一隻腿邁出去的。

  正當他繼續渾渾噩噩地往出走的當口,隻聞偏殿之中,老太太已經撫摸着那張桌案,喃喃自語的一句:

  “唐興于此,又于此歸周。今日,朕就再還之于唐,就不欠你們父子的了!”

  武承嗣冷汗都下來了。

  “還之于唐?不欠你們父子?”

  那父子是誰?

  當然是就是太宗與高宗父子了!

  ――――――――――――

  交歸兵權,回府修養。

  武則天的這道旨意一下,等于是任由李賢在朝中颠倒乾坤。

  武承嗣走的大内的廊道之中,不由苦聲發笑。

  他還傻乎乎的以為老太太意在立他,其實,不過是武則天的緩兵之計。

  現在倒好,空歡一場。

  不由想起月前還在笑話李賢癡心妄想,窮漢得了狗頭金。

  現在呢?

  諷刺啊!

  真他媽的是諷刺!

  出得承天門,眼前又是皇城中樞各省。

  此時,李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哎呀呀,豫王殿下這是剛從宮裡出來?”

  其實,李賢還不知道武承嗣在宮中經曆了什麼,更不知道老太太已經剝奪了他的兵權,讓他回家涼快,給李賢讓路。

  他真的隻是出于禮貌,再加一點虛僞,來和武承嗣搭話。

  但是,落在武承嗣耳中,則是天下間最最讓人無地自容的羞辱。

  “你!!你!!”

  面色通紅,怒發沖冠。

  “你小人得志!”

  “呃。”李賢怔住,心說,這是怎麼話說的?

  “豫王殿下這是怎地了?”

  “怎地了?”武承嗣眯起眼眸,“怎地了你心裡清楚!”

  “哼!”冷哼一聲,“本王勸你,莫要得意太早,你還沒住到東宮去呢!”

  “本王還有機會,本王定要讓陛下改變心意!”

  說完,拂袖而去。

  留下一地雞毛,還有皇城中,茫然發呆的李賢和一衆朝臣。

  尤其是鄭克義、武攸甯等人,臉色都變了。

  武承嗣剛進宮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出來了就是面如死灰,失态大怒。

  這說明,肯定是出事兒了啊!

  當下,武攸甯給鄭克義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趁着衆人不察,溜出了皇城,追着武承嗣就去了。

  總要弄清原委,才好應對嘛。

  ......

  ――――――――――

  豫王府。

  鄭克義、武攸甯,還有武承嗣的幾個兒子,圍着武承嗣聚在廳中,一番追問。

  武承嗣終是道出,宮中武則天的那番定奪。.

  “什麼!?”

  鄭克義與武延慶先是亂了陣腳。

  “陛下....陛下竟如此安排!?”

  哀嚎一聲,“這當如何是好?”

  一旁的衆人聽聞,也是為其感染,氣氛沉悶。

  “閉嘴!”

  卻是武攸甯一聲冷喝,止住鄭克義與武延慶的哀嚎。

  瞪眼道:“還沒到你們哭喪的時候,鬼叫個什麼!?”

  “......”

  “......”

  二人登時不敢出聲。

  武攸甯這才看向武承嗣,“皇兄,陛下真的有意魏王了?”

  隻見武承嗣艱難點頭,“當是如此了。”

  武攸甯急道:“那皇兄做何打算?”

  武承嗣目光一凝,“沒那麼簡單!”

  擡起頭來,神情甚堅,“我武家存亡全系于此,本王怎可認輸?”

  “他李賢想到得到那個位子,就算有陛下支撐又能怎樣,朝臣們就都會答應嗎?”

  “攸甯,你這就去聯絡武氏宗族,還有咱們的人。三日之内,我要所有人聯名上表,與陛下施壓!”

  看了一眼鄭克義,“上次克義請立太子,舉朝臣一千五百人。這回......”

  “這回我要五千官員,聯名上請!”

  “我要讓陛下看看,不立我武承嗣,他李賢一天都玩不轉。”

  “好!”武攸甯點頭,轉身就走,“弟這就去聯絡衆人。”

  武攸甯一走,鄭克義驚魂未定,“嶽丈大人,那接下來呢?”

  “聯名上表之後,咱們當如何?”

  “......”武承嗣卡住了。

  以他的能力,也就能想到一個聯名上表出來。

  讓他再出點什麼奇招......呵呵,沒那本事。

  不過,鄭克義這一問,卻是讓武承嗣想起一個人來――張嘉福。

  剛剛在宮門之外,張嘉福那番話頗有見地,顯然是有真本事,以前倒是沒注意到。

  也許......他能有什麼對策?

  “克義,你去,去把張舍人請到府上來。”

  鄭克義一聽,知道武承嗣要用張嘉福,登時往外跑。

  他與張嘉福共事多年,是清楚的,那家夥确實有本事。

  ......

  一個時辰之後,張嘉福到了豫王府。

  武承嗣也不與之見外,直接将事情原委與之道來,連同讓武攸甯聯絡衆人上表的事,也與張嘉福說了。

  最後,還恭敬地禮賢下士起來,問計張嘉福。

  可是,武承嗣沒想到,他剛說完一切,張嘉福沉吟半晌。

  擡頭看着武承嗣,說出一句把武承嗣吓了半死的話。

  “沒用的,現在上表為時已晚!”

  “殿下,趁兵權還在,唯有擁兵上請一途,可保......”

  “一絲生機!”

  ......

  。

  拉肚子,晚了點。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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