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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朝人很講理

獒唐 蒼山月 3128 2024-01-31 01:12

  生活,是需要經營的。

  吳甯始終相信一個道理,那就是:老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即使有不公平,甚至起跑線相差甚遠,那最起碼,他留給每一個人的機會是等量的。

  不同的是,有的人能抓住機會,而有的人......機會從身邊悄然而逝,卻依舊不自知。

  正如現在的他。

  老天雖然讓他帶着千多年的記憶,開始了一段嶄新的人生。可是逃戶的出身,窘迫的境遇,卻也局限了他的生活。

  而這一貫錢,很可能就是老天爺擺在他面前的機會。

  ......

  ――――――――――――――

  過了晌午,山道上稀稀拉拉又開始有人上山。

  虎子、吳黎進城去置辦吃食,别看一去一回将近十裡的路程,可對于這幫小大孩子來說,進城的誘惑依舊不小。

  以至于連巧兒都一并跟去湊熱鬧,隻把吳甯自己留在家裡看攤子。

  ......

  說實話,吳甯這個湯水攤子算是取了個巧。

  從房州城到長羅山五裡的路程,間有村莊,但卻是沒什麼店家。這一路皆是荒地,要是走路過來,多多少少還是挺考驗腳程的。

  到了山下,路經下山坳,正好路邊有個能解渴歇涼的湯水攤子,隻要是懷裡有幾個餘錢的城裡人,多半會停下來,吃碗淡酒酸乳什麼的。

  這不,兩個作文士裝扮的行人,頂着大太陽上山,眼見路邊的樹蔭下擺着矮幾、矮凳,下意識就靠了過來。

  “小郎君,這是所售何物啊?”

  吳甯一樂,來生意了。

  急忙起身,用布巾掃了掃矮凳,“兩位客官,先坐,先坐!”

  書生嘛,講究個面子,隻要人坐下,就算瞧不上攤子上的湯品,也不好意思擡屁股走人,多少會點上一兩樣,這生意也就算做成了。

  招呼二人入座,“鄉野小攤無甚花樣,二位多擔待。”

  一指旁邊的壇壇罐罐,“隻售些清酒酸乳、甜湯梅羹,還有冰梨湯、棗子糕。”

  “二位看看,想來點什麼?”

  兩個書生本就走的乏了,被招呼得又是極為受用,聽吳甯這麼一報,倒是心情更悅。

  “呵,花樣兒還不少。”

  其實啊,不少個屁!城裡随便進個湯水店,都比這多出不知多少品類。

  隻不過,吳甯能說會道,上來就是先預告了,小地方小攤子,沒什麼花樣。

  接着又報出來六七樣兒,客人也就容易接受了。

  “這酒水怎麼個賣法?”

  吳甯笑道:“論碗售賣,四文一碗。”

  “嗯?”書生一擰眉頭,“這價格不對啊?”

  在當下這個時代,能讀得起書的,多多少少得有些家底。不是富裕之家,更是穿不起這麼一身文士衫。

  所以說,這兩個書生還真就是不差錢的主。

  可正因為不差錢,城裡食舍、酒店亦是經常出入,對于這酒水的價格自然也就熟記于心。

  城裡就算稍稍好一點的食店,一碗清酒的價格也不過三兩文錢,怎麼....

  怎麼這麼一個村邊的野攤,張嘴就賣四文了?

  想到這裡,二人臉上立時不悅,“你這郎君好**猾,隻當我二人好欺善騙不成!?”

  那架勢,大有掀桌子就幹的氣勢。

  吳甯也是無語,心說,景區消費,跟你鬧戲呢啊?

  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駕輕就熟,神态依舊。

  “好叫二位知曉,這城裡的酒價确實比這裡低。”

  書生不依,“那汝還敢賣如此高價!?”

  您二位聽我說嘛,吳甯耐着性子安撫,“城中酒錢确實低,可是二位想必也是從城中一路走過來的,這五裡山路,端是難走吧?”

  二人皺眉,無端端的,提什麼山路。

  “那又如何?”

  吳甯道:“小子這酒非是自産自釀,也是從城裡一壇一壇背回山上的。”

  說到這裡,吳甯擺出一副誠懇之态,“謀生不易,多賣一文,全當是小子的辛苦錢吧。”

  “......”

  “......”

  兩個書生不搭話了,漲紅着臉瞪着吳甯。

  良久,猛的雙手環抱,長揖下拜。

  “出言不遜,妄論事非,多有得罪,罪過罪過!”

  “......”

  吳甯站在那直砸吧嘴。

  啧啧啧,這麼一看,大唐也沒啥不好的,咋都這麼講理呢?

  ......

  最後,那兩個書生不但買了酒,吃了棗糕,還多給了吳甯兩個大錢的賞。

  當然了,棗糕也是“從城裡背回來的”,自然也要貴些。

  掂量着到手的一小摞銅錢,吳甯心中甚悅,這幸福感果然和财富多寡無關啊!

  王總掙一個億那都是小目标,咱這忙活了半天,掙上幾個大仔不也挺歡樂?

  咦.....?

  這麼一想,吳甯又有點不開心了,特麼就幾個大仔,我高興個屁?窮歡樂啊?

  正糾結着,身後卻傳來一聲沙啞難聽的恥笑:“吾怎不知,那酒是汝一壇一壇背回來的?”

  吳甯轉身看去,隻見自家院門處站着一個人,一身圓領長衫泛白陳舊,頭上帶着鬥笠,把整張臉都遮掩住了。

  吳甯心中一虛,“舅,啥時回來的?”

  “呵。”醜舅冷笑,“剛回,卻也見你鼓噪有一會兒了。”

  “呃....”吳甯大窘。

  擺這麼個攤子娘舅本就不太喜歡,可是生活所迫,隻得任由吳甯折騰。

  這回又讓他見了這麼一幕,怕是不愛言語的他,也得責備幾日了。

  不做多想,急忙轉移話題,“那什麼......四伯回來了。”

  果然有效,醜舅身子一僵,再不與吳甯廢話,朝祖君與五伯的家行去。

  吳甯則長出一口氣,對于這個醜舅,說心裡話,雖然相處五年,可吳甯打心眼裡有那種疏離感。

  無它,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太陰沉,不接地氣。

  永遠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加上那張醜臉,讓吳甯即使相處五年,也沒法看清這個人。

  更不知道,他到底經曆過什麼,讓整個人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

  又在攤子上守了一會兒,就見吳黎他們三個,抱着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吳甯索性收了攤子,與三人一道把東西拿回家,開始準備晚上那一頓。

  心裡更是琢磨着怎麼用那一貫錢,又怎麼和醜舅,還有老裡正他們說,才能答應。

  ......

  ――――――――――

  唠叨兩句,新書期間,由于上架時間,還有共衆期節奏的各種考量,蒼山是沒法爆更的。

  每天保證四到六千字的更新,也是為了更長遠的目标去考慮,希望大夥理解。

  放心,上架之後,就算身體再不好,也會集中放幾次大招讓你們看爽。

  另外....

  說一點關于唐代稱謂的事情,我實在受不了了!!

  唐代父子長輩,同輩弟兄的相互稱謂是極其混亂的。常看唐史小說的書友應該知道,管老爸叫哥,叫兄長也能叫哥。爺爺叫祖君,也能叫君上,關鍵是管皇帝也叫君上。

  老爸還叫阿耶、耶耶,還不如直接叫爺爺呢。

  還有,男人自稱可以叫“奴”,女人自稱也可以叫“奴”。

  丫頭,不是丫鬟的丫頭。

  等等等等,煩的要死,嚴重影響寫作體驗。

  所以,要不咱們還是改回習慣的稱呼?

  爹就是爹,娘就是娘,哥就是哥,爺爺就是爺爺。

  特别具有帶入感的稱呼不改,其他的也就别叫真兒了,這不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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