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注定瘋狂。
除了最開始少數占了便宜的，有李客他們在那裡哄擡，門閥各家個個吃了大虧，讓吳老九坑了個底兒掉。
事後，大夥兒都覺得不真實，太特麼迷幻了點，三四代人積攢下來的家财，怎麼舉了幾次手，就都沒了呢？
......
至夜間掌燈，長安城一等地與二等地，合計三百餘畝，拍賣一空。
吳甯，還有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等人都沒走，聚于一處，等着李文博在那裡算賬。
“一等地一百三十餘畝，成交均價在四萬千五貫上下。”
“二等地兩百零五畝，均價四萬左右....”
李文博心中飛速算計着，登時眼神大亮，“隻今天就進賬一千四百萬貫！！”
“多少？”
上官小婉和太平公主全都不顧忌矜持，驚叫出聲。
“一千四百萬？”
乖乖啊，三百多畝地拍出一千四百萬貫？這是任誰想破頭也想像不到的。
李文博也不管二女的驚訝，繼續道：“照這麼拍下去，明天剩下那五百畝三等地、四等地，也能拍個千萬左右。”
笑着看向吳甯，“這錢夠你修兩個長安的下水了！”
“嘿嘿嘿！”吳甯奸笑不已。
兩千多萬？老子還不是想怎麼修就怎麼修？當初都誰說我弄不來錢的？給我站出來打臉。
“有了這兩千多萬，确實能幹不小事情呢！”
“停！”卻是回過神兒來的上官婉兒，一下喝止吳老九的美夢。
一臉嚴肅，“留下一千萬，剩下我要帶回洛陽去。”
“什麼！？”吳甯不幹了，“喂！喂喂喂！”
“你們這麼幹就不地道了哈。”瞪着眼珠子，“當初管你們要錢的時候，誰也不給。現在我弄來錢了，還要給我拔層皮？”
上官婉兒一笑，可不理會吳老九的怒視，“陛下不是還讓你籌措攻打吐蕃的軍資嗎？”
吳甯辯解，“可我沒答應啊？”
上官婉兒反駁：“可你做到了呀！”
“我......”
上官婉兒此時把面色一轉，“知足吧，還能給你留下一千萬。“
“若是讓陛下知道你抗旨不遵，生起氣來，連一個銅闆都不給你，卻要如何是好？”
“我...”吳甯心中大罵，這女人都這麼不講理嗎？
“我抗什麼旨了？”
隻見上官婉兒懶懶的一聳肩，“陛下特意派我來監督于你，怕你坑騙門閥，丢了她老人家的臉面。”
“可是你....遵守了嗎？這不是抗旨是什麼？”
“......”
吳甯無語了，氣的吳老九扔下一句狠話，調頭就走。
“女人，沒特麼一個講理的！”
太平公主目送吳甯遠去，眉頭緊皺，卻是跟了上去，她沒想到吳甯生這麼大的氣。
不過，話說回來，吳甯管上面要錢不給，自己弄來錢還要被搜刮，換了誰心裡都有不快吧？
在仙鶴樓外，追上吳甯。
“九郎，等等我。”
吳甯回頭一看是她，也不執拗，放緩了腳步。
二人并肩行在長安街頭，雖然往來的人潮如織，卻有幾分甯靜。
“何必氣惱呢？”太平輕聲安慰，“起碼重修水利的銀錢不用發愁了，九郎也不至于白忙一場。”
一邊說，一邊看向吳甯。
“......”
卻見這貨一臉的春風和煦，輕松釋然。
“你....”
吳甯回頭看她，燦爛一笑，哪有什麼生氣的樣子，“我的殿下啊，你不會以為我真跟她計較那點錢吧？”
“那你....”
“嗨！”吳甯一甩頭，“逗她玩呢！”
平靜道：“早就知道多賣出來的錢會被收上去，不然留在我這兒算怎麼回事兒？”
“那你還......？”
“還那麼生氣幹什麼，是吧？”
吳甯平靜道：“隻是不想讓她們拿的那麼容易罷了。”
接下來，吳甯道出實情。
其實，這些都是吳老九想得到的，畢竟武老太太之前還讓他籌措過軍資。
所以，這一次，吳甯其實是把那一部分都算進去了的。
否則，以李客等人的能力，想讓地價控制在多少就能控制在多少，那他隻把一千萬貫的修水錢弄出來就得了呗，何必多賣錢呢？
多賣出來的錢，其實就是給武則天預備的。
隻不過，正如吳甯所言，這個錢是給她們的，但卻不能讓她們拿的太容易。
否則慣出毛病來了，以後屁大點兒事兒都要來找他，那吳甯就什麼事兒都不用幹了。
“原來如此。”
經過吳老九這麼一說，太平終于明白過來。
嗔怪地捶了吳甯一計，“怎不早說，害本宮與你擔心。”
“擔心什麼啊？”吳甯心情大好，又帶幾分認真道，“你那個母皇，一把年紀了，還能想着西進吐蕃，為中原除此一害，這是好事兒。能出力，自然是要出力的。”
吐蕃長久以來都是中原一大隐患，對西北地區和絲綢之路侵擾不斷。
而且，吳甯對吐蕃貴族一向沒什麼好感，這幫混蛋不但拿人不當人，拿吐蕃百姓當牲口無異，還貪得無厭。
仗着自己住的高，漢人上不去，今天來搶搶你，明天又來要女人假和平，後天又聯合這個聯合那個給你找事兒。
武則天要是真能把吐蕃治服，那也是功德一件。
二人就在華燈初上的長安街頭，漫無目的地走着。
“那你怎麼辦？”太平滿腹擔憂。
看着街道兩旁，偶爾出現的，建到一半的樓閣，太平道：“錢雖然籌到了，可是這一回，你算是把門閥各家榨幹了。”
“他們必要恨你入骨，更不會聽你的。”
指着街道兩邊建的亂七八遭的工地，“長安街景你沒法在管制，現在地已經是人家的了，人家想怎麼建就怎麼建，不會聽你這個仇人的。”
“母皇交代你整頓門閥的任務，更無從談起了。”
太平皺着眉頭，“你這回确是有點太狠了。”不無埋怨道，“哪怕少訛一點，也不至于把人得罪光。”
吳甯卻是不以為意，淡笑道：“這是兩個問題。”
“嗯？”太平不解，“什麼兩個問題。”
吳甯道：“我是說管制街景亂建和整治門閥，是兩個問題。”
看着太平，“街景亂建，我得不得罪都沒關系，因為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太平苦笑，“你在說什麼夢話呀？”
“單是程家建馬場、長孫家建園子，等等等等這些事兒，你就沒法管了，還談什麼解決了？”
吳甯笑的更為燦爛，“笨！”
停下腳步，看着太平，“我來問你，如果是你.，花那麼多錢買來的地，你舍得建馬場，建園子嗎？”
“呃....”
太平一翻白眼，登時愕然。
這不廢話嗎？
心得多大，花這麼多錢買地建什麼馬場、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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