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時此刻從林地上空俯瞰,可以見到如此這般風光旖旎、春色無邊的剪影:榮國府大房的賈琮小爺,好巧不巧撲在秦可卿身上,兩頭埋進她馥郁芬芳的兇口,兩手放在她藕臂,本是跌倒的動作,有秦師姐墊底,便成如此了。
“秦師姐……”賈琮微微擡頭,目光正瞧見她嬌媚雪白的下颌,驚訝之餘,大是奇怪:秦師姐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一開始沒有看到啊……
奇怪的是,秦可卿完全沒有閨中女兒的羞憤、臉紅,卻是平靜之中帶一絲赧然……也對,秦可卿是嫁過一次的人,沒有那麼多沒來由的害羞,再者,估計秦師姐心裡,還是把師弟當需要照顧的孩子來看,盡管師弟心性行事不像是孩子……秦可卿玉手杵地,微微仰身道:“師弟,你快先起來,我不礙事,你受傷了沒?”
從側面看,荒山野嶺,一男一女……秦可卿起身的動作,特别像迎合……
“沒,我在追一隻兔子,這幾天嘴淡,附近又沒酒肆驿站,所以想烤野味,追着追着,就看到師姐了。”賈琮依依不舍地起來,拍拍身子落葉,的确是依依不舍,秦師姐的味道太香了,剛才都忘了好好品味。
“我出來是……”秦可卿話說半句,停住口,這回可就紅了臉,羞澀地、躲躲閃閃地瞧左方叢林。
現下雖是天陰,雨可是晴了,賈琮何等通透,看到那裡淅淅瀝瀝地一攤水,得……原來是這樣:秦可卿也出來小解,她原先是躲在裡面的,兩人有大段距離,又有叢林遮蓋,是以不曾發現,賈琮悶頭追野兔,那時秦可卿可能剛解手出來,就這麼撞倒了,兔子也跑了……卻抓到一個大美人,還是風情萬種的少婦。
為避免她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賈琮不看那灘水……正想走開,秦可卿痛呼道:“崴到腳了……”
掙紮着,好像真起不來,官家女人不就這樣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時也是适應不了的,賈琮想想自己前世十幾歲,可就扛着幾十斤,走二三十裡的路了。
他重新回來蹲下,盯她雙腳:“師姐,我看看可以嗎?”
秦可卿悶悶地想了想,心道:“剛才……兇口都被師弟摸過了,況且我又走不動,此地又無人,怕什麼……”
古人的觀念并非徹底食古不化、冥頑不靈,聖賢書都說“嫂溺則手援”,都他娘的有危機了,誰還管個屁的禮教?
“嗯。”她細若蚊蠅地點頭,旋即想想,又改了口:“師弟,我們都出來了,時間一久,未免不好,還是你先回去,叫瑞珠過來扶我,到了城裡,找個醫婆便行……”
封建社會就這樣講究啊,秦可卿畢竟心細如發,還有一點,雙腳是女人的禁忌,不亞于私密部位,她怕給他看到的:時人的審美觀,是三寸金蓮、丁香小乳,那才叫美,秦可卿自然以為賈琮隻是嘴上不介意、心裡卻為她的天足怪異了……
可賈琮不是女人,不是古人,更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說一不二,這當口脫掉了秦師姐的粉底皂靴、襪子,隻是左腳,腳踝上的關節似有紅腫,賈琮有經驗,摸、捏、看之下,就知道是脫節了,便招呼她忍着點,雙手按部位捏好,略微使勁,沒有聲音,隻有感覺上仿佛是“咔嚓”一下,就被接好了。
“啊……”秦可卿黛眉輕皺,既為天足暴露感覺異樣,也确實疼了一下。殊不知,她這仰卧姿勢、聲音,激蕩得賈琮的心都不安分了。
兄弟,不要說賈琮見到女人,移不開目光,你來你會更不堪的,一個兼備黛玉、寶钗風情的女人,正當芳齡,那不是你菜市場看到的大媽、催你房租的房東,那是秦可卿耶!而賈琮好歹心理年齡不比可卿小,怎麼可能沒有一絲異樣?要知道,賈琮自從來到異世界,一般都不近女色,克制了半年多,已是極有自制力了……沒自制力也不行,就算有想法,身體還是八歲呀啊喂!
賈寶玉去年撲倒襲人,那是操之過急,正常情況,男人不到十三四歲,生理能力是不行滴……也難怪賈寶玉身體不好了……
他這時才有閑暇打量玉足,腳趾修長,一片白膩,腳踝到趾頭一彎曲線,既柔且軟,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賈琮關切道:“師姐,還疼嗎?”
“不疼了。”秦可卿螓首搖頭,急促一縮腳,這腳隻有小時候秦業碰過,可從未給人把玩。賈琮也沒過分,幫她穿好鞋襪。
雖然尴尬,可賈琮臉皮練了二十多年,蹲在她旁邊道:“真是好笑,師姐你走得動了麼?是我絆到你,當然要我來醫你。這感受很迥異,自打出了賈府,就好像飛出鳥籠一般。”
“都好了。”秦可卿揉揉腳,被他打岔,尴尬氣氛、異樣情緒一時消解,她仍換了蘭花刺繡交領長襖,青絲晃蕩,轉身笑道:“我也是一樣,師姐不知道怎麼謝你,你也不知道,活在你身邊的人,都像星星……”
“師姐是說我光芒萬丈。”賈琮湊上來道:“各有所長罷了,譬如花柳土木,我就不會,山子野先生會,秦老師也會,還懂得八股文,師姐豔麗、聰慧、有見識,那也是長處,就是一隻蝼蟻,它也會擡比它大的蟲子……我既然懂治河,看到堤壩沖決,自然不想袖手旁觀的,何況科考還有段日子……”
“師姐說不過你,别讓我們擔心就是了。”秦可卿摸摸他頭,沉吟道:“我們分頭走吧。”
秦可卿先回到官道,瑞珠上來伺候:“小姐出恭怎麼不叫我們?”
“還要帶你們嗎,小蹄子。”秦可卿上了馬車,坐下軟墊,玉手順着兇口,再摸腳踝,心慌慌的,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奇怪。
那邊龍傲天、孫福迎上來,歇息一晚,繼續上路,孫福問道:“琮爺不是去追兔子嗎?怎麼看到秦姑娘先出來了?”
“你不懂,琮爺是去出恭,也叫解手,解手是咱們山東人發明的。”龍傲天道。
“放屁!你們山東人就厲害了?”孫福瞧不起他。
“俺沒那麼說啊,俺說的是實話。”龍傲天較真:“祖輩都這麼傳的,當年山東移民,是綁了過來,綁到山東才解開手,才叫解手。”
孫福不信,事實上解手真是這麼來的,來自明朝強制移民,另外的“龜公”、“綠帽子”,也是從明朝教坊司開始叫,一直叫到今天的……
賈琮聽他倆鬥嘴,一行人嘚嘚嘚上了征程,前方固安縣,有什麼精彩在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