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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史湘雲

紅樓之公子無雙 司馬匪鑒 2690 2024-01-31 01:12

  王公勳貴那一列,除了王爵、公侯外,位同三品及以上的勳臣都在列,一等将軍賈赦、忠靖侯史鼎等,自然也列入其中,好多勳貴看賈赦的眼神,都眼紅得發青了。

  “二甲第一名,池州府……”

  “二甲第二名,徽州府……”

  “二甲第三名,鳳陽府……”

  毫無例外,江南人文荟萃,名額比例也最高,雖然前三名之中,隻沖進去一個江南人,但後面的二甲、三甲,蘇贛浙三省進士最多,其中這三省又以江西為首,實在是“朝士半江西”。

  “二甲第二十四名,順天府王應麟。”

  “……三甲第六名,順天府張茂才。”

  “三甲第十名,貴陽府吳流雲,恩蔭進士……”

  雲貴川還是土司天下,朝廷對土司曆來是安撫政策,其子弟有很多賜國子監監生,恩蔭進士也是一種安撫手段。

  唱名完畢,鼓樂大作,奏顯平樂章,雍樂皇帝撫慰道:“孔孟聖賢,家國以為顯要,此我朝之延續周禮,禮不可廢。除前三名立授翰林院官職外,内閣再拟出朝考名單來,二甲、三甲參加館選,或考庶吉士,或留京官,或外放補缺,務必公正為要。”

  一甲三名立授官職,二甲、三甲還要再次到仁華殿參加朝考,優秀的選拔為翰林院庶吉士,稱為館選,朝考内容為诏、論、詩、書、賦等形式,從四書五經轉向未來辦公的具體文書,成績分為一二三等,名次綜合會試、殿試、朝考三次來定,朝考為主,朝考成績也是進士授官的根本依據,重視楷書,書法不好的,難選翰林院庶吉士。

  随堂太監道:“擺駕回宮!”

  雍樂皇帝早有困意,居宮多年,缺少鍛煉,而且他貪杯、好色,坐卧起居不久,就常常疲倦,為此太醫院沒少受到責備。

  司禮監太監、少監、秉筆、随堂是輪班伺候,那随堂早看出皇帝很累了,雍樂皇帝便打個哈欠,不顧威儀地起與回大明宮了。

  繼而徐有貞用雲盤奉黃榜,引領新科進士出臨敬門中門,到長安門外,榜單于長安街張挂三日。

  一甲前三名允許由午門中路踏出,這時的賈琮、丌詩軒、龔鼎慈三人,都一樣的感歎,朝廷對待新科進士,尤其是前三名,實在禮遇隆重,午門中路,隻有皇帝才能走,有一個例外,就是進士及第的人也能走,宰相、親王,都沒有這種待遇。

  王公貴族、文武大臣們,此刻自然不會再作陪同了,身穿朝服的進士們,開始誇街騎馬,賈琮當先騎馬至正陽門外棋盤街,茶館、酒樓、店鋪紛紛停業關門,圍觀民衆,綿延幾十裡不絕,盛況空前。

  “快來瞧瞧,新科進士哎!”

  “喲,為首的狀元郎,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一表人才,恐怕沒娶親,這回問親的人,要踏破門檻了。”

  “别想了,那是西城榮國府的公子,娶親也輪不到小門小戶。”

  “大丈夫當如是哉!”匡六合于人群中感歎,他鄉試又落榜了,時運不濟,回宛平之後,母親做主給他娶了一門親事,不合他心意,就進京來看看。

  “我不甘心這樣的親者痛,仇者快,下一科,我必然榜上有名。”方無悔紅着眼圈道。

  由翰林改任科道的賈斯文,和董安國同屬浙江人,但和董安國不親密,他沒資格上朝,值班回來觀望,感歎道:“時下王子騰權重,不宜多做什麼。”

  庶吉士魏無知冷哼道:“王子騰總督九邊,本有巡按節制,巡按又有按察使司節制,奏折每傳王統制恃寵而驕,任意罷免九邊官員,還提議說要蒙古王爺的郡主來和親,待九邊事了,四大家族就要樹倒猢狲散了,諸位難道不知,聖上查抄江南甄家的谕旨,已經傳給兩江總督了麼?”

  “不錯。”賈斯文道:“聖上實行攤丁入畝,為彌補虧空,這些詭寄、飛灑,不法占有田莊的家族,跑不了的……況且,豫親王的竈,也太冷了。”

  倍出風頭的進士們,一直行到安定門内的國子監石碑下,徐有貞宣讀書文:“時維四月,序屬炎夏,茲其泰安升平之日……丁醜新科進士,告于皇天後土,勒碑刻銘,以鼓勵後來之者,以鞭策今來之人……”

  勒碑刻銘,以期永世流傳,新科進士又脫去方巾藍衫,着朝服,名為“釋褐”,褐色乃是庶民常用的服色,釋褐,也就是脫去庶民服裝,成就官身。

  賈琮看着工匠們拿锉子、鑽子雕刻名字,心道:“甄家要被查抄了,賈府還會遠麼……翰林院修撰,相當于高級秘書,短時間内還不能掌權,而且我還沒入院,就有人敵視我了……不可不小心,親王奪嫡,又是步步驚心……”

  ……

  西城,史家侯府。

  史家一門雙侯爵,保齡侯是世襲的,忠靖侯則是這一代加封的,除非有軍功,不然除襲爵外,不會封爵。如今保齡侯史鼐還出任外省大員,這是雍樂一朝的行政特色,勳臣也能外放。

  如今加封的忠靖侯史鼎,自參加傳胪大典回府,下轎不及脫麒麟補服,徑直越過前院穿堂,内外儀門,到忠靖侯府的正經大堂耳房,忠靖侯夫人正在帶領史湘雲做針線活,起身道:“老爺回來了,快奉茶。”

  史鼎炕上一坐,“今兒個進宮看傳胪,姑姑所在的姻親賈家,其大房庶子高中狀元,那個威風……比我當年督理軍政有功,受封侯爵更風光,我這一輩子,可都沒走過午門中路。”

  “既是姻親世家,我們該為其高興,這幾年宴會、應酬往來,我們婦道人家沒少走動。”忠靖侯夫人把丫頭手中之茶奉給丈夫,“大房的那位哥兒,早年我聽聞過,那時年齡甚小,如今怕沒定親吧?”

  史鼎看看侄女史湘雲,“沒有親事,湘雲雖父母早亡,到底是嫡出,這嫡庶之間……不過高中狀元,嫡庶也無所謂了,湘雲剛好與他同庚,定親也不為時過早。”

  所謂嫡庶,這種區别在婦人當中的待遇,實是嫡妻在天上,侍妾在地下,但是在男人當中,嫡庶的差距,随着宗法的演變,其實不是很明顯了,庶子照樣能繼承家産,明代以來,為宗族子嗣考慮,沒有正經兒子,但是有私生子的,私生子也能回家,繼承家産。不過社會上的風氣,庶出說出來總要低人一等似的,而且宗族自己在内部的權力,往往無需顧及律法明文,宗族又是為朝廷所支持的,主要表現在戶籍、稅收上面,宗族來負責,比地方差役更有效。因此庶子的不讨喜,是因為宗族掌權者的取舍。

  史湘雲停下針線,眼珠純真地看向叔叔,然而史鼎并不看她一眼,出去飲酒了,嬸子責罵道:“湘雲,不要停下來,多做幾件,府上也就不會入不敷出了,對面的保齡侯府,出任外省大員,自然不缺銀錢,如今朝廷實行攤丁入畝,你叔叔那點俸祿,怎麼夠呢?”

  史湘雲既悲哀于問親之事被叔叔嬸嬸一言定下了,還不是男方來求,又為這熬夜的針線活感到疲憊,眼中淚光盈盈:“知道了,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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