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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何師長心裡還在糾結,他沒想到嚴若飛想問題這麼周密,要不是他及時的出現,恐怕368團還真要發生一場腥風血雨的槍戰。
他不無埋怨的問道:“你這小混蛋,為什麼回到368團不直接找我和崔團長,把你的計劃說清楚?你說要是一旦......。”
“師座、團座,我也想了,如果我嚴如飛提前出現,那就沒有了這場好戲,更不會在短時間,平息團裡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我救走日本間諜随之投敵叛國這件事,更不會及時的封住王德凱的嘴。嗨嗨,我覺得我選擇出現的時間恰到好處。”
何師長盯着嚴若飛,他從内心懷疑這小子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他的思維和果斷與常人高出太多,簡直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嚴若飛不等長官接話,繼續說道:“師座、團座,我必須馬上帶領獨立連的骨幹離開368團,把他們布置在離新牟城較近的豹頭山,我帶幾個人配合何梅混入城裡,實施咱們的秘密計劃。這樣一是加快了任務的進展速度保護了何梅,二來我要先把叛徒叢二狗除掉,有他在,會對何梅很不利。”
何師長和崔團長對視了幾眼,點頭認可,他看着嚴若飛說道:“如飛,你執行的這個任務,是咱們三師最近實施的最絕密任務,為了你在執行任務期間不受到幹涉和影響,期間你可以當機立斷,先斬後奏,隻要在能保護好戰友生命安全,有利于完成任務的前提下,師、團一律給你放行。”
他說着看了看崔團長:“老崔呀,闫如飛帶着這支小部隊執行任務期間,可能要脫離你的管控,對師部負責,你不會舍不得吧?”
“報告師長,一切聽從長官調遣,368團全力配合,絕不會拖後退。”
“好,闫如飛帶領小分隊立即出發,聲勢要弄大點,你們可以對外宣稱,此次任務是要除掉敵特何梅,緝拿消滅敵人對國民黨防區滲透的敵僞奸細。”
何師長說到這裡,走前一步拉住嚴若飛的手,深情的說道:“闫如飛,你一定要保護好何梅,不要辜負她對你的依賴和投出的感情,我看出來了,這小丫頭對你可挺好啊。”
嚴若飛聽何師長這麼一說,立馬紅着臉看了一眼崔團長,崔團長也有點吃驚,這何師長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
他真為他的寶貴閨女擔心,一旦嚴若飛另有所愛,或在長官的授意下,違心地接受一個他不愛的人,辜負了崔婷婷對他的癡情,那婷婷可怎麼辦?
何師長覺得崔團長和嚴若飛的表情怪怪的,他搖了搖頭不加理會的命令道:“闫如飛馬上帶隊出發,最好崔團長來個出發前簡短的動員,這樣效果會更好一些。”
嚴若飛回到營地,獨立連的兄弟們不放心的都在屋門口等待,看到他們的老大腳步輕松的快步走來,一個個心裡激動的撲過去,那種猶如生離死别的感受,在這些男爺們的心中,就像山洪,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了。
兄弟們相互擁抱,相互嬉鬧,高興地恨不得把嚴若飛撕了,一人一塊的保護在身邊,心裡才會踏實。
嚴若飛是個軍人,他的感情控制很快就到位,他突然嚴肅的命令道:“團部命令獨立連所在編人員,帶好随身裝備,追蹤處決敵特奸細何梅,摸排敵僞滲透到防區的特務,十五分鐘後列隊出發。”
獨立連一行十幾人在崔團長簡短明了的動員下,一個個為了打小鬼子,誰也沒有怨言,精神抖擻的重又踏上殺小鬼子的征程。
小分隊出了368團營區,兵分兩路,一路由闫如平帶隊,直奔豹頭山,一路是嚴若飛帶着劉成,瘋狂的奔往何梅隐蔽的莊稼地。
再說自從嚴若飛和劉成離開,何梅躲在漆黑的玉米地裡,耳邊不時傳來風吹莊稼的呼嘯聲,她一個從異國回來的姑娘,第一次在莊稼地裡獨自一人過夜,心中的恐懼早已超過了神經的承受能力。
天色烏漆麻黑,看到莊稼杆的影子,模糊而朦胧,越看遠處越像是一個個人站在那裡。
何梅瞪大眼睛,一眨不敢眨的四處張望,手裡攥的槍都被汗水浸濕,她的身體、精神實在透支過大,頭腦昏漲欲裂,幾次睡意襲來,都被她刻意驅離。
她朦胧中好像從地頭那邊傳來‘吭哧吭哧’的低沉喘息聲,還伴随着玉米杆‘咔哧、咔哧’折斷撲地的聲音。
何梅強制自己從睡意中再次清醒,豎着耳朵仔細聽,那種原來聽到的‘吭哧’、‘咔哧’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他看到了,看到兩個黑影匍匐在地上,速度很慢的朝她靠近,有時停下來,‘吭哧’着把身邊的玉米杆‘咔哧’倒,再繼續向前。
何梅緊張的膽快碎裂,雙手端着槍小聲喝問:“什麼人,把槍放下,舉起手站起來,再往前走我就要開槍了。”
兩個黑影在夜色裡像是仰起頭,趴在地上還是不站起來,頭扭動了幾下,又開始了‘吭哧’‘咔哧’,毫不畏懼的繼續向前,離何梅更近了。
何梅忍無可忍,對準前面的那條黑影就要開槍,突然一個黑影撲到另一個黑影身上,兩個黑影在玉米地裡開始纏鬥,追逐着快速的跑走了。
此時的何梅吓出了一身汗,萎頓的一屁股坐在摩托的車鬥裡,手中無力的一放松,槍脫落掉進車鬥。
‘豬,兩頭可惡的野豬,深更半夜在空曠的田野裡瞎逛遊什麼?你是要誠心吓死我呀?混蛋。”何梅渾身酸軟的靠在摩托上罵道。
何梅再也支持不住了,連吓帶怕,又險些被野豬偷襲,現在的神經一松弛,癱軟的低下頭,急促的喘息慢慢的勻稱起來,她睡着了,這一睡睡的很死,别說野豬來了,就是狼竄到她跟前,都醒不過來。
她正睡得香甜,感覺到身上暖洋洋的,好似有人扶着她的頭,把她的身子往後仰靠,又把她手裡的匕首要取下來。
何梅手裡的匕首是她睡意襲來不可阻擋的那一刻,神識最後防範底線的存留,她發覺有人搶她的匕首,精神緊張的還沒睜開眼,就狠勁的揮動手中匕首,做拼死掙紮。
“何梅、何梅,醒醒、快醒醒,太陽都照屁股了還睡得這麼香,起來,咱們要趕路了。”
何梅猛的睜開眼,一看是嚴若飛正俯身在輕輕地呼喚她。她一時激動和怨恨,就像一個離開父母的孩子突然見了娘般的親熱,又像是一個被狼攆了吓的魂不附體,突然投入到親人的懷抱,渾身顫抖着緊緊摟住嚴若飛,哭泣的傷心至極。
嚴若飛被何梅拘緊的喘不上氣來,他輕拍着何梅的肩膀勸慰道:“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哭,好孩子不哭。”
正在哭泣的何梅一聽嚴若飛喊出‘好孩子不哭’,心裡一樂破涕為笑。
她擡起頭,看着嚴若飛,滿臉羞紅的說道:“你真壞,把我一個人扔在空曠漆黑的玉米地裡,你知道嗎?我差點被野豬給吃了。你看,被他們糟蹋的這些莊稼,就我這小胳膊小腿還不一口給咬斷啊。”
站在一邊的劉成說道;“你在這漆黑的莊稼地裡怕的要死,哼,要是我和老大不及時趕回368團,我們的那些弟兄都會躺在血泊裡,怨死的都不知道到哪投胎。”
他們正在說話,突然從公路十字路口方向,傳來摩托的馬達聲,嚴若飛迅速的把何梅壓趴下,低聲喊道:“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