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飛回頭一看是崔婷婷,他倆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這一見面,兩人在衆弟兄們跟前倒顯得有點局促。
嚴若飛看着崔婷婷,自我解嘲的笑說道:“謝謝崔隊長的提醒,淡定、淡定、我有點昏昏然了,哈哈哈。”
他對圍在身邊的士兵大聲說道:“弟兄們,你們辛苦了,我嚴若飛來看大家,你們都好嗎?”
“好——好——,能見到老大,我們太好了。”
此時從外面巡哨回來的宋長禮,高興的跑步來到嚴若飛跟前,舉手行禮的報告道:“報告長官,特種機動排長宋長禮向你報到,請長官訓示。”
嚴若飛搗了宋長禮一拳罵道:“王八蛋,不錯,我一路上山,注意到你布下的暗哨,即隐秘又能給偷襲上山的敵人沉重的打擊,隻是你在相互增援這上面,還應該好好部署,其他的我不在這羊角山,了解的不多,沒有發言權,全靠你自己了,不過,一定要守住咱們這個隐秘的據點,這可是新組建的抗戰兄弟連最後的立足之地,你的擔子不輕啊。”
“請長官放心,宋長禮哪怕豁上這條性命,也會保住這個據點。”
“你們特麼的怎麼動不動就是豁上性命死呀活的?我告訴你們,都給我好好的活着,我嚴若飛要求的不但據點在,你們還要都給我好好活着,聽到了沒有?”
嚴若飛說着看向崔婷婷:“請崔隊長前面帶路,我要進洞看看在這次戰役身負重傷的傷員,我要當着他們的面,謝謝這些勇敢殺小鬼子的英雄。”
崔婷婷皺眉小聲說道:“你這混蛋胡喊叫什麼?什麼隊長不隊長的,叫的我的臉上都挂不住。”
嚴若飛隻是笑而不語,跟在崔婷婷身邊走進山洞,有幾個士兵弟兄也要跟進去,被李小奎喝停在洞外。
宋長禮緊跟着要進去,被李小奎一把拉住:“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一點眼力見沒有?老大和崔婷婷好長時間沒見面,你就不要跟在屁股後面攪合了,給人家兩個一點說話的機會好不好?”
宋長禮傻笑着說道:“你小子人不大鬼心眼倒不少,我笨,還真特麼的多虧被你提醒,你說要是我寸步不離的跟定老大,你說這家夥會不會在心裡罵我祖宗?哈哈哈。”
嚴若飛從外面走進洞,一時還不适應洞裡的昏暗,幾次差點被地上凸起的石塊絆倒。
崔婷婷抿着嘴笑道:“你真笨,一個大老爺們走路都不踏實,來吧,牽着我的手跟住我,這樣你就不會摔倒了。”
嚴若飛握住纖細柔軟的小手,一種令熱血贲張的感覺襲上全身,他渾身有點燥熱,手抓的勁道在一點點的加重,氣喘的都有點不勻。
崔婷婷的手被一隻渾厚溫暖的大手握住,心裡湧上來的那種沖動都有點自持不住,她緊緊地靠在嚴若飛的肩膀上,走的很慢很慢。
她真希望給他們的時間再長一點、再長一點,哪怕是在這昏暗的山洞,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她都會感到很幸福。
嚴若飛真想抱住崔婷婷,好好的溫存一會兒,哪怕是五分鐘,不不,一分鐘也可以。
他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跟在身邊,嚴若飛大膽的擡起胳膊想把崔婷婷攬進懷裡,崔婷婷也感覺到了,她的心在‘突突’
的跳,等待、難耐的等待。
嚴若飛剛想把胳膊和手搭在崔婷婷腰間,突然縮回來,收受住狂躁炙熱的感情,穩住心神的輕輕推開崔婷婷。
就在這時,嚴若飛的頭上突然遭到一悶棍,打得他身子往前一趔趄,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要不是崔婷婷出手快,緊緊地抱住他,嚴若飛非摔倒不可。
嚴若飛捂着頭轉回身,看到在陰影裡靠洞壁站着一個傷兵,左腋下拄了一根拐杖,右腿站在地上,左腿膝蓋下已沒有了,他的右手舉着拐杖,看嚴若飛回過頭,掄起拐杖就要再次打下去。
他憤怒的罵道:“王八蛋,我們在三師呆的好好的,就是你這個闫如飛(嚴若飛),特麼的非要把我們弄來打小鬼子,你睜開眼看看,我的這條腿被炸彈炸飛了,你賠我的腿。”
他這一頓罵,招惹洞裡的傷病員都站起來,一個雙眼被蒙住的重傷員,摸索着從簡易床上挪到地上,兩手伸開的向前移動。
他顫動着聲音罵道:“這個混蛋在哪?你特麼的給我過來,我要把你的眼睛扣下來,我要殺了你。我的眼睛沒了,你說,我以後可怎麼活呀?我今天就是豁上一死,也要跟你這王八蛋拼了。”
其他重傷員都激憤的破口大罵,罵的嚴若飛火從心底起,握緊拳頭,對摸過來嘴裡還在怒罵瞎了眼睛的傷病員,一拳就要搗過去。
他突然頓住了,看着那瞎了眼睛的重傷員,腳下沒站穩,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他沖過去趕緊扶住,溫言勸道:“這位兄弟,你眼睛有傷,不能動肝火,都是我嚴若飛對不起弟兄們,你要發洩就打我吧。”
嚴若飛抓住那傷員握緊的雙拳,一下一下狠狠的擊打在自己兇口上。
傷勢很重的闫如平副連長,看到嚴若飛遭到辱罵毆打,着急的嘶聲喊道:“弟兄們快住手。”
崔婷婷一看傷病員,把他們受傷失去肢體的心中痛苦,全發洩到嚴若飛身上,可嚴若飛挺直身子,一動不動的在那死挨,她心痛的喊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嗎?快停手,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站在洞口的李小奎、宋長禮和跟來的幾個士兵,聽到洞裡傳出毆打聲,還有崔婷婷的哭叫,驚吓的不知出了什麼事,拔出腰間手槍就沖了進去。
宋長禮看到幾個傷員圍住嚴若飛,拳頭、巴掌都招呼到老大嚴若飛身上,他打開機頭暴喝道:“王八蛋,你們這是要造反是吧?來人,把這幾個辱罵毆打長官的混蛋,全都特麼的拉出去槍斃。”
幾個士兵沖過去,抓住幾個還在毆打嚴若飛的傷員,拖着就往外走。
嚴若飛這時捂住臉,擦掉還在流進嘴裡的血喝道:“混蛋,把傷員放下,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們。這裡沒有你們的事,都給我滾出去,誰要是違抗命令,我槍斃了他。”
李小奎和宋長禮呆立在那裡,在他們眼中,任何一個連隊的士兵都不敢這樣對待他們的長官,别說是打,就連說句不好聽的,長官都不會輕饒了他們。
他們想不通,實在想不通,眼前這位令敵人喪膽殺小鬼子的戰神,對待敵人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們,可怎麼能這麼混蛋的容忍傷病員的辱罵和毆打不還手呢?難道這就是他們心目中的老大?
嚴若飛看傷病員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他知道這些傷病員心裡憋氣,是在槍口下的暫時屈服,要是他們心中的積怨得不到及時釋放,這羊角山據點就會隐藏着很大不安隐患。
他對宋長禮和李小奎說道:“你們要不給我滾出去,要不把槍放下,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動一下,我立殺不饒。”
宋長禮不敢違抗老大嚴若飛的命令,這是因為他們是‘十三血盟’的歃血兄弟,自己心裡再不滿,也要聽從老大的,不敢随意妄為。
他把槍收起來大聲命令道:“弟兄們聽口令,槍放下,靠洞壁立正,聽從長官訓示。”
一個個士兵都為老大嚴若飛抱不平,他們從這些下來的傷兵嘴裡知道,嚴若飛為了截獲敵人的糧食和武器彈藥,冒生命危險打入敵人的秘密倉庫的勞工隊伍,幾次差點被狡猾的谷畑一郎認出殺害。
是他拿命獲得準确情報,領着弟兄們,截獲敵人這麼多的糧食和武器彈藥,為新組建的抗戰兄弟連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他竟會在這裡被辱罵毆打。
他們心裡不服,一個士兵沖出來,狠狠的抽了那個拿拐杖偷襲嚴若飛的傷兵,打得傷病摔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一哄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