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順的推理,我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我沖他笑了笑:“别緊張,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張順難以置信的看着我:“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明不明我在說什麼?”
我點頭:“知道,但是你不會明白我的。”
他愕然,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的确是不明白你。”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繼續朝燕青家門口看過去,隻可惜,門口站滿人群,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魚兒姑娘,魚兒姑娘,這邊,這邊。”忽然有個聲音輕輕叫了我兩聲。
不遠處張青神秘兮兮的沖我揮着手:“來,來啊。”
他見我沒有要走過去的意思,幹脆自己走過來一把拉起我的手在我耳邊小聲道:“來,我有個看笑話的好位置。”
“笑話?”我剛要問他什麼意思,卻見他指了指燕青家的院牆。
“你撐得住嗎?”我趴在燕青家的院牆上問被我踩在腳底下當凳子的張青。
張青“嘿嘿”一笑:“姑娘輕着呢,有啥撐不住的,你管你看就成了。”
我感激的沖他點點頭,直接趴在院牆上看屋裡的情況。
“你這厮好不知理,以前我還覺得你挺懂事,如今卻幹出這種不正經的勾當來,騙誰不好竟然敢騙武松,你這不是自己找死嗎?”盧俊義氣的臉色都已經發青了。
宋江在一邊小聲勸道:“哎,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員外也不必動怒,小乙給武二陪個不是就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燕青原本一直低着頭站在院子裡,現在聽到宋江這麼說,連忙轉向武松:“對……”
對不起三個字還沒從嘴裡說出來,武松的戒刀卻直接砍斷了邊上的一根晾衣杆,上面晾着的一件衣服瞬間落在了地上,像極了被砍倒在地的人。
“這世上敢戲弄我武松的,都已經下了地府!”武松的話很堅決,他平生最恨别人騙他,當年血濺鴛鴦樓其中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騙了他。
盧俊義見武松如此堅決,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誰敢像武松那樣不給他面子,但是這件事情錯在燕青,人家不給他面子,他也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武松又是宋江的愛将,他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宋江仿佛知道盧俊義在想什麼,也怕盧俊義一氣之下離開梁山,連忙打圓場到:“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這麼劍拔弩張的呢?小乙也願意認錯,武二你就别太計較了。”
“不行!除非他死,否則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騙我的人!”武松一向都很崇拜宋江但沒想到這一次他連宋江的面子都不給了。
“拿什麼事情逗武松不好,偏偏拿死去的武大郎逗他,這可是武松最大的禁忌了,燕青這一回是死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史進,王英,張順,阮小七都趴在了牆頭。
“你們怎麼上來的?”我驚訝的看着他們。
史進指了指自己腳下,原來他為了看八卦,特地叫了幾個手下過來給他們做墊腳凳,此刻史進,張順,阮小七的腳下各趴着一個小兵,唯獨王英身下趴着兩個……
“幹爹,你也幫着求求武二哥吧。”蘇靜當然也在這裡,不過我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張口叫盧俊義幹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讓盧俊義答應收自己做幹女兒的,要知道連他一手養大的燕青都沒能讓他收為義子。
“哼,他自己闖下的禍就讓他自己收去吧,簡直是給我丢人!”盧俊義不是個會求人的角色,更不會為了燕青而屈尊降貴去求一個出身低微的武松,他說着直接甩了甩袖子徑直朝門外揚長而去。
“哎,盧員外,盧員外!”宋江見他走了,連忙追了上去,看着好像是去把他拉回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這是借着去追盧俊義的名義離開這裡。燕青是盧俊義的心腹,盧俊義都不管了,他宋江管的那麼熱心幹嘛呢?
“哎,兩位老大!”蘇靜往前追了幾步但馬上又停了下來,她顯然是不放心将燕青跟武松單獨留在家裡。
“你想怎麼樣呢?”沒了兩位老大在場,一直沉默的燕青突然擡起頭直接看向武松,跟之前帶有真誠道歉目光的樣子判若兩人。
武松也一點不在乎他的改變,直接道:“打一場,要嘛你死,要嘛我死。”
門外的人群瞬間沸騰……
“跟武松打,燕青的勝算簡直是零啊。”
“燕青死定了,死定了。”
“哎,灑家一會兒又要做超度了,真是麻煩。”
“燕青死了那蘇靜怎麼辦?不就成寡婦了?”
王英也歎到:“可惜我家娘子不會同意讓我再娶的,否則以蘇靜這相貌我倒是很樂意收入囊中。”
史進瞪了他一眼:“人都沒死呢,你就想着人家的老婆了啊!”
王英瞪還給他:“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這叫先下手為強!”
“你說誰小屁孩呢!”史進不樂意了。
“說你怎麼了?說你怎麼了?”
“我……”史進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見他一低頭沖王英腳下的兩個小兵道,“你們還扛着他幹嘛?還不把他扔了?”
兩個小兵倒也十分聽話,一收到史進的命令馬上就将王英朝後扔去。
王英“哎呀”一聲,直接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隻見他龇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直接上去就給史進的“墊腳凳”也來了個掃堂腿,史進一個跳躍直接落地,雖然沒摔着但也怒了,這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在燕青家門口互相毆打起來,原本都撅着屁股看門裡的人群瞬間有改了方向都看向了他們。
蘇靜聽到門外動靜好奇的看向了門外,而燕青卻隻是淡淡的朝圍牆這裡看了一眼。
我的心因為他這一眼而跳了一下,他這一眼分明就是在看我。
“武二哥。”燕青問他,“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第二種比較友好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嗎?”
武松冷冷道:“沒有。”
“一定要打?”
“一定要打!”
燕青歎了口氣:“好吧。”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武松高傲道:“讓你三招!免得你說我欺負你!”
燕青也沒有跟他客氣,直接笑了笑快速一拳擊向武松,武松輕輕往後退了一步躲開,燕青的第二拳就已經到了面門,武松微微一驚連忙一個低頭躲過,沒想到燕青已經逼到跟前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小厮撲!被燕青搭住肩膀的人都會被他摔出去,從無例外!”一個肥的跟家豬一樣的男人突然開口叫道。
他身旁一老頭卻搖頭道:“凡事都有例外,而這種例外往往都會發生在武松身上。”
隻聽他話音剛落,院中的燕青已經一把将武松背在身後,正當衆人都以為武松會被摔出去的時候,這個例外果然就發生了。
燕青一連三次用力,沒想到武松卻面無表情的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見他根本無法将武松摔出去!
“老僧入定!”大和尚一眼看出武松的招式,“灑家曾在五台山主持那裡見過這招!”
肥豬男人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忽然問道:“燕青雖然沒有摔動武松,那你們說如果換成我是不是可以摔動他?”
衆人:“切!”
唯獨他身邊的一個老頭語重心長道:“焦挺小弟,你可以去試試啊,反正大夥兒也沒事幹,能多看一場戲就多看一場戲嘛,萬一被武松打死了,反正魯智深會幫你超度的。”tqR1
“朱武你……”焦挺瞬間無語。
院子裡,燕青摔不動武松正停在尴尬之際,武松卻緩緩探近他:“你的三招用完了。”
我看到燕青的臉色猛地一變,耳邊隻聽得武松大吼一聲,瞬間燕青整個人都被他直接舉在了半空!
“吳……”蘇靜大驚失色,她開口要叫什麼,突然卻又改口,“小乙哥!”
“啊!”燕青被直接摔在了地上,雖然在落地的那一瞬他微微調整了自己的身體減緩了落地的緩沖,但依舊把身下的一張竹椅壓了個稀巴爛,武松摔他就好像摔一塊破爛一樣簡單粗暴。
蘇靜快步跑到他身邊,嘴裡似乎在對他說什麼,可那聲音實在太輕,沒有辦法聽清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隻見燕青在聽到她的話以後直接搖了搖頭,又輕輕對蘇靜說了些什麼。
張順突然問身邊的阮小七:“七哥,他們在說什麼?”
阮小七直接道:“蘇靜對燕青說‘我們沒有必要跟他打,直接解決了他算了。’燕青說‘一百零八不能缺少任何一個,何況武松至關重要,絕對不能消失!’”
我大吃一驚:“七哥,他們說的那麼輕你竟然能聽見?”
阮小七得意的沖我裂開嘴笑道:“聽是聽不見,但是我會看。”
“看?”我愣了。
張順解釋道:“七哥會讀唇語。當年他在賭桌上靠着這項本領赢了不少的錢。”
“小意思,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