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這個家夥是有多不靠譜?
我苦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B和C看得都愣住了,唯獨A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看你好像比剛才更落寞了。”
比剛才更落寞?怎麼可能?燕青走了我才高興呢好不好?
為了表現我的高興我又給自己倒了杯酒,B和C互相換了個眼色對我道:“小姐,我看你是喝醉了,不如我們扶你去房間裡休息吧?”
我搖搖頭剛想說自己沒醉卻看到周圍一陣搖晃,面前的ABC三人變得模糊起來,我連忙站起身想走兩步卻發現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難道我真的喝醉了?
B和C一人一邊扶着我往妓院的兩樓走去,A在後面叫我:“小姐,小姐?”
也不知道他們将我扶到了哪裡,我隻覺得自己跟一個軟綿綿的枕頭一樣被扔在了一張床上,耳邊隐約聽到A說:“我看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我們還是不要這樣了免得給自己惹禍上身。”
B道:“怕什麼,咱們在大名府那麼多年,從沒有見過她,何況你聽她說話的口吻,明顯就不是一個守婦道的女人,我們不上她遲早也會被别人上了的,不上白不上!”
C也道:“是啊是啊,又不是我們要她來這裡的,是她自己要求來的,是個人都知道妓院就是男女合歡的地方,她那麼強烈的要求我們帶她來,明顯她也是願意跟我們……嘿嘿嘿”
“你們要幹什麼?”我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怎麼掙紮都是徒勞,這明顯不是酒精的作用啊?想到這裡我馬上明白了,之前A反複勸我不要來妓院,他明顯是知道B和C的計劃,所以不斷提醒我,是我自己沒有聽出他的好意,還跟他們一起喝了那麼多酒。
A聽到我的問話連忙擋在床前:“你們還是收手吧,平日裡來玩玩妓院的姑娘也就是算了,這位小姐不像沒有靠山的人,萬一将來鬧到梁中書那裡,我們都不好說話啊。”
B怒道:“看你平日裡膽子那麼大,怎麼到此刻卻害怕了?就算她有靠山又怎麼樣?到時候我們兄弟玩完了她,幾刀将她跺成爛泥,誰又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我一聽這話,頓時吓出一身冷汗來,這ABC三人看似很好說話,原來卻是三個殺人的惡魔,我現在中了他們的迷藥癱倒在這裡,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傷害她!”A突然到。
“你不會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吧?”C忽然冷冷道。
我甚至聽到了骨骼發出的“咯咯”聲,看來ABC三個人是要開打了。
我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一邊看着我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我現在躺的這個床是依窗而設的,如果我能轉動身體破窗而出的話……
想到這裡,我使勁搖了搖身子,竟然發現好像能稍微挪動幾下,而另一邊的三人此刻卻正打的不可開交,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逃出去,隻要上了街,那麼多人面前,我相信這三個人也對我做不了什麼了。
等我好不容易挪到窗邊,早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也幸虧古代的窗戶都是紙糊的,應該不會很疼,我咬了咬牙,整個人就跟個木頭一樣朝着窗子撞了出去!
隻聽“轟隆”一聲,那窗戶倒是很容易被撞破,可我卻忽略了一點,我他娘的是在二樓啊!
我隻感到自己跟一隻斷了線的風筝一樣急速下落,耳邊的風聲“呼呼”直吹,我連下面是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就直接“咚!”的一聲着地了。
我緩了不知道多久,才敢從兇腔裡呼出一口氣來,渾身疼的就跟裂開一樣,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的太厲害了還是剛才那藥的藥效過去了,我竟然好像稍微恢複了點力氣。
就在此刻突然聽到樓上有人叫:“趕緊下去抓住她,别讓她跑了!”
我一聽這句話,也顧不上身上的疼,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着随便找了個方向就使勁跑去,如果我剛才掉下來正好落在妓院的正門,那麼勢必會有很多人過來救我,可偏偏我掉下來的地方是妓院的後門,這裡白天恐怕都是下人們幹活的地方,此刻人們都在前面狂歡,這裡不但沒有人,甚至黑的連盞燈都沒有。
我也不管那麼多,憑着感覺往前跑,模模糊糊間似乎跑進了一座樹林。我從沒來過這個地方,以前頂多也就在大名府的街上逛一逛而已,要知道樹林這種地方最容易迷路,除非是自己很熟悉的樹林,否則一般我都不會輕易走進去,但是今天不同,我身後有人追,如果進了樹林能保我性命,那麼迷路對我來說也就是小事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自己一跤跌倒在地上再沒力氣站起來,我這才算是徹底停了下來。
樹林裡一片漆黑,視力所及的範圍不超過3米,我隻能盡量豎着耳朵聽聲音。
晚上的樹林裡聲音很多,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有蟲鳥的“咕咕”聲,我聽了許久也沒有聽到身後有人追來的聲音,這才将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想着以前做武大郎的時候,再怎麼難好歹事情也都是按照我的意思一步步發展的,可為什麼到了這裡突發事件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發生?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隻覺得心裡實在是委屈極了,我他娘是招誰惹誰了會有這樣的下場?又不是我要陷害誰的,那是天命啊!我不過是按照天命的意思做個執行者而已,為什麼卻讓我受那麼多苦?電影裡那些号稱執行者的家夥不都是一身黑皮衣,動不動就摘人腦袋的貨嗎?為什麼我卻這麼憋屈呢?為什麼還會遇到恽哥,遇到燕青這種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冷漠的男人呢?如果他一開始就對我冷漠,我也就把他當做一個敵人了,可偏偏他開始對我那麼好,甚至還幫我扮演了西門慶完成了任務,要說害死潘金蓮的罪過,他不是也有一份嗎?幹嘛卻隻針對我一個人?
我伸手從儲存器裡拿出了大哥大想撥個電話給劉老六,告訴他老娘不幹了,老娘受夠了,要怎麼折磨都随便吧,老娘太累了。可沒想到我一連播了好幾個電話出去,卻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這裡竟然還收不到信号!
我靠着一顆大樹的樹根,整個人經過剛才那麼一陣折騰,現在獨自坐在這陌生樹林裡,渾身的汗水在夜風的撩撥下冷的好像冰塊一樣,我蜷縮着身子将頭埋在了兩腿之間,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了泥地裡,剛剛才許願想好好的過完這三天,為什麼連這麼點心願都不能滿足我呢?
“我他娘的也是個女孩子好不好,雖然長得不好看吧,但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吧!”
“你不欺負别人就可以了,别人又怎麼能欺負到你呢?”一個聲音猛地在我面前響起,我差點沒被吓死,一擡頭就看到了燕青正一臉溫柔的看着我。
“你,你,你……”我指着燕青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是驚訝?是害怕?還是喜悅?當我發現在我的複雜情緒裡還帶有喜悅的成分在裡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從我的頭發上取下幾片枯葉:“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大膽到獨自一個人走進這座迷霧森林。”
“迷霧森林?”我不解的看了看周圍,“不過就是一個樹林不是嗎?”
他笑着站起身指着周圍道:“你沒有察覺到你一進這個樹林周圍就漸漸起了很多白霧嗎?”
他不說我還沒有察覺,但是這一說我依稀好像感覺到剛才周圍的白霧似乎并沒有那麼多。
“不是PM2.5嗎?電視裡說PM2.5也能很快聚集起來的。”我想起以前讀大學時買的防PM2.5的口罩,看來,下一回穿越我得在儲存器裡多放一些現代産品。
燕青沒有問我什麼是PM2.5,他已經對我的那些奇怪詞語不再感到奇怪了。
“能站起來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猛地往上一用力整個左腿就疼的好像要跟我分家一樣。
我連忙卷起褲管,昏暗之中隻覺得膝蓋上正“泊泊”流着一股溫暖的液體卻看不清是什麼。
燕青的目光猛地一變,毫不猶豫的從自己身上撕下一條長布來,也不經過我同意,直接擡起我的腳,用長布将膝蓋的位置都纏了起來。
我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膝蓋位置傳來的疼痛折磨的快暈過去了,嘴裡一邊吸着冷氣一邊叫:“大哥,大哥,你給上點麻藥啊,光包起來恐怕不行吧。”
“你忍着點,不包起來,你會流血過多而死的。”他的語氣很堅定就好像自己是行醫十幾年的大夫一樣。
我說:“那你給我包的布幹不幹淨啊,别一會兒誘發傷口感染了,破傷風神馬的也是能要人命的!”
燕青擡起頭瞪了我一樣:“你現在倒是怕死了,前面從二樓跳下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自己可能會摔死呢?”
我苦着臉道:“我剛才一心想逃都不記得那裡是二樓了,要是記得我怎麼也不會從那裡跳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