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不自量力
被君子冷掐住了咽喉,蘇绾眼中滿是驚懼,甚至失聲驚呼出來,但是誰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是期待的。
君子冷說她隻是他身邊的一條狗,可是他卻并不知道狗也是會咬人的。
她現在是不得不聽命于君子冷,甚至還要裝出一副忠心耿耿,乖巧聽話,全心全意都撲在他身上的模樣,但是卻不代表她不會有自己的算計。
隻不過,有時候她的算計也隻是白費心機。
“認識有何用,總歸隻有一死。”拓跋烈聲音冷淡如冰,狹長的鳳眸甚至并沒有朝蘇绾看去,俨然并沒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他放在心上的人不多,就算被君子冷扣在手中的女子是他認識的,但是膽敢在背後算計他的人絕對是敵非友。
既然如此,死了也就死了,認識又算得了什麼?
甚至,他根本一點也不關心她的真實身份。
認識也沒有用?
蘇绾一愣,旋即忍不住嘶啞着聲音喊道,“真的不論是誰都隻有一死嗎?如果是姬清呢,是她呢?”
她想要試探一下拓跋烈和蘇言的心意,沒想到試探出來的竟然是這種結果。
因為被君子冷掐着脖子,她的聲音不複原來的婉轉動聽,甚至有一種猶如砂紙在木頭上打磨的沙啞感覺,根本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姬清?”拓跋烈冷冷反問,“你也配和她比?”
他的話語之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鄙視,甚至還有滿滿的譏诮,似乎在冷嘲蘇绾的不自量力。她一個隻敢在背後裝神弄鬼,現在又被自己的主子抓在手中當盾牌的人,究竟有什麼資格和姬清相比?
不過,從這短短的兩句對話之中,拓跋烈已經猜到了面前這人的身份。
和他一樣想到的,還有蘇言。
蘇言的心中早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此刻見到蘇绾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懂?
他遠遠的站在一邊,隻是冷冷的看着,隻是眼中的神色十分的複雜,還有一絲隐隐的沉痛。
“呵呵……”蘇绾冷聲笑起來,“你說我不配?”
聽到拓跋烈這冷然的話語,君子冷還沒有動手,蘇绾便擡手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蘇绾原本便生得溫婉柔美,此刻因為帶着人皮面具久了,一張臉呈現出一種病态蒼白,更顯得楚楚可憐了幾分。
熟悉的臉出現在拓跋烈和蘇言的面前,他們兩人心中的猜測皆是被證實,隻是心中各有不同的感覺。tqR1
蘇绾沒有去看蘇言,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拓跋烈,盈盈楚楚的凄楚神色配着略顯蒼白的臉頰,看上去更加可憐。
她緩緩問道,“拓跋哥哥,你說……我不配嗎?”
“我的态度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拓跋烈聲音仍舊沒有一絲溫度,甚至不因為再次看到蘇绾而有情緒波動,他聲音涼薄中帶着一種讓蘇绾絕望的冷,“很早之前我就警告過你,不要再對我身邊的人出手。可是,似乎你根本沒有記住我的這句話。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不僅這次背後是你在搗鬼,在我和清清大婚之時發生的那些事情,應該也逃不脫你背後操控的影子,我說得可對?”
大婚之時,如果不是姬清心思靈巧,懂得讓紫狐傳信給他,也許他們的大婚根本不會順利的舉行。
甚至,他還隐隐有一種感覺,那便是他知道的不一定是全部的事情,也許事情比他所知道的要更加的複雜。
除開這些不說,他可還沒有忘記有人在他的吃食中下化龍草的事情。
化龍草對獸族有着極大的作用,能激發獸族的血脈之力,幫助獸族化形成人,但是……化龍草對他來說卻作用卻是完全相反的。
他身體之中有一半人類血脈,一半獸族血脈,化龍草的藥效将他原本苦苦壓制的獸族血脈激發,直接導緻他無法保持人身,就算瘋狂的索要了姬清七天七夜,他也無法将沸騰的獸族血脈之力重新壓制回去,最終無奈變成獸形。
因為如此,最後他隻能緊張的離開,生怕自己會吓到最在意的人。
如果不是冥冥之中仿佛有神仙在庇佑,讓大婚在各種事端之中排除萬難的舉行,也許他現在還無法讓姬清成為他的女人,名正言順的女人。
蘇绾做了這麼多讓他厭惡的事情,現在有什麼資格用楚楚可憐的表情在他面前裝模作樣?難道,她以為她的演技能好到讓他原諒她的狠毒?
“蘇绾,你還做過一些什麼?”蘇言也開了口,身穿青衫的他看上去清俊如竹,然而卻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蘇绾,“這個男人是誰?可是當初在小院之中将你帶走的那個?”
都在問她,都在質問她!
蘇绾垂在身側的手蓦地緊握,心中翻湧的憤怒和失望最終變成一縷怨恨的神色從眼睛之中顯露出來,她幾乎絕望的在拓跋烈和蘇言兩者之間來回的看,越看,便越是覺得一顆心慢慢朝着深淵墜去。
更要命的是,她聽到身後鉗制她的男人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似乎在評價她,“不自量力的女人。”
這一聲,更是擊碎了她所有的自尊和希望。
是啊,她的确就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
她以為……她以為在小院之中将往事翻出來之後,在她離開之後,他們都會認真的想一想,是不是曾經對她不夠好。也許他們會内疚,也許他們會後悔,也許他們知道她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往事之後,會稍微對她憐惜一點……
可是,沒有也許。
現在再次相對,他們兩個人的眼中還是隻看到了一個姬清。
姬清!
總是她!
總是她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碾碎了她的希望,迷惑了拓跋烈的心神不說,就連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也被她俘虜成為裙下之臣。
呵……現在她才清楚的知道,剛才她讓君子冷挾持她的行為究竟有多麼的可笑。
其實,不僅是拓跋烈,蘇言也不一定會放過她的,不是嗎?
畢竟當初在小院之中被他們堵住的時候,如果不是她設法拖延時間,很有可能她就會死在蘇言的手中,根本等不到君子冷去救她!
不過,這些事情她自己知道便可,她不願意有任何一個人用刀往她的傷口上戳。
她略微回身,低低的聲音對着身後的君子冷說道,“就算我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但你若是想要我繼續乖乖的當你的解毒聖藥,想要繼續用我制作毒藥的天賦,你都必須保下我,不是嗎?”
君子冷眼睛一縮,“你在威脅我?”
他差點忘記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表面看起來的這麼溫柔無害,而是一朵善于僞裝的毒花。
“不是威脅。”蘇绾搖頭,“我隻是說明一個事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在他們面前越不自量力,便隻能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
“呵……”君子冷發出一聲輕笑,笑聲之中的嘲諷之意仍舊濃得刺耳。
蘇绾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蘇言,“哥哥,這一次,你還想要殺死我嗎?”
對上蘇绾的雙眸,蘇言眉眼間的郁色更深了一些。
蘇绾的聲音輕輕的,眼中的情緒也很冰冷,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蘇绾這一副失望之後變得冷靜下來的模樣,蘇言的心中卻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似乎是難受,似乎是愧疚,又像是心疼。
他一直都很疼這個妹妹,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竟然變成了敵對的關系……
蘇绾又是輕輕一笑,笑意卻并沒有抵達眼底,“我知道,你多半還是會想要殺我的。畢竟,我傷害了你最在意的女人,也傷害到了你的兄弟,更做下了那些在你看來十惡不赦的事情……上一次你說要親手殺了我之後,我便懂了……”
她轉眸看向身後的君子冷,“尊主,對不起,蘇绾太高估自己了,還是……請您動手。”
她的聲音十分冷靜,甚至有些冷酷,并沒有羞愧也沒有憤怒的情緒,仿佛已經不會占沾染任何的感情一般。
是的,她早就不應該抱希望的。
然而,君子冷卻不耐的冷笑一聲,聲音像是從九霄之外傳到蘇绾的耳中,“既然你是一個廢物,那便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什麼?
她是一個廢物,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難道他不需要她的血作為解毒聖藥,難道他不需要她配制的毒藥了嗎?就算抛開這兩點,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平日裡總是盡心盡力的伺候他,難道他一點也沒有不舍?
蘇绾呼吸一滞,艱難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君子冷,卻對上了一雙殘酷嗜血的冰冷眼睛。
對上蘇绾不解的視線,君子冷緩緩收緊了掐在蘇绾脖子上的手,露出一個殘酷的微笑,慢條斯理的解釋給她聽,“我雖然能離開天龍秘境,但是卻不願意為你一個沒有什麼大用的廢物而浪費自身的實力。你的血的确能解百毒,但是……我隻要帶着你的屍體出去就可以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