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君美人你腰帶掉了
納蘭懿淡然一笑,說道:“這就要看北闌未來皇帝的本事了。”
納蘭懿要幫望一衽,卻不會費大力氣幫他,四兩撥千斤,亂了北闌,再讓望一衽回來力挽狂瀾,有了功勞,再洗去往日冤屈,必定水到渠成。
李未生自然不懂納蘭懿的深謀遠慮,隻是想着,大概自己不用将祖宗們的牌位帶走了,又一一将牌位放了回去,可這剛一放下,又被一陣風給卷了下來,他往門外一看,竟然是墨離與君驚羽已經打到了這宗祠來。
不對,應當說是君驚羽逃到了宗祠,墨離追君驚羽追了過來。
隻見君驚羽一直用玉箫抵擋着墨離的攻擊,也不知為何,那玉箫的紅色越發濃厚,而君驚羽的臉色卻越發蒼白。墨離的天罡烈風卷得他發絲紛亂,在空中飄蕩,看上去卻又别樣的美感。
“君驚羽,你這一味的躲,到頭來也是死,不如速戰速決吧!”墨離揮刀喊道。
君驚羽卻是飛身從屋頂跳了下來,直接躍到了納蘭懿和阿零身後。
墨離看自己刀鋒就要傷到阿零,立即刀鋒一轉,砍毀了一旁的巨大銅爐。
“多謝納蘭太子為本殿擋了一刀。”君驚羽在納蘭懿身後道。
納蘭懿卻翩然移身到了一旁,冷冷道:“二殿下把本宮想得太善良了。”
君驚羽看墨離對納蘭懿和阿零手下留情,便知墨離與納蘭懿有了盟約。此時他無法直接同墨離對抗,隻能等着三萬禁軍到來,便想着要拖延一下時間,說道:“納蘭太子,不如與本殿下聯手,平分北闌?”
納蘭懿卻冷冷道:“二殿下把本宮想得太惡毒了。”
墨離看向納蘭懿,滿意地點點頭。
君驚羽卻還不罷休,繼續說道:“納蘭太子,識時務者為俊傑,本殿現在隻須等曬野來牽制住墨離,便可獨占北闌,納蘭太子當真不分一杯羹?”
納蘭懿卻還是冷冷道:“二殿下把本宮想得太天真了。”
李未生聽着也掩着嘴偷笑,他原本以為君驚羽已經是一肚子彎彎腸子的人,現在看來,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納蘭懿的腸子,比君驚羽的還要彎,而且耍起嘴皮子來,面不改色,好像他很嚴肅,實際上就是在取笑你!
“君驚羽,本王就先解決了你再清理門戶!”墨離說着又是一刀揮下。
這一刀揮下,似乎是連天都暗了下來,實則天還是亮的,隻是這一刀殺氣太重,重得讓周圍的人深感壓迫,甚至被壓得喘不過起來。
納蘭懿忽然想起,那一日雪山之上,阿零的話。
“你知道什麼九霄是什麼感覺嗎?九霄,就是天塌下來的感覺。”
“九霄,第九式,吞天!”
隻聽墨離一聲厲喝,那刀還未下,君驚羽便覺得渾身都要被肆虐的殺氣撕裂。
終究還是沒等到?
轟隆!
天際一聲響雷,一道閃電劃過黑暗,破了這吞天。
“曬野!”君驚羽喊道。
納蘭懿擡頭一看,隻見這宗祠的屋頂已然破了,宗祠中經幡也哔哔啵啵燒了起來。
這是,霹靂訣?當初傷了阿零的功夫?那當初暗算打賞阿零的人,就是這個曬野了!納蘭懿低頭看了看阿零,似乎是被這驚雷之聲吓到了,她眼睛竟不是那麼呆滞了,眼珠子緩慢的轉了轉。
“阿零?”納蘭懿試探着叫道。
然而阿零還是沒有回應。納蘭懿歎口氣,隻希望望一衽快些進宮來。
“二殿下,禁軍已在宮外,屬下救駕來遲,還請見諒。”此時曬野已經将君驚羽護在了身後,這人頭發淩亂,都朝四方胡亂立着,在這四月天裡,卻隻穿着一件火紅的馬甲,青色的短褲,一身肌肉橫生,手中拿着一根起毛了的皮鞭。
“怎麼辦,禁軍已經來了。”李未生聽言,抓緊了納蘭懿的衣袖,小聲問道。他本來已經毒發,剛剛又被墨離的九霄和曬野的霹靂訣震懾,臉色已經有些發紫了。
“靜觀其變。”納蘭懿道。
納蘭懿當初确實算到了,君驚羽派去對付禁軍統領的人必定不簡單,或許就是當初打傷無淩的人,甚至強到他手下無人能應敵。他便不與其正面對敵,而是讓望一衽先去試水。
如今看曬野完好無損到了宮中,看來望一衽是失敗了。
在這祠堂内,已經能聽到外間的厮殺呐喊聲,三萬禁軍一起踏起步子,這祠堂的地都微微抖動。
“曬野,殺了墨離,他日本殿一統天玦大陸三國,你便是開國大元帥。”君驚羽站在曬野身後,已經沒了剛剛那狼狽的樣子,手中玉箫的顔色也變白了。
“嗯。”曬野答道,又是揮動手中的鞭子,也許是動作太快,這鞭子在空中竟真是劃出了一道閃電的樣子,鞭子敲到在地上,便是一記炸雷的聲音。
這一招雖不是直接抄納蘭懿和李未生攻去,這巨大的響聲和刺眼的光芒竟也讓納蘭懿受了内傷,嘴角滲出一絲血來。李未生更是站也站不住了,吐出一口黑血就要暈過去。
“曬野,你插足江山之争,犯了門規,本王今日就替師父清理門戶。”墨離笑道。
“墨離師兄。”曬野的臉上滿是傷痕,一點表情也沒有,呆呆地看着墨離說道:“是你先犯了門規,要清理門戶,也應該你在先。”
“曬野,門中比試,你從未勝過我,今日又有什麼能耐能勝我?”墨離仰天長笑起來。
“師兄,做王爺這麼多年,疏與練功了吧?剛剛,是我破了你的九霄吧。這幾年,我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曬野撫摸着自己的鞭子,話一說完,又是一揮鞭子,朝墨離攻去。
墨離連連躲閃,一時間雷聲不斷。
這決定高手的對決,都是全力以赴,光是那四溢的殺氣就足以重傷一旁不會武功的人。
納蘭懿本欲帶着阿零和李未生找個地方躲避一下,卻忽然聽到了阿零的聲音。
“護住心脈。”
“阿零?”納蘭懿一看,阿零的眼神已然恢複了清明,緊緊将阿零抱在了懷裡。
“你先松開,護住李未生的心脈。”阿零道。
這一句話突然讓納蘭懿冷靜下來,他和李未生内功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體内真氣亂竄,尤其是李未生,身中劇毒,如今再心生恐懼,恐怕兇多吉少。
納蘭懿将李未生的心脈護住,見李未生臉色沒有繼續變壞,才松了口氣,低頭一看阿零,卻發現阿零看着門外墨離與曬野的打鬥。
阿零此刻的眼神與之前受傷的眼神大不相同,不帶半分懵懂不說,就連之前孩子純真的樣子也沒有了,直直地看着門外的打鬥,眼神清冷睿智,這不像是阿零,倒像是戰無淩。
她這是又要變回無淩了嗎?
她近幾日連着變身,又受了傷,若是再變,不知會有什麼後果!納蘭懿一急,便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要放進阿零嘴裡。
“我說我要吃藥了嗎?”阿零白了納蘭懿一眼,冷冷說道。
這高貴冷豔的語氣,簡直與戰無淩生氣時一模一樣!納蘭懿一聽,差點把手中的藥丸都抖落了下來。
“你是無淩?”納蘭懿問道。
“我一直都是無淩。”阿零又是冷冷地說道。
納蘭懿先是笑,笑得将阿零又抱進了懷裡。誰知阿零猛地将他推開,說道:“就算是孩子,也不能随便給你抱。”
納蘭懿此時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喜的是看阿零這樣子,應該是恢複了記憶,憂的是,她恢複了記憶便不會像阿零那樣任由他抱他親了。
“納蘭懿,那人害過我,你要不要幫我報仇?”阿零背對着納蘭懿,一手指着曬野,像個大人似的說道。
“好!”納蘭懿說着便朝前走去,似乎是要去殺了曬野。tqR1
阿零卻抓住了納蘭懿,笑道:“你那點功夫,殺不了他。”
阿零說完,轉頭對君驚羽笑起來,說道:“納蘭懿,那才是你的對手。”
納蘭懿也不知阿零為何要他這樣做,不過既然是阿零說的,不理解也要照做!
君驚羽一看阿零那樣子便知她恢複了記憶,而納蘭懿也朝他攻去,他本身有痼疾,毓秀宮吹蕭指揮禦林軍已經耗費他許多内力,又被墨離追逐那麼久,現在哪裡還有精力應付納蘭懿,可此時曬野與墨離激戰正酣,哪裡能分身來救他。
可納蘭懿怎會放過他,又随手折了一枝這祠堂中的萬年青,朝君驚羽攻去,隻見君驚羽與納蘭懿,一人白衣翩翩拿着玉箫,一身仙氣,一人紫衣飄灑手持花枝,風華絕代。隻是這兩人哪裡像是打架,倒像是在舞台上唱戲,簡直是美不勝收。
“拔了他衣服!”阿零在一旁叫道。
君驚羽也不知阿零為何這樣說,聽言便雙手拉緊了自己的衣襟。
拔衣服?納蘭懿覺得,自己此時攻擊病怏怏的君驚羽已非君子所為,現在再拔了别人的衣服,這打法實在太沒節操。
“脫他褲子!”阿零又叫道。
君驚羽和納蘭懿第一次有了相同的感受,女人心海底針,這生死關頭,難不成她還想着看美男脫衣?
納蘭懿有些尴尬,幹脆不去理此時已經無力反抗的君驚羽,朝阿零說道:“小阿零,你若想看,本宮回去可以給你看。”
阿零卻是揉了揉腦袋,假裝很頭疼的樣子說道:“不想幫忙拔?那我自己來。”
君驚羽看阿零朝自己走來,突然覺得自己就這麼躲來躲去有損他形象,幹脆破罐破摔說道:“小阿零是不是那一夜看本殿沒看夠?那本殿再給你看一次!”
納蘭懿一聽,真怒了,将萬年青像劍一般架在了君驚羽脖子上說道:“那一夜阿零果然在你那裡!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錯沒錯,納蘭懿,就這麼拉着他,不準他動!”阿零說着便走到了君驚羽身旁,小手一伸,正好到了君驚羽褲腰的高度。
咻地一聲,君驚羽的腰帶,便就到了阿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