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各取所需
雲輕婉的一句話說完後,手中一把彎刀便漫不經心的捅在了燕絕冥的腰腹之間,眼眸深邃,神情繃緊的看着他。
而跟随在燕絕冥身後的季沉樓,當看到雲輕婉手裡那把鋒利的彎刀時,他與身後的一群護衛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劍,特别是季沉樓,在看到雲輕婉的武器之後,眼眸中散發着濃濃的怒意與警惕之意的大喝:“姑娘,這裡可是攝政王府,你若是敢對我燕南王胡來,你是走不出燕國大門的。”
“如果他死了,正合了你們皇上的心意,我将這一把火給燒了,誰會知道你家燕南王是死在一個陌生女子手裡。”雲輕婉目光一掃,這些人都是燕絕冥之前帶在身邊的護衛,雲輕婉并不擔心他們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亂來,他們的舉動便可以看出,他們對燕絕冥的忠心程度。
而燕絕冥卻在聽到雲輕婉的話後,蒼白的俊顔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現在的的确确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甚至,連眼前這個女子對他的威脅,他都會覺得無助。
他曾是萬人注目的燕國燕南王,如今,卻因為身體内疾,不得不去退隐政權,安心調理身體。
“沉樓,把刀劍放下,讓那些人都退下。”燕絕冥不但沒有半點怪罪之意,反而則過臉,對身後的人說。
季沉樓不解:“主子,這……”
“本王自有主張,你帶他們先退下,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進來。”燕絕冥回頭掃了眼地一群對他忠心耿耿的護衛。
季沉樓看了看雲輕婉,雖然對雲輕婉這個女子不太放心,可是燕絕冥的話他們不得不聽,季沉樓離開之前警告雲輕婉:“你最好别被我知道對我家主子做什麼壞事,否則,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亂來的!”
“你的命,死在我手裡可一點價值都沒有。”雲輕婉淡淡一掃,冷不丁的輕吐出一句話來。
到了燕國,到了這裡,一想到她的爺爺是死在燕國人手裡,雲輕婉就已經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了。
季沉樓被她的話堵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可最後在燕絕冥的怒視之下急急退下,他們清楚的知道燕絕冥的身體不得受半點怒意,否則,病情便會發作,現在他們也隻能祈求雲輕婉不要亂來了。
待那些護衛們都離開後,燕絕冥卻鎮定的說:“好了,他們都離開了。”
“你還算聰明。”雲輕婉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彎刀,掃了眼一旁一直在看戲的雲上錦,然後微仰頭,對雲上錦說:“你起來,給他坐!”
雲上錦一怔,這麼多位置她不坐,偏偏要跟她搶位置,這個小女人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唱出什麼好戲來。
雲上錦紛紛起身,雲輕婉便坐到了雲上錦對面的那一個位置,擡頭看向燕絕冥,示意她坐下來。
燕絕冥坐了下來,直言:“婉君,你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雲輕婉也不喜歡婆婆媽媽:“你想跟燕博簡一塊死,還是成為我的盟友?”
“什麼?”燕絕冥驚呼了一聲,雲輕婉的問題卻令燕絕冥深深的震憾了。tqR1
死!
讓燕博簡死!
燕絕冥曾經想過殺了他,可是,殺了他,他連最後一口吊命的藥都沒了,到時候,燕博簡死了,他也得死,代價太大。
但是,眼前的女子又拿什麼來殺燕博簡?
“如果我現在回答你盟友,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倘若我不與你為舞,我的生命便會立刻在此終結掉?”燕絕冥想了想,便問道。
雲輕婉挑了挑眉道:“你我各取所需,我治你的病,你……得聽我。”
燕絕冥望着那滿臉自信的女子,不知為何,心裡卻與雲輕婉發起了共鳴一般,心中翻騰起了一股激動的浪潮,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想很想把眼前的女子看透,可是卻又看不透她,最後燕絕冥輕笑了一聲說:“你也知道我中了那種毒,若非燕博簡每個月會派人送些丹藥給我吊吊命,我恐怕早就不行了,既然婉君說可以治好我的病,那麼……若我身體能得以痊愈,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替你去做,把你當成我再生父母供着。”
是,他不能死,為了生存下去,這些年他苦苦掙紮。
他還有他母親交給她的未完成的任務,他要活着,活着找到那個人,若不是為了母親的遺願,燕絕冥覺得自己早就撐不下去了,但是現在既然雲輕婉給了他希望,他為何不緊緊的抓住?
一旁站着的雲上錦在聽到燕絕冥那激動的言語後,我無奈的輕笑道:“絕冥,這丫頭恐怕要不起你這麼大個兒子。”
雲輕婉瞥了眼雲上錦,微微仰起了精緻絕美的下巴說:“雲上錦,我需要安靜。”
“嗯,你繼續!”雲上錦雙手負背,站在了大廳間,安安靜靜的看着雲輕婉,絕美的容顔上漸漸的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笑容。
雲輕婉則伸手握住了燕絕冥的手,在他的手腕之處重重的按壓了幾下,然後淡淡的說:“毒入心脈,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全清理幹淨,借我看看燕博簡每月送給你的吊命藥。”
她伸出了細白的手道。
燕絕冥聽後,便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瓶子,遞給雲輕婉。
雲輕婉接過了白色瓶子,将裡面的丹藥倒了出來,就見瓶子裡滑出了一些白色的丹藥,那是一粒粒如米粒那般大小的丹藥,上面散發着雲輕婉最為熟悉不過的嗜毒,雖然裡面的的确确含有一些鎮定的配方,可是這些配方也是毒,長久服用之後,毒會在服用者的體内越紮越深,起初隻是覺得修煉時提升速度緩減,最後整條經脈閉塞,慢慢的修煉也會跟着後退,直到今日,把燕絕冥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雲輕婉揚手一揮,手中的白色瓶子就被她丢了出去,隻聽“哐”一聲,白色的瓶子碎了,裡面的丹藥在化為了地氣之後便形成了黑色的煙霧。
燕絕冥卻在看到這一幕時,倏地站了起來,起初他是不明白雲輕婉為何丢了那丹藥,後來看到那丹藥在碰到地面的時候,竟化為了黑色的煙霧,空氣中還飄着一縷縷令人作嘔的氣味時,燕絕冥整張臉都黑極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丹藥怎麼變成了黑色的霧氣,而且看起來充滿着毒性。
雲上錦目光落在了那冒着一團黑煙的地方,漂亮的雙眼微微一眯,眼眸中閃爍着一抹涼涼的華光,輕吐:“原來燕博簡給絕冥的吊命藥竟然是毒藥啊。”
燕絕冥面如死灰般的重重坐回到了椅子上,他以為……就算燕博簡擔心他的實力跟能力超越他,而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可也不至于再繼續趕盡殺絕,哪怕每一個拿一點藥出來,給他吊吊命,讓他活在絕望與痛苦中也好,燕絕冥對這個大哥哥還是存在着一點點的感情,如今看到那一瓶充滿着毒性的藥,燕絕冥隻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這些年就一直隐忍,最後的結果還是燕博簡在一點一點的把他弄死,他不光要讓燕絕冥絕望,還要讓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然而,重磅的消息卻還在後頭,雲輕婉将手中的那一些小小粒的丹藥丢進了茶杯裡,再拿起了面前的茶壺,往茶杯裡倒了一杯的茶水。
丹藥遇到了水之後,立刻化為了一灘黃色的油。
燕絕冥看了過去:“這……又是什麼?”
“屍油!”
燕絕冥的臉色徹底的焦黑,他的腦海中反複的回蕩着那一句話。
屍油!
屍油!
屍油!
天呐,他這些年來,服用的那些丹藥竟然滲着屍油,想到那些東西吃進他的肚腹裡去,他的胃裡就忍不住的翻騰作嘔,最後燕絕冥捂着嘴,站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便在那花園之處嘔吐了起來。
一直守在外面的季沉樓快步的跑了過去,拍了拍燕絕冥的背頭:“主子,主子,你怎麼了,那個女人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我進去殺了她。”
“季沉樓你本王站住。”燕絕冥在嘔吐之時心底那一份壓抑多年的怒火也猝然爆發,他回頭,眼眸中散發着一抹嗜血的涼氣,沖着季沉樓怒吼。
季沉樓腳步重重一頓,怔怔的回頭看向燕絕冥,這是自從燕絕冥病倒之後,第一次對做下屬的他發火動怒,季沉樓心裡不是不快,而是對燕絕冥的爆發感到喜悅。
他們都知道,燕絕冥壓抑太久了,久到自己連生氣都不會。
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燕南王,其實也隻有他們心底才清楚,燕絕冥并不如看起來的那麼好相處。
這時,雲輕婉緩緩的從大廳内走了出來,她的解釋并沒有完:“那丹藥,是用死人體放在烈火中烤了七七四十九天,煉制出來的屍油,再放入輾磨好的五骨散,泡制三十八天,還有兩味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