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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想要成全她

重生,醫女王妃 黯默 10637 2024-01-31 01:12

  一人一獅,小孩子身上大小傷口随處可見,老虎也好不到那兒去,它金色的毛發有幾處被血染紅。

  “這是怎麼回事?”赫連然沉聲問向蕭景。

  小孩子被王府裡的下人和侍衛欺負,他可以理解為持強淩弱,可這老虎王,也太不靠譜了吧!

  他不認為森林中的老虎王是任人欺負的主,血盆大口,輕輕一張,這群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蕭景可以殺死它,隐藏在府内的百名鐵騎任何一個都可以,可他們壓根就沒現身,蕭景橫劍于兇是為了保護她,圍攻的全是這些中看不中用的下人和侍衛,為了隐藏王府的真正勢力,這些人全是他養來給外人看的。

  龍困沙灘被遺棄,虎落平陽被犬欺,獅在王府被圍攻。

  “王爺。”蕭景聞聲,朝着赫連然收劍抱拳。

  “王爺。”女子繞蕭景,來到赫連然,顫抖着身子,聲音顫抖,十足被吓壞的樣子,這樣的人誰不心生憐惜,抱在懷中安慰她被吓壞的心。“王爺,你可算是回來啦!這頭老虎突然跑到王府來欺負我,要不是蕭景和下人侍衛及時趕到,我和孩子恐怕就......嗚嗚嗚。”

  說不下去了隻好掩面痛哭。

  若是換成以前,女子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赫連然肯定會安慰她一番。

  但是,現在他覺得厭惡,很想推開她,陰冷的目光落在甯千夏身上,如果換成她,定不會像嬰兒這般。

  同樣是女人,個性怎麼相差那麼懸殊。

  甯千夏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她想過會是他們,可又想到他們在桃源的森林裡,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怎麼來的,來這裡幹嘛?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中纏繞着。

  甯千夏的注意力全在小孩子跟老虎身上,根本不去在乎五王府裡這突然多出來的個女人,還懷着孩子,對于這個女人來的來厲,甯千夏根本不關系,也不去過問,赫連然不近女色,為何對這個女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樣。

  而原本借住在五王府的陰妙菡怎麼沒出現?

  “王妃小心。”蕭景見小孩子和老虎王撲向甯千夏,出聲的同時也拔出劍。

  赫連然見狀,猛然推開嬰兒,也顧及不到會不會傷了嬰兒,縱身朝老虎撲去,小孩子不足為懼,老虎王才可怕,殺傷力強。

  甯千夏回過神,兩把手術刀同時發出,不是針對小孩子和老虎王,而是蕭景和赫連然,手術刀刺向兩人的死穴,如不躲,命喪當場。

  兩人同時身子一閃,躲開那緻命的手術刀,隻是一瞬間,就讓小孩子和老虎鑽了空。

  “甯千夏。”落地後,赫連然咬牙切齒,聲音低沉而冰冷,令人心中發寒。

  他救她,居然又用暗器攻擊他,見小孩子抱着甯千夏的腿,老虎王在他們腳邊轉悠,時不時用它金色的毛磨蹭着她的腿,眉心微微蹙起。

  他們認識?看樣子還很熟。

  下人、侍衛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甯千夏蹲下身子,看着小孩身上的傷,皺眉。

  “想你。”小孩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放開甯千夏的腿,改抱着她的脖子,亂蹭。

  老虎王也用它的爪子,抓着甯千夏的秀發,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裡,心膽俱裂。

  “他們欺負你和老白,為什麼不還手?”老白是甯千夏給老虎王取的名字,轉身盯着将頭搭在她肩上的老虎王。

  老虎王仿佛嗅到危險,擡起頭,放下做怪的爪子,仰起尾巴,低着頭,向後退幾步,一直盯着它的爪子。

  “夏姐姐,你說過,不可以,傷人。”小孩子放開甯千夏的脖子,與她對視。

  甯千夏對上小孩的雙眸,他和師哥一樣,有一雙琥珀色的瞳眸。

  想到師哥,心沒來由的抽痛,手輕輕撫掠過小孩子身上的傷口。“痛嗎?”

  “不痛。”小孩子搖頭。

  甯千夏知道這孩子的身體很怪異,受再重的傷,隻需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傷口自動愈合,連一點痕迹也不會留下。

  傷口愈合的再快,并不表示他就不痛。

  “冷嗎?”甯千夏覺得問了一句廢話,他在下雪的冬天也是這麼穿的。冷,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冷。

  甯千夏見小孩子用迷惑的目光望着她,微一笑,脫下赫連然給她的外袍,披到他身上,握着他的雙肩,很認真的道:“明天,記住夏姐姐的話,要是以後有人欺負你,打你,就拿出你在森林裡生活的方法,隻要傷你一丁點,全滅。”

  明天是甯千夏給小孩子取的名,叫白明天,跟着她二十一世紀的姓齊,而明天,是希望他永遠活在朝陽中,明天永遠美好。

  在森林裡,甯千夏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來外界,沒告訴他人心險惡,也沒告訴他在外界的生存之道,隻告訴他不可能傷害人,卻沒告訴他,人傷他要不要反擊。

  “如果是一個人打我一下呢?”明天歪着頭問。

  “滅。”甯千夏說道,這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很多呢?”明天又問道。

  “全滅。”敢欺負她的明天,不滅留着做什麼?

  汗,所有人倒吸口氣,有她這麼都孩子的嗎?太恐怖了。

  “他們打了我和老白,我可以去滅了他們嗎?”明天指着剛才打他,現在又目瞪口呆的人問。

  甯千夏扳過明天的身子,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道:“隻要是傷你,全滅。”

  “嗷。”老虎高興了。

  甯千夏的話剛一說完,老虎王就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沖向那個打它打得最厲害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他,張口咬斷那人的脖子,血頃刻間從牙孔内湧出,白生生的牙齒上還未見血。

  速度那叫個防不勝防啊!動作那叫個幹脆利落啊!咬死之後,它又回到甯千夏身邊,搖頭晃尾,好像在向甯千夏邀功請賞。

  赫連然眼角抽搐,剛才那頭老虎王的目标如果是蕭景,他也未必躲得過。

  蕭景暗自松口氣,幸好他旁觀,沒出手,不然,汗毛直豎。

  剩下的人見這陣勢,吓得軟腳,牙齒打顫,抖着身子坐在地上,他們可沒忘記,王妃可說的是全滅,金毛老虎王隻咬死他們其中一個。

  “滾一邊去,你現在才出嘴,不覺得晚嗎?”甯千夏一腳踹在老虎王腿上,她是真的生氣了,氣自己也氣這頭該死的老虎王。

  森林之王,跑到王府來被人圍攻,它還不還手,這要是傳出去,她都覺得沒面子,别說她認識這頭老虎!

  老虎王像可憐蟲似的,退後幾步,躲在甯千夏身後,趴着,偏着頭,高傲的仰起。

  “夏姐姐,你别生氣,是我不讓老白......”明天見甯千夏不高興,上前來哄道。

  “明天,聽着,不管以前那人對你有多好,隻要他敢打你一下,或是做出傷害你的事,再或者,你感覺到他有傷害你的心,你都要先下手為強,将他滅了,有多少滅多少。”甯千夏極其認真的教明天,他有多大她和師哥都不知道,直覺告訴她,明天的年紀絕不像他身子這般大,他的智商和理解能力卻停留在五六歲。

  “千夏,他那麼小,你這樣教會把他教成個殺人魔。”赫連然揉搓着眉心,還好這小孩子沒内力,腳步沉重,一點輕功也沒有。

  不然,照這丫頭的教法,日後還得了。

  “你也知道明天小啊?他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不還手的孩子,當時要不是怕傷到明天,我早就拉出風刃将他們全滅了。”甯千夏冷笑,她當時真的想過拉風刃。

  甯千夏的話,下人和侍衛聽得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好。”明天朝甯千夏很認真的點頭。

  “乖。”甯千夏滿意的搖着明天的頭。

  “夏姐姐,今天就不滅他們了,我想睡覺。”明天揉搓着雙眉,樣子疲倦。

  “好,睡覺比天大,姐這就帶你到我的院子裡休息去。”甯千夏最後摸了幾下他的頭,站起身,牽着他的手,見他不跟着自己走,低頭問。“怎麼啦?”

  “夏姐姐,我不想走。”明天仰望着甯千夏,可憐兮兮的道。

  “老白。”甯千夏轉身看着趴在她身後的老虎王,老虎王立刻起身,抖了抖全身金毛,搖頭晃尾,走向甯千夏,在她腳邊磨蹭,一臉讨好樣。“過來背明天。”

  甯千夏把明天放在老虎王背上,見老虎王如此合作,笑道。“你要是敢把明天摔下來,你就死定了,等着我把你做成真正的紅燒老虎頭。”

  “嗷。”老虎王綠骨骨的轉動着雙眼,叫了一聲之後,仰起頭,很小心翼翼的走着。

  見王妃将老虎王帶走,侍衛和下人頓時松口氣,他們不怕那個小屁孩子,他們怕的是那頭老虎王。

  “王妃姐姐......”

  沒人知曉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隻聽見咔咔聲,那是肋骨斷裂的聲音,接着是一陣倒塌聲。

  等看清楚時,東院和西院隔着的那道牆,多出一個洞,一個腰間圍着樹葉的孩子站在洞旁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明天。

  而他們的嬰兒姑娘,卻不知去向。

  别人不知發生何事,甯千夏可一清二楚。

  “明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甯千夏睜大雙眼,不敢看赫連然,天啊!闖大禍啦。

  她在五王府也住了幾個月,五王府有一個禁地,有一次好奇,她想去禁地看看,卻被赫連然發現,不許她去,後來她的好奇心也就過了,也沒去禁地看,現在才知道,禁地裡住着一個女人。

  想必是蕭景他們怕老白跟明天去禁地,才把這個女人帶出來。

  人家金屋藏嬌,赫連然呢?把一個女人養在府裡,而她卻不知道。

  “她對夏姐姐有殺心,隻要是想殺夏姐姐的人,我都要殺。”明天轉過頭朝甯千夏笑了笑,平淡的回道,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動,看清楚時,他已經坐回老虎王背上,一手拉着甯千夏的手。“夏姐姐,我們走去睡覺。”

  甯千夏無力的按着額頭,天啊!闖了這麼大的禍還能睡得了覺嗎?

  這麼多人,誰不好殺,偏偏挑中這個女人,她可沒忘了,山洞裡明明是自己被這個女人殘虐,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本不知道嬰兒是那個想要她死的那個女人,那天她蒙着面,又沒見過她,根本不可能認識,或是認出是誰。

  她對那個瘋女人的聲音很熟悉,剛剛嬰兒說話的時候,她幾乎是一下子就認出嬰兒就是那個瘋女人,她的注意力在明天身上,根本不在乎嬰兒會逃掉。

  現在想想,也難怪嬰兒想要她的命,如果不是她,估計嬰兒會成為五王府,赫連然不近女色,卻将這個女人放在府裡的禁地裡。

  是這下倒好,明天一拳下去,一失兩命。

  如此巨大的沖擊力,就足以讓嬰兒喪命,她都不用鑽過牆去看,也知道嬰兒沒救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明天的拳頭殺傷力有多強,她可是親眼見過,那次闖森林,師哥被很多野獸困住,一頭老虎,對着她張開大口,露出白森森的虎牙,把她當成盤中餐。

  風刃對野獸無效,銀滿天下也一樣無效,她以為死定了,危在旦夕的一瞬間,明天就出現了,一拳将那隻老虎打飛,中間還斷了好幾顆大樹。

  他一出現,所有的野獸都停止攻擊,低着頭,俯首聽命,她和師哥當場陷入驚濤駭浪中,這麼大點的小羅蔔頭,殺傷力比十隻猛虎還要強,還好他對她很友善,不然,她和師哥早就去地獄成親去了。

  蕭景張着嘴,露出雪白的銀牙,僵硬的唇線微微動了一下,整個臉部抽筋。

  這,這也太猛了吧!

  氣氛變得很僵硬,尤其是死亡的氣息特别濃烈,天空漸漸轉黑,甯千夏感覺頭頂上一群烏鴉飛過。

  一陣冷風吹過,很冷,甯千夏卻一點知覺也沒有,看着眼前,茫然不知所措的明天正對着自己微笑,甯千夏很想禮尚往來,可是她即使揚起嘴角,眼裡也沒一絲笑意,再将目光落在赫連然身上。

  他漆黑如夜空般的雙眸射出攝人寒光,冰冷的目光陰厲的落在明天身上,俊逸的面容上渲染出來的氣息,是冰冷的肅殺之氣,充滿了絕殺。

  雙手往腰間一摸,銀光閃爍,光芒萬丈,一柄銀白色的軟劍出現在赫連然手中,伸出食指彈了一下劍身,清脆的響聲頓時響徹天際。

  唰唰唰,軟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旋渦,劍尖刺向坐在老虎王背上的明天,劍氣逼人。

  甯千夏身子微微移動,赫連然的劍從她耳邊穿過,一縷秀發被削掉,發絲飄落在甯千夏腳邊。

  “讓開。”聲音低沉而冰冷。

  “赫連然,别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甯千夏表面故作冷靜,内心卻焦慮不已,赫連然這個人她捉摸不透。

  夜很靜,甯千夏靜靜地凝視着床上這張熟睡的面容,明天和赫連然長得有幾分相似,如果不是明天一直生活在森林裡,除了師傅沒人知道他有多大,她還會誤以為明天是赫連然的私生子。

  “明天,你為什麼要殺那個女人?”在回院子的路上,甯千夏又問向明天。

  “她對夏姐姐有殺心,隻要是想殺夏姐姐的人,我都要殺。”明天的回答一樣。

  “明天,記住,你别管别人想怎麼對夏姐姐,你隻要保護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甯千夏有點無力,想殺她的人太多,唾棄她的人更多,明天要是每個都殺。

  屆時,東國的人肯定所剩無幾,她是不是考慮一下帶明天去甯府走一趟。

  “不,誰敢在我面前對夏姐姐露出殺意,無論是誰,我都會将他們一一殺掉。”明天堅決拒絕,保持原狀。

  “明天,那是不對的,傷害你的人你可以殺,但是傷害我的人,夏姐姐自己會向他們讨還。”這孩子要是大開殺戒,還真有點恐怖。

  “夏姐姐,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隻知道對夏姐姐有殺意的人,結果隻有一個,就是死。”明天琥珀色的雙眸,極其認真的盯着甯千夏。

  “那為什麼你不送剛才那個男人一拳?”甯千夏揉搓着眉心,沒好氣的問道。

  赫連然可是用劍指着她耶!如果剛才他的劍再向她偏一點,掉的就不是一縷發絲,而是她的耳朵或腦袋瓜子。

  “他沒有殺氣,心中也沒殺意。”說完,明天實在是禁不住周公的邀請,趴在老虎王背上,進入夢香。

  沒殺氣,怎麼可能沒殺氣?赫連然指着她時劍氣逼人,怎麼可能沒帶殺氣。

  嬰兒對赫連然肯定是很重要,她可是相當清楚,嬰兒和她腹中的孩子死在明天手中,無論那上孩子到底是不是赫連然的,赫連然絕對不會放過明天,她要不要帶着明天跑路。

  看來作繭自縛,總有其真理!

  甯千夏手扶摸着明天熟睡的面容,這一路上肯定累壞他了,不睡上三天他是絕不可能醒來,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她也沒打算逃。

  甯千夏揉了揉太陽穴,踢了踢趴在腳邊的老虎王。“守好他。”

  縱身向窗外飛去,夜風之下,甯千夏站在院子裡,看着站在她院子裡的一抹身影,他怎麼會在這兒?兩人面面相觑,誰也沒出聲打破甯靜,任憑夜風吹拂着滿腹的心緒。

  “快入冬了,夜寒,去睡吧。”平靜的聲音響起,很平淡,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和波瀾。

  這像是他此時此刻要說的話嗎?依她對他的了解,不是應該二話不多說,怒氣沖天帶着殺氣,刀光劍影閃爍,不管事非對錯,殺。

  “她,她怎麼樣了?”甯千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大概是希望出現奇迹吧。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她的下場嗎?”站在黑夜下的赫連然,陰冷的目光依舊犀利鸷猛。

  “我……”甯千夏詞窮。

  “身上的骨骼被擊粹,腹部......”

  “行了,别說了,我知道。”明天那一拳的殺傷力有多強,她了如指掌。“你打算怎麼做?醜話說在前頭,我是絕不容許你傷害明天。”

  “甯千夏,你究竟有多少人需要保護?”赫連然神色一寒,犀利的視線鎖住甯千夏,甯千梅就是她緻命的弱點,甯千梅生下來的那個孩子也間接成了她的弱點,現在又多出一個小孩子,她以為她自己是誰,弱小的肩上能挑起這麼多東西嗎?

  “我的弱點越多,對你不是越有利嗎?”甯千夏諷刺的一笑,她有多少人要保護,這個問題她無從答起。

  可以說很多,可以說一個也沒有,靈魂左右軀體,她的靈魂不屬于這個地方,誰死誰活關她何事。

  她可以自私的一走了之,憑她的本事,誰攔得了她,可是她不能,也不想。即來之,則安之,安逸的生活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你……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卑鄙的人嗎?”赫連然冷峻的神色愈加的陰沉,紫色長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攥住,身影一閃,拳頭擊向甯千夏。

  “難道不是嗎?”甯千夏神色自若,毫不畏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拳頭,不知是風還是赫連然拳頭上帶的勁風,她的秀發被吹得零亂。

  “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反擊?”他這一拳要是擊中她,命喪當場。

  “這一拳我代明天受了。”甯千夏淡然的撇撇嘴,微微偏頭,視線落在遠處,想起明天的話,“他沒有殺氣,心中也沒殺意。”

  甯千夏不是笨蛋,赫連然要是真想殺她就不會放她和明天走,也不會靜靜的站在她的院子裡。

  “你知道母妃旁邊那座墳裡埋葬的是誰?”赫連然突然冒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赫連然,麻煩你上道點,你母妃旁邊那座墳裡埋葬的是誰?好像與這件事無關吧。”甯千夏把目光從遠處轉向赫連然,是誰關她什麼事,她隻想快點解決嬰兒和明天的事。

  “若兒,嬰兒的姐姐。”赫連然收回拳頭,聲音不高,甯千夏卻聽見了。

  甯千夏一愣,若兒,她聽過那個瘋女人說起過,也知道她一些事情,也知道她與赫連然的關系。

  她不是被自己的妹妹設計,然後又被騙去跳河了嗎?至今下落不明,她還懷疑過若兒有可能沒死,跳河不一定必死,有可能你前一步跳下去,後一步就被捕魚的大叔給撈了上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有說服力。

  “那不是很好嗎?母親和自己最愛的人埋葬在一起,日後去看望她們也很方便。”甯千夏聳聳肩,掩飾着她剛才的驚駭,她想過旁邊那座墳裡埋葬的是他舅舅,或者陪葬的丫環什麼的,就是沒想過會是若兒。“你是怎麼找到若兒的?”

  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在這危機關頭,甯千夏的好奇心也很重。

  “她被一家魚夫所救,等我找到她已經是一個月後,她在河裡的時間太長,寒氣侵入五髒六腑,又沒及時醫治,我趕到時隻見到她最後一面。”平靜的聲音裡透着深入骨髓的悔恨,若是他早一點去找她,及時得到醫治,雖不可能全治愈,但也不會死。

  當依兒出事的時候,他隻覺得惱恕和憤慨,那種感覺,就象是遭到了親人背叛,所以他一心想置甯城玉煥于死地,卻沒想過那時候的若兒最需要他的關心。

  若兒的死也是從嬰兒口中得知,當他聽到若兒是被甯千幻蹂躏緻死,更加深了他的怒火,卻沒去想嬰兒話中的可信度,凄涼與絕望之情油然而生,甯千幻在甯千梅的保護下,他動不了甯千幻,那些日子他過得很荒廢,六妹跟七弟輪流勸說,皆無用。

  直到蕭景告訴他,嬰兒是甯城玉的人,有人看到若兒和嬰兒從東城出了城,去了十裡外的那條大河邊,他才暗中派人去尋找,那條河名叫九珑河,很大,分支也很多,想要找個生死不明的人,比登天還難,延着九珑河一直往西走,就能到北國。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他找到,卻隻能見她最後一面。

  “能見到最後一面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人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赫連然,上天待你還真不薄,心愛的人死了,留下一個替身跟你朝夕相處。”說到嬰兒,甯千夏有些郁悶了。“你隻是和若兒見面,她就什麼也沒對你說嗎?”

  “她讓我别怪嬰兒,要我好好照顧嬰兒。”赫連然擡頭望着夜空,今夜的天空很黑,沒有月亮也沒星星,漆黑一片。

  甯千夏額頭上出現一條黑線,孿生姊妹,姊姊心善無邪,得到的卻是善始無善終,妹妹心如蛇蠍,得到的卻是抱得愛人歸。

  這還有天理嗎?誰一胎生出這樣個性有着天壤之别的孿生姊妹。

  “她不恨嗎?”如果是她,化成曆鬼也不會放過嬰兒。

  “恨,甚至到死的那一刻也不能明目。”赫連然說得咬牙切齒。“若兒在她父母臨死之前答應過他們,一定會照顧比她晚出生一會兒的妹妹。”

  “許下的承諾,欠下的債,真要人命。”甯千夏搖頭歎息,象是想到什麼似的,擡頭望着赫連然,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臉。“你知道嬰兒設計若兒的事?”

  “嗯。”赫連然低着頭,垂下視線審視着甯千夏。“你怎麼知道?”

  “那個瘋女人告訴我的呗。”甯千夏聳聳肩,攤攤手。“赫連然,她死了,你心痛嗎?”怎麼說嬰兒也是他未出世的孩子他媽。

  心痛,扪心自問,他的心痛嗎?

  沒有,相反他的心中還有一點難以言語的輕松和痛快,嬰兒是甯城玉按排在他身邊的人,光憑這點就足夠将她萬箭穿心,更别說她設計若兒的事。

  若不是,他曾答應過若兒要照顧嬰兒,他會容許她活到現在,她腹中的孩子本就不是他的。

  “對不起。”赫連然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纖瘦的身子,忍不住的想擁她入懷。

  甯千夏吓得退後一步,這人沒事跟她道什麼歉,她可沒忘記是明天殺死了嬰兒和她腹中的孩子,可不是嬰兒殺死了明天,縱使嬰兒想也沒那個本事,她自己都沒本事傷得了明天。

  “千夏,有沒有可能讓那個孩子跟那隻老虎離開。”赫連然繃緊着神色,看着眼前的人,少了份戒備的恐懼,卻多了份淡漠的疏遠。

  那個孩子有多利害,他從蕭景口中得知,那隻老虎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

  甯千夏望着眼前這位冷俊高傲的五王爺,手握重兵權的睦王爺,一舉一動牽涉着多少人生命的五王爺,受百姓尊敬和仰慕的五王爺,往日犀利冰冷的一雙眼,此刻眼中多了一份脆弱和乞求。

  “明天不會離開,明天不走,老白也不會走。”甯千夏語氣平靜淡然。

  赫連然冷峻的五官緊緊的糾結在一起,高大的身子緩緩的後退。

  “這裡不适合他們。”赫連然擡手揉搓着眉心。

  “我會看着明天,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有我在一天,明天跟老白就不會亂來,絕對不會給你招麻煩。”甯千夏的神色很平淡,仿佛水一般。

  好,明天的事,他就不管了。

  赫連然準備走,可他心裡有一個問題,今天若是不問出口,他不會放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來了。“甯千夏,有沒有可能,你會愛上我?”

  “絕無可能。”甯千夏回答,她的愛給了師哥,除了師哥,她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除非她不愛師哥了,即使現在她當着師哥的面說不愛他了,可她心裡清楚,她是愛的。

  有那麼一天,她真不愛師哥了,她才會愛上另一個男人,至于那個男人是不是赫連然,她也不知道,但現在,她是絕對不會給赫連然一絲希望。

  同意嫁給他,成為他的王妃,他心裡清楚,她并非愛他。

  赫連然神情劇烈的一痛,雙眸中波濤洶湧的痛奔騰而起,撕心裂肺的痛翻江倒海的席卷而來,兩兩相望,許久的沉默,赫連然痛苦的神情,甯千夏平淡的神情。

  赫連然握緊拳頭,有了感情,才會有愛,因愛生恨,愛和恨都是一種情愫,她連恨都吝啬于給他。

  因為沒有勇氣再與甯千夏對視下去,閉上雙眼,深呼吸,直到他終于壓抑下痛苦,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擡手将她臉頰邊的碎發攏到耳後。

  甯千夏沒躲開,擡頭望着他,這家夥的自控力真不是當假的。

  “甯千夏,你有多愛莫言景?”赫連然問道。

  “很愛。”甯千夏甩了甩頭。“我和他已經決裂了,不可能再有牽連。”

  “藕斷絲連,十年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割斷。”冷冷的語氣,平靜無波的臉,看不出一點情緒。

  “藕終究是藕......喂,赫連然,你發什麼神精。”嬰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又扯到她和師哥身上,甯千夏真想一把掌揮在他俊臉上。

  “嬰兒的事我不會再追究,你和那個孩子之間的事我也不會盤根問底,我會幫你,讓你如願以償,讓你幸福,就當是我成全你們。”朝甯千夏勾勒起嘴角,像是下了決心,轉過身離去。

  若是對她沒有那麼深的愛,他是絕對不會成全她,可現在,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他可以将她留在身邊,可是,他心裡清楚,對他沒有愛,她是不會幸福快樂的,因為愛她,所以想要她幸福快樂,既然她的幸福快樂,他給不了,他就将這個機會讓給能給她的人。

  “哦,對了,上次綁架你的人也是嬰兒。”赫連然說道。

  甯千夏一愣,望着赫連然的背影。“我知道。”

  赫連然也再多問,大步離去。

  “喂!赫連然,我是我之間的協議......”

  “不需要了。”赫連然突然了解,莫言景為什麼甯可傷害她,也不願她出手相幫,甯家對她再怎麼無情,但她始終是甯家的人,身上流着甯城玉的血。

  “不需要,拉倒。”甯千夏轉身回房裡,睡覺。

  赫連然不追根究底,她也樂得輕松。

  聞言,赫連然一愣,轉頭望着走得潇灑至極的甯千夏,臉色氣得比青蛙還綠,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迫使自己放手。

  第一次,破天荒的大方,成全她和莫言景,她居然連聲謝謝都吝啬于說出口,這女人還真是潇灑得讓人生氣!無奈的讓人憋屈!

  甯千夏沒讓明天跟老白住在她跟赫連然的院子裡,而是讓他們住在她以前住的院子裡,甯千夏本想回去陪明天跟老白睡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她怎麼忘了陰妙菡,如果陰妙菡碰到了老白,不被吓死才怪。

  甯千夏去陰妙菡的房間,陰妙菡睡着了,甯千夏看着陰妙菡的睡顔,真是佩服,王府裡這麼大的動靜,陰妙菡居然不知道,依舊睡得這般香,甯千夏都懷疑,陰妙菡到底有沒有聽覺。

  甯千夏想叫醒陰妙菡,又想到她懷着孩子,甯千夏不忍心叫醒她,坐在她的床邊,等着陰妙菡睡到自然醒。

  “有事嗎?”陰妙菡醒來,她根本沒睡着,正如甯千夏所想,王府裡這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聽不到,她不可能安然入睡,她隻是不在乎,這是五王府,不是太子宮。

  她也不覺得需要她出去,與其出去,她不如躺在床上。

  “你醒了,我是想告訴你,這個院子裡會多住……”

  甯千夏愣了愣,既然她都知道,自己也沒必要說了。

  “我知道。”陰妙菡打斷甯千夏的話,說道:“王府内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你把那個孩子跟那隻老虎帶到這裡,我也清楚。”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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