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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尹氏

漢末召虎 秋風知了 2275 2024-01-31 01:12

  何鹹是張遼親自埋葬在邙山的,張遼想起何鹹臨死前的囑托,不由沉默下來,不知為什麼,每當想起何鹹死前的淡然和無奈,還有尹氏的悲傷和痛苦,他就有種壓抑感。

  或許是因為何氏一門的悲劇,或許是因為大将軍曾對自己的恩遇,或許隻是因為看到那個儒雅的年輕人夭折的遺憾,或許還有尹氏那哀傷和無助的眼神。

  左慈看到張遼沉默,嗤笑道:“何進生前權勢滔天,必有政敵,何鹹深恐自己死後尹氏為他人所欺,又斷了何氏那點血脈,信任于你才托付于你,而尹氏喪夫,正是悲痛無助之時,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你去看過幾次,派人去有什麼人,尹氏如今除了你還能信任誰?你可敢說自己沒有背負何鹹所托?”

  張遼沉默。

  左慈從張遼手中竄出來,又冷笑道:“你隻為了自己那點無所謂的虛榮面子,便罔顧何鹹的托付,還說什麼光風霁月?貧道呸!若是尹氏母子有三長兩短,何鹹九泉之下天天念叨你……”

  呼!

  張遼猛的起身,又一把捏住左慈,左慈驚道:“你小子要惱羞成怒不成?”

  張遼沉聲道:“去看看他們去。”

  “好小子,夠果斷!”左慈立時興奮的大笑:“嘎嘎,同去,同去。”

  張遼出了院子,沒有知會任何人,隻是帶着左慈,臨時或許還能出出主意。

  院子外面,依舊是彤雲壓頂,風雪漫天,而且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晦暗,快要天黑了,不過張遼向來是想做就做,他認為左慈說的有理,便不會拖到明天。

  好在當初為了就近照顧,尹氏住的院子離這裡并不遠,不到一裡的路程,不必動用象龍。

  張遼懷揣小黑狗,披上鬥笠蓑衣,又從隔壁的李媪家買了一籃子雞蛋,拎了兩隻老母雞,這才踩着厚厚的積雪,往尹氏住的院子趕去。

  風雪虎嘯聲很大,到了院前,敲了半天門,院門才打開了一條縫,潘奉探出頭來,看到張遼,頓時面露喜色,急忙打開了門:“張司馬快請進。”

  張遼點了點頭,進了院子。

  潘奉是何進家臣,極為忠心,他的族叔潘隐本是宦官,曾為蹇碩司馬,卻與何進有多年私交,蹇碩謀殺何進時,正是潘隐告的密,保全了何進,後十常侍之亂時,潘隐跟随何太後,免遭袁紹袁術兄弟殺害,但随後董卓鸩殺何太後,潘隐仍是沒躲過一劫。

  而潘奉也是被閹過的,因當初十常侍橫行,宦官極有前途,潘隐便将族侄潘奉也帶入了宮中,後來何進與十常侍交惡,潘隐擔憂宦官下場,便将潘奉托付給了何進,進入何府。何進死後,樹倒猢狲散,何府的家丁門客人心惶惶,何鹹便将他們全部散去,隻有潘隐和一個婢女留了下來。

  如今這院子裡住着四個人,尹氏、潘隐、那個婢女小翠,還有張遼找來的一個仆婦張嬸,主要是怕小翠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讓張嬸專門照顧尹氏的。

  “張大哥。”尹氏聽到張遼過來,迎出了屋子,蒼白的俏臉上明顯露出幾分喜色,她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鼓起,而神色明顯憔悴了許多,一襲白衣,更顯楚楚可憐。

  事實正如左慈所說,夫婿新亡,她又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沒有安全感,而張遼曾救過她,算是恩公,又是亡夫托付之人,無疑讓她心生信任和依賴。

  張遼看尹氏出來,忙道:“外面天冷,夫人快進屋去。”

  “沒事的。”尹氏微微笑道:“張大哥過來,妾身不出來迎接,太失禮了。”

  張遼搖了搖頭,将将手中的雞蛋和兩隻老母雞交給了一旁的張嬸,笑道:“張嬸,晚上将這老母雞炖一炖,給夫人補補身子。”

  張嬸忙應了一聲,歡喜的拎着老母雞和雞蛋下去了,她不知道張遼的具體身份,但知道張遼在軍隊中,而且地位不低。而張遼一直親切的叫她“張嬸”,她心中很是感激和惶恐,對張遼愈發尊敬,幹活很是盡心。

  潘奉雖然年輕,卻很有眼色,看張嬸手中兩隻母雞掙紮,急忙從張嬸手中接過兩隻老母雞,準備去殺雞炖湯。

  尹氏感激的道:“張大哥能過來就行了,還帶這些東西做什麼?”

  “外面太冷,進去說話。”

  張遼摘下鬥笠,抖了抖雪,交給小翠,看尹氏要過來幫他脫蓑衣,慌忙止住了她:“夫人切莫如此,有孕在身,保重身體,保重身體為要。”

  說罷,自己利索的脫下了蓑衣。

  尹氏被張遼所拒,俏臉微紅,恰在這時看到張遼懷中探出一個黑狗頭朝她咧嘴,不由驚呼一聲,後退兩步,絆到了門檻,向後倒去。

  張遼見狀大驚,急忙探出雙手,一下子攬住了尹氏的腰,将她小心扶住,不過軟玉在懷,那窈窕美妙的感覺讓還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的張遼一下子身子僵住,尹氏發髻青絲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更是沁入鼻翼,讓他不由心跳加快。

  直到尹氏輕呼一聲,張遼才回過神來,慌忙松開手,面色漲紅,神色極為尴尬,耳邊聽着左慈嘎嘎的笑聲,張遼此時真覺得自己那張老臉丢盡了,又生怕尹氏誤會,慌忙道:“這個……意外,真是意外……你信麼?”

  尹氏俏臉也是嫣紅如血,突如其來的意外她也沒料到,張遼今日與呂布一番比試,渾身都是汗味,濃烈的男子氣味讓尹氏心中極為慌亂和窘迫,不過看到張遼那尴尬狼狽的樣子,倒是突然放松了許多,沒想到暴打惡徒的恩公也會害羞,反而覺得有趣,不由噗嗤一笑,抿嘴道:“恩公光風霁月,妾身自是相信的。”

  張遼不由松了口氣,看着輕笑的尹氏,又覺得她妩媚異常,忙轉開了眼神,對尹氏的信任也頗為感激。他畢竟沒有經驗,不知道結婚後的女人和少女畢竟是不一樣的,無論膽子還是性格,都會放開一些。否則若是一個少女,恐怕多半會對他不依不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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