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啊,怕是不行了,咱們先回去吧。”
老人無奈地摸了摸小女娃的丫髻,帶着兩孩子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皇宮。
晃眼間,便過去了十日。
長安城裡越發平靜,城郊的青竹小苑内氣氛卻越發濃重了起來。
因為無論是蘇銀川的下屬還是棠家子弟,在尋找納蘭蓮生的路上,半點消息也沒。
第十一日,蘇銀川整個人無比憔悴的回了來,棠無香眼神沉凝,看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帶她走。”
雖未指名道姓,可是蘇銀川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人是誰。
幾乎是想也未想就直接開口拒絕道:“不行!”
且不說外面仍有無數官府的人在暗中搜查他們的下落,就算皇上已經放棄繼續追殺他們,他也不可能讓一個連臉都沒看過的陌生男人帶走蘇傾予。
可是……他哪裡是棠無香的對手,更何況他們的處境本就處于劣勢。對方三兩句話就說的他啞口無言,可他仍舊緊咬住下唇,執拗地守在一邊不願開口答應。
許是看他可憐,也或許因為别的什麼,一旁的棠無香斂起一身咄咄逼人的冰冷,嗓音恢複如常道:“我帶她走是為了救她,她再這樣睡下去,七天内必死無疑。”
“你不是說隻有納蘭蓮生能夠救她嗎?現在這樣,你又如何救她?”
“我隻是說納蘭蓮生一定能夠喚醒她,除此之外,還有第二種方法,隻是我擔心她醒來會怨我才沒提及而已。眼下情勢所迫,也容不得我選擇了。”
“什麼方法?”
不是蘇銀川羅嗦,是因為蘇家也就隻有這麼幾個人了,他實在放心不下。
“締結王族血咒,成為天秦右相。”
蘇銀川一下子愣住了,雖然不明白“王族血咒”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卻知道“天秦右相”代表着什麼。眼前這個自稱是當朝右相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不僅不揭發他們這些朝廷罪犯的容身之所,而且現在還要讓蘇傾予去接替他的位置,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
莫不是在開玩笑?
然而棠無香帶着面具,無法從其面上的表情去窺探去心思,隻是在與其對視間,他竟從那雙眼眸裡看到了滿滿的嚴肅和認真。
“對方是說真的”這個想法立即盤旋在腦海裡,可是很快他又糾結起另一個問題。蘇家被皇上下令抄的家,或許陷害蘇家的人另有其人,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其中皇上起的作用也很大,畢竟這場拙劣的陷害戲碼,他不信皇上看不出來,不過是借題發揮
而已。
當今皇上與蘇家子弟可是有着滅門之仇啊,若叫蘇傾予成為右相,假如她是醒着的,會同意嗎?會不會痛苦難當?
這樣一想便更加猶豫起來,就在這時,不知何時來的江芷婉踏進了房門道:“我同意,請大人帶蘇蘇走吧,隻盼望大人能夠多照顧一點蘇蘇,這孩子真的……很不容易。”說着話音裡便染上了幾分哽咽,她自顧來到床邊看着躺在那裡已經睡了很久的小人兒,忍不住擡手輕撫那張脆弱無比的臉低喃:“蘇蘇啊,你再不醒,蘇家滿門冤屈,誰去
洗白?醒醒好不好,娘真的……好想你!”說着便落下淚來,她伏在蘇傾予身上恸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