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知道她是女子,說這話還情有可原,可她眼下是男裝,對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擡眸去觀察他的臉色,見無異常這才放心,于是轉移話題道:“殿下遲遲不去西北報道真的沒關系嗎?”
“傾予是在趕我走?”
“……不。”
“那傾予是在擔心我?”
“……不。”
“那傾予可是不舍?”
“……”
蘇傾予最後隻能面無表情的看着鳳宸珏來表示她真的沒有别的意思,隻是順口問一句而已。
暗道她以前怎麼沒發現,眼前的人這樣厚臉皮,明明前不久在宮裡時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冰山臉,怎麼這一出宮,轉眼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可是後者見她這樣一掃剛剛的苦悶沉郁,彎起眸子笑了起來,清爽的笑容和兒時那一笑重疊在了一起,蘇傾予頓覺心裡一軟,也不由彎了彎唇角。
或許對方性子本就不似宮中所見那般冰冷,或許她和鳳宸珏确實能成為好友也不一定。兩人吃過晚飯後,蘇傾予疑惑問鳳宸珏,怎麼知道那個面具少年是蓬萊仙島的人,後者對她說,下次看見有人使用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就遠遠避開,那是仙蹤影步
,隻有蓬萊人才會。
眼下蓬萊仙島既然已經派人出來殺她,想必後續還會派人出來追殺雲雲。
然而在告知她為何知曉面具少年的來曆後他便對此隻字不言,不知是為了減少對她的壓力,還是在避諱什麼東西。蘇傾予心中卻另有疑惑,那少年明明說了自己不是九禁中人,可為何卻會蓬萊身法?壓下心底的迷惑,後來人二人又聊了很多别的東西,至于銀翹為了不打擾二人,很自
覺地帶上無心坐在洞口守夜。
雖說不過短短一夜時間,但是兩人之間卻不如原先那樣生疏。蘇傾予驚于鳳宸珏小小年紀居然懂那麼多東西,無論是天文地理還是各國風俗,他都能說的上來,而鳳宸珏也被蘇傾予的一些奇思妙想所折服,直到深夜兩人都毫無睡意
。
最後還是鳳宸珏強制蘇傾予睡覺的,他知道後者身上有傷,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而他則斜倚着石壁睡在蘇傾予身邊。直到聽見蘇傾予淺淺的鼾聲,他才再次睜開眼睛,目光深深地注視着躺在草堆上臉色蒼白的小人,見其眉心微蹙,不由伸手搭在她的腕上,将己身的靈力輸送到蘇傾予體
内,替她修複經脈。
早在之前他就用靈力探查過,發現蘇傾予體内經脈受損極為嚴重,想來是那日失控召喚那隻白鳳時,經脈承受不住造成的,所以後者雖然醒了,可是行動卻很困難。
明日必須得離開了,他想在那之前,最後幫她一點。
本來還想多留幾日,隻是彥博揚的觸手已經伸進了西北,若是他遲遲未到涼臨,怕是到時候彥博揚又得鬧出點什麼幺蛾子來,到時候就是父皇想護他都難。睡夢中的蘇傾予本來渾身發涼,又冷又疼的感覺令她忍不住皺眉,昏昏沉沉間忽然感到一陣暖意,下意識地朝鳳宸珏靠攏了幾分,眉心舒展開便睡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