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海軍顧問團從海口基地向白沙出發了,單人雄接到這個消息,一連串命令下達下去,前線的學五軍所屬各部隊登時進入了臨戰狀态。然後,法國人前腳剛剛抵達白沙,下一刻就被他派人接去了前線。
因為日軍在東南亞一帶的嚣張表現,特别是鼓動當地土著與殖民政府對抗,讓東南亞的歐洲殖民者遭到了許多非人道的對待,法國人出于自身安全考慮,對前往前線觀摩學兵軍和日軍之間的戰鬥其實是有抵觸心理的,就怕日本人打瘋了會讓他們受到bō及遭了無妄之災。所以雖然李鐵書一再向他們保證絕對沒有安全問題,但是法國人在抵達前線以後臉sè依舊很不好看,不少人甚至下意識的放慢腳步豎起耳朵,就怕聽見炮彈的尖嘯聲。
法國人謹小慎微的表現,讓單人雄為首的學五軍高級軍官們無不啞然失笑――這些法國人膽子也忒小了些。簡短的寒暄過後,單人雄有意給法國人一個震懾,看了看手表以後直接下達進攻命令,然後邀請德古:“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小夥子如何殺敵!”
德古吓了一跳,趕緊拒絕道:“在這裡看看就行了。”
盧萊也道:“不是有望遠鏡嗎?在這裡看是一樣的。”
法國人堅持不上去一線,其實正好了了單人雄一個心思,他和李鐵書對視一眼以後,便邀請法國人登高,以便能夠俯瞰戰場。
一紅一綠兩顆信号彈升上天空,下一瞬“滴滴答”的沖鋒号吹響了,大約兩個旅的學兵沖出了戰壕向日軍陣地沖了過去――“哒哒哒”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登高以後,德古等人從望遠鏡裡看清了日軍的防禦情況,不禁疑huò的問道:“日軍的防禦體系很牢固啊?這種情況下不需要進行炮火準備的嗎?”
德古等人雖然是搞海軍的,但對陸戰也不是一無所知。又有人問道:“為什麼不發動空襲呢?這種程度的防守,單憑步兵難以攻破的吧?”
“轟!”不遠處傳來一聲爆炸,卻是一顆手榴彈爆炸開了,煙霧散開,幾十個學兵英勇的沖了上去――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一場有點怪異的戰鬥。
小泉敏一郎、山本五十六、米内光政還有東條英機等人雖然都知道第四師團在海南島的存在很有問題,但是并不知道具體情況。而因為澤田茂煞費苦心的修建了偌大規模的防禦工事群,所以他們便普遍産生了這樣的觀念:第四師團再不行,憑借如此牢固的防禦工事,守成總沒有問題吧?
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呢?
德古等人絕想不到,現在發生在他們面前的這一場戰事,徹頭徹尾就是學兵軍和第四師團合演的一出戲――且不說學兵軍通過“偷天換日”計劃已經給大阪師團中低層軍官來了個大換血,就是沒有這一因素存在,大阪第四師團除了順着學兵軍的意圖走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學兵軍突然“翻臉”在第四師團的小鬼子們看來,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如果德古等人此前有乘飛機巡視整個日占區的話,他們會驚訝的發現,向來以英勇善戰著稱的日本人,此時他們絕大多數居然都變成了農夫。
第四師團的鬼子淪落到這一步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補給越來越少,為了不至于餓死,他們中大約一半的人不得不放下槍拿起鋤頭自己開墾荒地種田。不得不承認,日本人還是tǐng勤勞的,這不,一年半左右的時間,他們居然愣是在瓊西南沿海地區開墾出了幾萬畝的良田,而且居然還養起了雞鴨豬羊……
第四師團的鬼子,無論是中低級軍官還是底層士兵,其實都已經習慣了和學五軍“和平相處”的日子,最具諷刺意味的是,其中一些靠走sī發家升官的家夥,居然将家眷接了過來一起生活。
海南島上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戰争了,乃至于不少鬼子的三八大蓋都上了鏽。于是當學五軍突然翻臉表現出敵意的時候,不少鬼子還以為這是“中國朋友”在開玩笑呢,居然還傻傻的跑過去專門向“中國朋友”求證此事。
“中國朋友”都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于是他們一個個滿懷悲憫的告訴自己的“鬼子朋友”:“這是真的,歐陽總司令下命令了,要将你們驅逐出去。那誰誰,我警告你啊,到時候真打起來你可别發傻,能跑多遠跑多遠!”
第四師團中,幾乎百分之八十的鬼子都有“中國朋友”,好嘛,澤田茂還不知道學五軍準備對第四師團動手呢,下面的部隊卻傳瘋了,然後等他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因為有這個前奏,所以在法國人看來,這一仗實在是太神奇了:面對那麼堅固的防禦工事,學并軍既沒有組織轟炸也沒有進行炮火準備,居然僅僅憑着幾千手拿步槍的學兵就将日軍擊敗了。
槍聲一響,日軍嘩啦啦的就從工事裡面沖了出來――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法國人還吓了一跳,然後發現他們的前進方向是南邊,登時集體無語了。
在東南亞打得荷蘭人和英國人屁滾尿流的日本人對上學兵軍的時候居然不戰而逃?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眼看着第一面學兵軍軍旗在日軍陣地上升了起來,然後是第二面,短短一刻鐘時間,日軍就先後放棄了兩道防線,德古先是瞠目結舌,然後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會,放下望遠鏡問李鐵書:“李副總司令?您确認對面的真是日軍?”
李鐵書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回答:“如假包換!”
德古淩亂了,結巴道:“可,可是,這,這,這也太,太不太不可思議了!”
單人雄咳嗽兩聲壓下心頭的笑意,同樣正sè道:“我說過的,這部日軍已經被我們打怕了!”
“可,可是,那,那麼堅固的陣地啊――”盧萊道,他也淩亂了。
“老實說我也覺得奇怪,難道說日本人準備放棄了?”李鐵書道。
單人雄裝作身形一震若有所悟,然後大聲傳令:“給我接瓊中空軍基地,讓他們派一架偵察機偵察一下。”傳達完命令,他向法國人發出邀請:“先生們,我們去最前沿看一看吧,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德古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以後,他們便踏上了第一道日軍防禦陣地。在幾個團結旅學兵的護衛下,德古一行人下去坑道,認真的查看一番,疑huò更大了:“多堅固的地下防禦工事啊!奇怪,日本人為什麼要直接放棄呢?”
第四師團打仗不行,搞土木建設卻是一把好手,所以他們挖掘出來的地下防禦工事無論是牢固xìng還是實用xìng都相當不錯,這也就難怪法國人會有這樣的疑問了。
一刻鐘以後,這個疑問似乎得到了解決。單人雄接到一份電報以後告訴德古等人:“看來日本人真的準備放棄這裡了,我們的偵察機發現他們正在八所港一帶登船――傳我的命令,全速出擊,務必要将他們留下來!”
“是!”一個參謀大聲應着,然後拿起話麥呼喊起前線部隊來――如果德古等人真的前往一線的話,他們或許能夠解開此戰的神秘面紗。
鬼子當然是真鬼子,不過卻與他們道聽途說的那種屬于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整個戰鬥過程的話,那隻有兒戲這兩個字。
對于學五軍的學兵們而言,他們其實是希望轟轟烈烈的打一場的――自來到海南島以後,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和日軍打了一仗,還留在海南島的學五軍的學兵們居然就再也沒有開過葷。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在以軍功論英雄的學兵軍,雖然貌似安全系數大大提高,可同時也意味着無論是獎金還是晉級速度都要比兄弟部隊弱上一截――這是有志于當将軍的每一個學兵都不願意面對的。
可是這仗還真沒法打,倒不是他們心慈手軟,而是對方根本就不抵抗。
這邊廂,學兵軍才沖上日軍第一道防線工事前的開闊地呢,那邊就探出一面白襯衫做的白旗來:“某某兄弟,千萬别開槍啊,我們馬上就撤!”
“奶奶個熊,誰是你兄弟!”
“是是,你們是大爺!我們是孫子!請再給我們五分鐘――”
第四師團的鬼子在海南島還是有收獲的,漢語進步不小,雖然聽上去很有些别扭,但是至少不妨礙他們表達出心中的意思。
學兵們不耐了,吼道:“五分鐘?我們長官在後面看着呢,三分鐘!***,老子槍裡這回裝的可是真子彈!”
以前為了配合第四師團取得“戰績”,學五軍沒少搞用空包彈進行有償抵抗的事情,小鬼子一開始還抱有幻想,以為可以繼續用金錢買平安呢,後來接到上面長官的嚴厲警報,他們才知道這回學兵軍是動真格的了。
喊話的鬼子腦門上汗立刻下來了:“是,是,三分鐘!”然後對身邊其他鬼子喊道:“快點快點,學兵大爺隻給我們三分鐘!”
鬼子們倒也想快,奈何九二式重機槍的支架固定得太死,他們越是緊張,手腳反而越使不上力,于是,隻聽見一聲槍響,衆鬼子心頭一凜,然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生生的将支架連同機槍從混凝土裡給拔了出來。衆鬼子摔了個四腳朝天,随即顧不得背上傳來的疼痛擡起機槍就跑,那個打着白旗的跑出幾步還不忘回頭招呼一聲:“某某桑,可以了!”
第四師團的鬼子不禁膽小而且極其貪财,因為這些家夥什麼都敢賣,澤田茂沒辦法,隻好讓手下将九二式重機槍的支架澆在混凝土裡,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老毒物:感冒貌似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