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昌、白流蘇、柳大楷、齊明浩、卞經道、陳溫布、遊小蓮以及白流蘇麾下的三個旅長相繼走了進來,等人到齊以後,歐陽雲将手上的煙蒂揿在煙灰盒裡,掃視衆人一眼問道:“在座有認識張靈甫的嗎?都說說,你們是什麼看法?”
三個旅長都是歐陽雲從太平洋艦隊的中層軍官中選拔出來的,随白流蘇過來的學三師的三個旅長被充實進了柳大楷的基地警衛司令部,這三個旅長都曾經在美國海軍陸戰隊接受過培訓,此時正好用來輔助白流蘇組建海軍陸戰隊。
顧戀雲的回歸,讓白流蘇得以從不熟悉的諜報等事務上脫身,恐怖的個人戰力加上已經嶄露頭角的指揮能力讓她成了海軍陸戰隊軍事主官的不二人選,這又開創了中**事史上的一個先例――一個全新的軍種居然在一個女人手上誕生了。
“我同意吉總的判斷,這是一個陰謀,”姜黃永首先表明态度:“老蔣太沒肚量了。美國人務實,知道在東南亞隻能依靠我們抵抗日軍攻勢,所以羅斯福總統才會邀請小長官而不是他參加開羅會議。這是美國人主動做出的選擇,我們隻是被動接受,他不能因為這個就煽風點火擾亂國内政局。這個計劃萬萬不可實施,否則的話萬一這些人掌兵以後将部隊朝國統區一拉,我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以為值得一試,”陳師昌緊跟着發言,他看着歐陽雲道:“不管他們是真心投靠還是心懷鬼胎,以我們學兵軍的建制情況,都可以将隐患消弭于無形中。軍事主官位置可以給他們,但是連營指導還有政治主任必須是我們學兵人。”
學兵軍名義上是軍閥武裝,實則上除了歐陽雲以外,其他各級軍官對部隊的掌控權都相當有限。學兵軍分工明确,軍事主官隻抓訓練、制定戰術戰略;政治主官則負責後勤、文化教育、思想動态等形而上的東西。政治主官雖然是軍事主官的下屬,但是他們同時又享有對軍事主官的監督權。兩相制衡,加上有嚴肅的軍紀做保證,就避免了軍隊成為私人産物的可能。再加上軍隊隻有戰時才具備一定的戰區地方事務權宜處置權,這就讓那些野心家難以培植忠于個人的地方勢力,等于直接掐斷了他們成長為軍閥必須的兵源和财源。
反觀重慶政府,老蔣之所以遲遲不能統一全國武裝,意識形态不相容是一回事,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一些将領将軍隊完全視作個人财産并借助武力的幫助壟斷了駐地地方事務,與地方勢力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于是他們可以憑借軍隊和各方勢力讨價還價,反而讓老蔣束手束腳不敢輕易動他們。
歐陽雲剛才沉思了那麼長時間,姜黃永相信他已經有了決斷,見陳師昌和自己的意見相左,他也沒有立刻反駁,隻是問歐陽雲道:“小長官,您認為呢?”
“我同意師昌的判斷。張靈甫可是一員猛将,你們别不服氣,如果大家條件相同,真打起來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記錄!”
鑫寶趕緊凝神傾聽。
“吉總、蔣老、李副總,可以按照既定計劃行事,但這些軍官的任命隻限于軍事級主官。另,所有人必須參加最少為期一月的學習班,請吉總和李副總親自授課,要讓他們盡量熟悉我軍的戰術特色并認同我軍的建軍理念,後一條可以徐徐圖之……張若是有意,可請他來卡拉奇,海軍陸戰隊也要擴編,正需要補充大量軍官。”
拟完電文,歐陽雲對陳師昌道:“過幾日我就會前往卡拉奇,你要抓緊反潛實戰訓練,小泉敏一郎在新加坡的造船廠已經形成規模了,馬六甲海峽也已經被他們疏通,我們要嚴密防止日軍的潛艇偷襲!”
陳師昌站起來道:“是!”
歐陽雲轉向白流蘇:“流蘇,盡快組建一支教導隊,六月底之前,海軍陸戰隊必須擴充到一個軍三個師的規模。”
白流蘇點了點頭。
歐陽雲再次轉向陳師昌,叮囑道:“對法國人不要一味忍讓,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鬧事,你直接找德古。”
法國海軍志願軍來到卡拉奇以後,一開始表現還不錯,但是随着他們被補入重要的崗位,一些法國人變得驕狂起來。誠如德古和山本五十六還有金上将所言,海軍不比陸軍,學兵軍這隻陸上猛虎要想變為海上鲨魚,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太平洋艦隊是按照歐陽雲制訂的借鑒于那個時空的戰術戰法來訓練的,和現時代海軍作戰理念相比太超前了,這讓法國人相當不以為然,越發認為中國人搞海軍不行,也就變得越發驕傲起來。偏偏,太平洋艦隊的一些關鍵技術兵種目前隻能由法國人來做,所以陳師昌隻能選擇忍氣吞聲以保證盡快偷師成功。
德古到了卡拉奇以後,表現得還比較配合,陳師昌便點點頭。
散會之後,歐陽雲将陳溫布留了下來。陳溫布,中美混血,是顧戀雲從美國海軍撬的牆角。他三十歲出頭,身材高大、皮膚很白、一頭金發,如果不是眼珠是黑的,那就是很标準的一個西方人。
“溫布,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歐陽雲開門見山的說道。
陳溫布穩穩的站着,雙目炯炯的看着他。
“太平洋艦隊必須控制在我們自己人手上,我希望你能夠發動關系多找些華僑回來。”
缺乏軍官并不僅僅是陸軍的問題,空軍和海軍同樣存在,其中海軍尤甚。歐陽雲來以為法國志願軍的到來可以緩解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卻不敢抱予厚望了。中國積弱太久了,在西方列強眼中早就成了野蠻落後的代名詞。這不是短時間就能改變了,考慮到大戰在即,而海軍能否給力将直接影響到中國的戰後利益,歐陽雲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自家人比較可靠,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往了美國。
陳溫布點頭:“總司令,我盡力。”
陳溫布走了以後,歐陽雲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世界地圖陷入了沉思。
能獲邀參加開羅會議确實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聽了顧戀雲的分析以後,歐陽雲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政治和外交是歐陽雲的短闆,也是學兵軍的短闆。學兵軍因為軍事上的強大早就已經跳出了南方三省這個圈圈,問題來了,學兵軍上下皆沒做好準備從國家的高度去處理自身和外部事務,政治和外交人才的缺乏一下子便變得突兀起來。
“難道我的宿命就是個小軍閥?”歐陽雲這樣想着,揉揉太陽穴發出了一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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