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薩滿剛被叫醒時,還一臉茫然,睜開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早上被人叫醒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他的眼神都沒有聚焦。
“哎,大嘴巴,該醒醒了。”石源站在平台上看着迷糊着的大嘴喊道。
“啊?”大嘴尋着聲音望去,平台之上竹牆後面,一字排開站着七八個人。
大嘴騰的站了起來,揉揉眼睛,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毛頭小子,張口問道,“你就是石源嗎?”
石源點了點頭,反問道,“赤木和巢昨晚沒來嗎?快點讓他們來,趕時間?”
“嗯?”大嘴薩滿有點懵了,每次和其他家族起了沖突,那些家族都是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次這個樹葉家族是怎麼回事兒,回過身對旁邊的一個族人說道,“你去把赤木他們給叫來。”
那人領命走了,大嘴薩滿才再次擡頭看向平台,眼睛裡露出狠毒的神色,“送死都這麼着急,昨晚上是你吧,别着急,有你求饒的時候。”
“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麼?哈哈。”石源嘴上在裝糊塗,不過他揮舞的動作和表情,完全在告訴大嘴,抽的好過瘾呐。
哪受過這種氣的大嘴,惡狠狠的指着石源說道,“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也會把你扒皮抽筋。”
旁邊的刺氣不過,拿起弓箭想射他,不過被石源制止了,他笑了笑說道,“希望你被我抓時,千萬别求饒,如果你敢求出一個字,我就在你身上紮個窟窿。”
如果沒有規則,石源可能會怕他們,誰知道這裡有隻要誅殺族長沖突就會結束的規定,這對石源來說,有了弓箭和伊娃,就像給他安了一個作弊器。
甬道上的人已經全部醒來,睡獸皮的把獸皮卷了起來,睡枯草的直接往旁邊一扔,這些人看起來一點不像剛睡醒,反而有點興奮。
而石源這邊的人,表情嚴肅,嚴陣以待。
因為沒有竹子了,就把剩餘的樹枝子,竹片子之類的都堆到了竹牆的入口處,隻留一個人側身才能通過的通道,所以想登上平台,就必須要先把這些東西清理掉才行。
這些都是石源出的損招,雖然這個世界的沖突看起來像過家家,但石源也不願意有所遺漏,萬一真沖進來,搞不好他真會被人打死,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了。
雙方各自準備,時間過的飛快,沒多久,赤木帶着巢來了。
看到平台的布局,赤木皺起眉頭,瞟了一眼大嘴,低頭和巢小聲的說着什麼。
巢聽罷擡頭看着那些竹牆,冷笑道,“不用,赤木,你膽子太小了吧,他們就四五個人,這些破爛還能擋住我嗎?”
赤木見巢竟不以為然,歎了口氣說道,“你看見那個入口了嗎?隻有從那裡才能進去,我承認你勇猛過人,但你能杠住他們四五個人一起攻擊嗎?”
巢聽不進勸,一擺手不服氣的說道,“行了,赤木,我發現你就動動嘴皮子行,打架這方面你不在行的,我要是沖進去了,咱們族人也就跟着進去了。我也就多挨他們幾棍子,那又如何。”
見巢還是不聽他勸,赤木也沒辦法,隻好說道,“好好好,你願意怎麼搞就怎麼搞吧,我不管了。”
說完,赤木走到靠近山體的一側,抱着手靠在那裡,也不說話冷眼看着。
巢瞥了一眼赤木,大踏步向前走去,沖着平台之上高聲呐喊,“呔,上面的人聽着,我是赤目部落熊族族長巢,今天我要和你們,不-死-不-休!!”
石源見巢說完後,也高聲回複道,“下面的人聽着,我是樹葉家族的族長石源,今天我要和你們,不-死-不-休!”
這些過程昨晚苗巴講述過,說這些不是在告知對方,那是在啟禀蠻神。
這個時候的一般家族都會挑本家族最勇敢也最勇猛的戰士來當族長,不像石源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人。
石源這番話說出之後,就聽到半空亮起一道閃電,“咔嚓”一下劈到了鼻兒山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雲,在半空中不停的翻滾湧動,很快籠罩住鼻兒山上。
帶着易族和魯村的人還在往山上爬的李小虎看到黑雲後,仰天長歎了口氣,“唉,可惜了。”
他的這話像是在述說,又像是在自語。
旁邊站着的麻根也是長長的呼了口氣,說道,“是啊,可惜了。”
“我們走吧,快點離開黑雲的範圍。”李小虎看了一眼痦子山方向,轉身繼續往前走去,心裡默默念叨,“石源,下一世再見吧。”
其他人看着越來越近的黑雲,都快速跟在李小虎後面,往前趕去。
鼻兒山也有很多家族的人,也都離開族洞,向鼻兒山外跑去,當然,也有人沒有離開,黑雲籠罩的地方,會使人打噴嚏,流鼻涕,體質不好的人說不定會死去。
這也算是一種曆練,逃出鼻兒山的人不會得病,但也會讓人瞧不起,雖然不會太過影響在家族的地位,但背上膽小的稱号是跑不了的,有一點例外,有正當理由離開的另當别論。
沒選擇離開的,如果熬過去後,身體反而會更加強壯,所以留下黑雲下的人一般都很強壯,鮮有體弱者留下。
閃電過後,甬道上所有赤目部落的人,眼睛都開始變的血紅,像是失去了思維,整齊的站在一起,嘴裡發出,“吽吽……嗬嗬……”的聲音,身體也随之扭動。
石源扭頭恐怖的發現木枝黑果他們,也和赤目部落的戰士一樣,嘴裡發着“吽吽……嗬嗬……”的聲音,身體也随着音節擺動。
這些人就像鬼上身,有點像跳大神的感覺,石源懵了,這鬧啥呢?說好的戰鬥場面呢,說好的不死不休呢?
其實石源并不知道,在赤目部落的本部,包括他們外出打獵,采集的那些人,也都一同放下手裡的東西跟着跳了起來。
這是一種心靈感應般存在,所有人的動作整齊劃一。
他們越跳越快,最後全身顫抖,大力的吼叫着,“哈嘿!哈嘿!哈嘿!”
三聲過後,這些人才神魂歸位一般停下動作,他們的眼睛卻依然血紅,甬道上的人,包括赤木,齊齊的看向巢,而樹葉家族所有成員,八男五女全都看向石源。
外出打獵,采集的那些人則血紅褪去,恢複了正常,繼續去做原來正在做的事,如果不是一圈被踏平的茅草,還在述說剛才的事情,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