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日寇數十架九七式戰機沖向天空。

　　它們迅速爬升，目标是占據六千米高空。

　　零式最高隻能升五千米，這樣的話，它們就有高空優勢。最大的優勢是零式打不到它們，它們有卻能打得到零式。

　　同時，松井石根也接到電報，他興奮起來，忍不住高聲說：“好，好，嶽鋒上當了。”

　　土肥原賢二、進藤少将、堀越二郎也認為“雄起團”飛行營中計，均是大笑起來。

　　堀越二郎大聲說：“再次告訴指揮官，零式最大的弱點是實用升限低，隻有五千米。升到六千米，零式就無可奈何。”

　　進藤少将道：“他們隻有三十一架零式，我們派出一百四十多架九七式戰機，輪流與他消耗。這次比的不是子彈，而是油料，所以，車輪戰必勝。”

　　松井石根笑道：“嶽鋒再厲害，也有失算的時候。傳我命令，按照計劃，死死纏住‘雄起飛行營’，逼得他們耗盡油料。”

　　參謀迅速去下達作戰指令。

　　土肥原賢二冷靜下來，沉吟片刻：“将軍，嶽鋒極其狡猾，雖然人在重慶，但還是可以遙控指揮。鑒于他一向的狡猾，我覺得他的戰術不可能如此簡單。”

　　進藤少将問：“他還會有什麼戰術？他手上的牌就這麼多，隻有三十二架零式，能玩出什麼花樣？”

　　堀越二郎笑道：“難道他能變成六十四架零式？不能，隻有帝國，才能生産越來越多的零式。”

　　土肥原賢二道：“重慶，還有他們的飛行大隊，雖然蘇國的戰機回國，但還有一百多架戰機，兩架零式，五十多架九七式戰機，還有霍克等機型。”

　　松井石根笑道：“就算如此，我們還有艦載機可以應對。就算他們加入對南京機場的襲擊，我們仍然占到上風。天空，不比陸地，有很多計謀無法施展，嶽鋒再狡猾又能怎麼樣？”

　　進藤少将、堀越二郎均是點頭。

　　土肥原賢二總覺得不對勁，苦苦思索起來。

　　通訊參謀快步走進來：“将軍，南京機場來電。三十一架零式到了，但埋伏在雲層後的九七式戰機被發現，他們采取‘誘逃戰術’，假裝撤退。我方戰機迅速追擊，牢牢占據高層，處于不敗之地。”

　　松井石根哈哈大笑：“必勝，必勝！”

　　進藤少将調侃堀越二郎：“你的戰機，有緻命弱點啊！”

　　堀越二郎不服：“如果九七式一直追，失敗的一定是他們。”

　　土肥原賢二道：“不對，不對，太順利了。松井君，他們會不會是聲東擊西？‘雄起飛行營’進攻南京機場，隻是佯攻，實際是高志航大隊進攻徐州那邊，将那邊的機場摧毀？”

　　松井石根想了想，斷然道：“雖然有可能，但隻是可能。戰争就是冒險，今天，我們就把寶押在這一邊，與‘雄起飛行營’死纏到底，徹底将他們纏死！”

　　戰争就是賭博！

　　土肥原賢二點點頭，不再多說。

　　松井石根得意地說：“來來來，我們下下圍棋，吃吃壽司，喝喝清酒，等待勝利的消息吧。”

　　……………………………

　　此時，喝酒的人還有嶽鋒與科恩。

　　這一回，雙方是随意喝，不拼了，因為科恩服了嶽鋒的，他是酒神，對方就是酒聖。

　　他萬萬沒有想到，嶽鋒勝在西紅柿汁上面。

　　兩人喝了一輪，徹底放松下來，無話不談。

　　科恩就問：“上校先生，聽說，你預測德國明年進攻我國，對嗎？可是，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應該在43年開始侵略。”

　　嶽鋒暗忖：你們的國家正在大清洗，主要注意力不在德國方面，情報出現錯誤是自然的。現在，無論他如何說，對方都不會相信。因為，他是一個人，對方是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就像他是一棵樹，對方是一座山。

　　一棵樹，一座山，沒得比。

　　他淡淡一笑：“科恩先生，讓我們拭目以待。你是了解我的，隻要我說出去的話，就會實現。”

　　科恩點點頭：“不錯，這是莫斯科同意與你做生意的原因之一。在華夏，你是戰神。我想問一問，如果蘇德交戰，誰勝誰敗？”

　　嶽鋒淡淡一笑：“毫無疑問，蘇國勝，但過程十分痛苦。戰争的過程，就像華夏衛國戰争一樣，先是一敗塗地，潰不成軍，成建制的部隊被俘虜，簡直看不到任何希望。”

　　科恩不信：“不可能，完全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少将同志，任何侵略戰争都是這樣的。因為侵略一方的準備永遠比被侵略一方要充分數倍，同時國力也肯定更強，否則對方怎麼會侵略呢？”嶽鋒淡淡道。

　　科恩苦苦思考。

　　嶽鋒繼續說：“所以，被侵略的時候，不必悲觀失望，但你們緩過神來，就會慢慢占據主動。在這之前，所有的鮮血、犧牲的生命，所有的潰敗、所有的城市被占領，甚至所有的投降，都是有價值的。”

　　科恩愕然：“為什麼說投降是有價值，這不是叛國嗎？”

　　嶽鋒笑道：“投降是叛國，是可恥的，被釘進曆史的恥辱柱，叛徒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這個毫無疑問。但對待戰争，要站在曆史的高度看。”

　　“曆史的高度？”科恩沉吟起來。

　　嶽鋒繼續說：“就以東北軍不抵抗為例，這本身就是背叛，對華夏造成極大的惡劣影響。可對倭國有沒有影響呢，有，這促使他們對華夏誤判，認為華夏軍隊都像東北軍一樣，不堪一擊。于是，悍然發動全面戰争，這必将使他們陷入戰争的泥潭。武漢戰争一過，他們的進攻态勢就會停止，進入僵持階段，最後，就是華夏的反攻。”

　　科恩沉默不語，良久，他問：“上校，你認為蘇國會死亡多少人？”

　　嶽鋒舉起兩個手指。

　　科恩問：“二十萬？”

　　嶽鋒搖搖頭。

　　科恩眼睛睜大了：“二百萬？”

　　嶽鋒還是搖搖頭。

　　科恩慌了，額頭冒汗：“你是說，兩千萬？”

　　嶽鋒點點頭：“不錯，與你們大清洗的人數差不多。”

　　科恩猛地站起來，瞠目結舌，再也沒有心思喝酒，隻是沉默，沉默……

　　兩千萬，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在一戰，俄國也不過死亡一百七十多萬。

　　如今，死亡在十倍以上，實在是不可思議。

　　嶽鋒拍拍科恩的肩膀：“少将先生，從曆史的高度看，戰争是必須的，這是森林法則。雖然我不喜歡，十分厭惡，但這是發展的必然，沒辦法的事。有一點可以肯定，每一次反侵略，當事國都會出現一次大發展。蘇國如此，華夏也如此！”

　　他舉起酒杯：“華夏必勝，中華必興，神州一定重新站在世界之巅！”

　　一飲而盡，幹脆利索。

　　這時，通訊官急步走進來：“報告上校，鬼子戰機對‘雄起飛行營’實施車輪戰，陸天營長帶着兄弟們連打邊往後撤退，已離南京機場一百公裡。”

　　嶽鋒果斷道：“告訴高志航、諾娃，出擊，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