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守義決定使用“添油戰術”,派兩千人到秘密小路入口,一旦朱永盛等人傷亡慘重,就将兵員派過去增援。
胡大明覺得這不是好辦法,與團長的戰鬥策略不符合,但目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有同意。
何小武果斷地說:“團長說過,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就必須死拼。這種拼死戰鬥,臨場指揮相當重要。我和胡大個,去與朱永盛彙合。”
霍守義知道隻能如此,道:“何上尉,胡上尉,一定要保重。如果事不可為,我允許你們先行撤退。”
胡大明哈哈大笑:“不放棄,不抛棄!‘雄起團’的軍官是不會抛棄兄弟逃跑的。”
何小武堅定地說:“霍師長,我們‘雄起團’是骨頭最硬的華夏部隊,拼命的時候一步不退,寸士不讓。一句話,人在陣地在。”
說罷,胡大明、何小武大步離開。
參謀迷惑地說:“師長,我聽說,‘雄起團’一向都是以巧打為主,從不硬拼。這一回,他們要拼命了。”
霍守義道:“打仗哪有不拼命的?巧打也是拼命,隻不過拼得巧妙而已。”
參謀歎息道:“這一回,不僅僅是拼命,而且是死拼!”
霍守義大聲道:“告訴兄弟們,本師長就在他們身後。人在陣地在,霍某人與兄弟同在。最後一個守在陣地的,一定是霍某人!”
參謀高聲道:“最後一位為師長擋子彈的,一定是本參謀!”
這時,秋山勇夫帶着三千多人,沿着秘密小路,謹慎行進着。
所謂謹慎,是派出排雷小隊進行排雷,路邊,路中間,甚至是山腰,都查。聽說,連山腰都檢查,是土肥原賢二傳來的情報,他的虧不能白吃。
同時,凡是可疑處,都用擲彈筒轟擊,用機槍掃射!
秋山勇夫驚訝地發現:根本沒有地雷!
田野少佐也非常不解:按道理,鐵天柱最喜歡用地雷。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加倍小心。
如此一來,行軍速度慢了下來。
且說,在秘密小路陣地上,朱永盛正指揮戰士們設置假陣地。
陣地雖說是假的,但戰士們挖的戰壕有模有樣,除了沒有“鬼王洞”,與真陣地沒什麼兩樣,而且,深達一米八。
假陣地與真陣地之間,相差一百五十米,像兩條平衡線。
獨臂營長老鄭不明白,問:“朱長官,不就是假戰壕嗎?為什麼要挖一米八,不是浪費嗎?”
朱永盛笑道:“這種假陣地,是我跟團長學的。它是假,但作用不比真戰壕差。”
老鄭懵懂了:“假的就是假的,起迷惑作用,還有其他用處?”
朱永盛道:“你看,假陣地,剛好處在秘密小路中段。這個地方,是個開闊地。鬼子從小路沖出來,肯定會沖進假陣地,進入戰壕。他們要繼續進攻,就必須爬出戰壕。”
老鄭眼光一亮:“我們的真戰壕在一百五十米處,他們爬的話,肯定是手腳并用,無法開槍,而我們好整以暇,打活靶。”
朱永盛笑道:“正是如此。”
老鄭想到另一個問題:“可是,他們以戰壕為陣地,向我們開槍怎麼辦?”
朱永盛嘿嘿一笑:“你想啊,鬼子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一米八,他們如何射擊?”
老鄭哈哈大笑:“這就是戰壕為什麼要挖一米八的緣故,朱長官啊朱長官,你真是太狡猾了。”
朱永盛道:“我們在戰壕中埋設地雷,等鬼子跳進戰壕,先炸死他一批再說。”
老鄭不得不服:“朱長官,你的确有本事,我服。”
朱永盛笑道:“哪有,都是跟團長學的。”
老鄭道:“學到了,就是你的。”
戰壕挖好了,戰士們迅速把穿着軍服的草人安放在戰壕中,将一些殘破的槍支都擺在陣地上,其中有壞的輕重機槍,共十幾挺。
老鄭看了看,提出建議:“在陣地上插上旗幟,讓鬼子飛行員看得更清楚。”
朱永盛搖搖頭:“這在以前,行得通。隻是,犬養強他們吃了不少虧,變聰明了。如果陣地太明顯,他們就會起疑。如今這個狀态非常好。飛行員可以發現,又不太明顯。”
他停了停,道:“戰争之中,隻有‘變’是不變的。”
老鄭服了。
這時,何小武、胡大明背着兩把毛瑟狙擊槍,在一個排兄弟的拱衛下,大步走過來。
朱永盛一見,不滿了,問:“二位護箱使者,你們怎麼來了?不相信我能指揮一個營?”
何小武單刀直入:“鬼子兩路主攻,這一路,可能有三千五百名鬼子,相當一個聯隊。”
朱永盛大吃一驚:“這麼多,與預判差遠了。”
胡大明道:“是啊,原以為不足一千,如今是三千五了。看來,犬養強比我們想象中的更難對付,越來越狡猾與兇狠。”
這時,戰機的轟鳴聲傳來。
朱永盛道:“快,進‘鬼王戰壕’。”
二十架轟炸機,在五架戰鬥機掩護下,瘋狂撲來,分為兩部分,十架對着君山主陣地狂轟濫炸,另十架飛臨秘密小路上空,尋找陣地。
陣地不容易找,鬼子飛行員來來回回,找了三遍,終于發現“陣地”,不由大喜,直撲下去,對着“陣地”就是一頓猛轟。
劇烈爆炸中,戰壕被炸得稀巴爛。
從空中看,殘斷的槍支、“屍體”飛上半空。
飛行員看到,十分滿意,又輪番炸了幾遍,确認對方死傷無數,這才在兩架戰機的保護下,施施然離開。
真戰壕中,老鄭看着遠離的戰機,流了一身冷汗,暗忖:太可怕了。如果沒有假戰壕,對方一旦找到真戰壕,雖然有“鬼王洞”,但傷亡一定不小吧。
朱永盛迅速下達命令:“埋雷,在假戰壕中埋雷,同時,在真假戰壕之間埋設地雷。”
112師的兄弟們目睹剛才的轟炸,徹底服了朱長官,在老鄭的帶領下,迅速執行命令。
何小武問:“前面小路,埋設地雷了嗎?”
朱永盛搖搖道:“我改變主意,一顆不埋。”
胡大明問:“為什麼?”
朱永盛道:“他們有備而來,一定有辦法排雷,埋了也沒用,白白浪費,不如用在這裡。等他們沖鋒的時候,炸死炸傷一批。”
何小武看了看,假戰壕與真戰壕,相距一百五十米,可以埋設不少地雷。
朱永盛道:“都是手拉地雷,拉發繩用竹管保護着。”
何小武道:“鬼子馬上就要進攻,我們三個人負責一段,與鬼子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