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山外圍,嶽鋒與林護城在等一個人。
當然,這個人就是岡村甯次。
林護城不明白,問:“團長,為什麼要請岡村甯次呢?他們是我們的大敵。”
嶽鋒笑道:“我自有原因。”
這麼一說,林護城便不問了,因為他知道,嶽鋒不想說的,誰也問不出答案。
其實,嶽鋒邀請岡村甯次前來,是為保護千千萬萬北方婦女。
岡村甯次這個惡貫滿盈的家夥,實行“三光政策”,死一萬遍,都無法消除心中的恨意。
隻是,人都是複雜的。
這家夥為了以華制華,明确下令不得欺淩華夏婦女。
不管他什麼目的,總算是“救了”某些婦女。
當然,岡村甯次還沒有下達這個命令,所以,嶽鋒想通過此次祭奠儀式,觸動岡村甯次,讓他提早幾年下達命令,拯救更多的婦女。
就算多拯救一人,也是嶽鋒所樂意看到的。
這就是嶽鋒邀請岡村甯次真正目的,為了救人,救我國女人。
雖說岡村甯次後來因為蔣校長的包庇,沒被判刑,但他的兩個兒子,還有夫人,統統早死,隻剩下他一個孤寡老人活着,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報應。
林護城問:“團長,祭奠吉時快到了。我看他怕死,不會來了。”
嶽鋒笑道:“這種人,是不會怕死的。倭國軍人,都有一顆瘋狂的心。”
話音剛落,隻見一輛轎車開了過來。
兩名哨兵上前攔截。
轎車停了下來,一名穿着西裝的精壯漢子下車,打開車門。
一名臉色陰冷的五十多歲男子下車,他穿着墨綠色西裝,近乎黑色,倒很合适祭奠的場合。
嶽鋒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岡村甯次。
哨兵早接受到指示,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一律把所有衣物都換了,免得私藏武器與毒藥。
就算是戒指,也先摘除下來保管,等回去的時候,再帶走。
岡村甯次雖然不爽,但他知道必須接受。
他這次為什麼來?
當然不是來受侮的。
他有兩個目的。
一想偵察一下牛首山的虛實,最好能看到對方的防守陣地,牢牢記在腦海中,打仗用得着,說不定會有大用。
二是與嶽鋒近距離接解,通過他的觀顔察色,進行推理判斷,進一步了解對方。
要想徹底打敗嶽鋒,不了解怎麼行?
知己知彼,百戰不敗!
最好的了解,就是面對面的了解。
衣物換好了,新衣服是一套黑色西裝,一對黑襪子,還有一對黑皮鞋。
等岡村甯次及手下換了所有衣物,嶽鋒才帶着林護城從隐蔽處走出來。
岡村甯次一眼就認出嶽鋒,報紙上見過多次。
他傲然站着,因為他是大将,對方隻不過是上校,按理說,對方應該先向他敬禮。
嶽鋒一看對方這架勢,就明白了,淡淡一笑,道:“我說老次,雖然你是大将,我是上校,但我們是不同的國家,各論各的。”
林護城更加傲氣,道:“在我們國家,護國上校見官大三級。你就算是大将,也得低頭。”
岡村甯次不屑:“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嶽鋒笑道:“如果還不服,請想一想我們雙方交戰的記錄。别的不說,就說在杭州灣吧,你的數萬手下,全被面粉燒成黑炭。就憑這個,你也沒資格在本團長面前扮傲氣。”
岡村甯次一聽,心中的傲氣瞬間洩露,但臉上的傲氣仍然不散。
他淡淡道:“上校先生,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是失敗過,但我堅信,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因為我們的國力,遠比你們的強大。”
嶽鋒搖搖頭:“老次,你隻是軍事将領,卻不是戰略高手。國力分為許多種,有遠程實力,也有近期實力。你們近期的軍事實力是強,但我們的遠程綜合實力更強。”
岡村甯次不屑地說:“如果你們真強,首都就不會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淪陷。”
嶽鋒淡淡一笑:“攻下我國京城,你們打算玉碎多少人?”
岡村甯次淡淡道:“不會超過三萬。”
嶽鋒舉起兩個手指。
岡村甯次愕然:“你是說不超過兩萬?”
嶽鋒冷冷道:“至少二十萬,我說的是至少。”
岡村甯次哈哈大笑:“荒唐,你們有這個本事?”
嶽鋒淡淡道:“敢不敢打賭,就賭五億美元。”
岡村甯次傲然道:“有什麼不敢,但你是知道的,我沒那麼多錢。如果真要打賭,我必須問過大本營,他們肯出錢,我們就打。”
嶽鋒點點頭:“這倒是老實話。來,請上車。”
胡大明将“閃電”開過來,嶽鋒與岡村甯次坐在後面,林護城坐在副駕駛。
岡村甯次的助手們,則被留下來。
不過,岡村甯次并不擔心安全問題。
他好奇地看着“閃電”的内部,問:“上校,這是什麼轎車,似乎十分先進,我都沒見過。”
嶽鋒道:“這是美國貨,實驗型轎車,還沒有面世。我也不瞞你,這是美國重要部門送給我的。”
林護城煽風點火,故作得意洋洋地說:“别說轎車,就算是P36,他們也送。當然,是以賣廢品的名義。”
岡村甯次暗忖:八嘎,美國啊,一定要找機會教訓他們。
他悄悄向窗外看,留意觀察四周,一邊說話引開嶽鋒的注意力:“上校,你這次請我來,到底什麼目的?不會是讓我受辱吧。”
嶽鋒将岡村甯次的一舉一動收在眼中,明白對方收集情報,但他樂意對方這樣做。因為他想吸引大量的鬼子前來封堵牛首山,以便進行冷槍冷炮。
岡村甯次所看到的陣地戰壕等,隻不過是皮毛,真正的核心技術,他是看不到的。
嶽鋒道:“老次,這回請你來,主要讓你看看我國的衛國決心。我們國家,不僅男兒衛國,女兒也不甘落後。前有殺敵數百的女重機槍手牛木蘭,今有殺敵上百的女狙擊手紅雨後。我希望你看清楚,想明白之後,回去勸老裕仁,趕緊撤兵。”
岡村甯次道:“戰争是國策,不是那麼容易撤兵的。你們的女兵是厲害,能殺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國有一千萬兵源,你殺得了嗎?”
嶽鋒淡淡道:“兵源易得,老兵難求。你們的老兵将會越打越少,到時候,少于十六歲、超過四十五歲的都要上戰場,你說可憐不可憐,悲慘不悲慘?”
岡村甯次道:“我堅信,那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嶽鋒搖了搖頭:“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沉吟一下,道:“老次,等一下到達目的地,不能顯露身份,就扮成華夏人。否則,某些人會把你撕成碎片。你就姓甯,我稱你為老甯。”
岡村甯次想了想,同意了,畢竟性命要緊。
嶽鋒道:“你跟着林團副,不能開口,隻看隻聽,就一定不會有事情。所有意外的事,林團副都會搞定。”
岡村甯次點點頭:“行吧,一切都聽你的。”
他心中暗忖:啞巴就啞巴,就能集中精力觀察,将你們的軍事布置牢牢記在大腦之中。
哼,你利用我,我何曾不是利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