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聽言大急,他深知曹cāo勢大,若當真讓曹cāo取得荊州,東吳之地旦夕不保。(.)比起這等大事,區區一個南郡,何足輕重。諸葛瑾急言道。
“二弟不必多慮。曹cāo故封我江東大都督周公瑾為南郡太守,實為yù破孫劉兩家之好也。此事我等隻需與我主一一細說,詳說利害。我主必然願重複舊好,願與荊州共同抵抗曹cāo。況且你乃我之弟兄手足,兄長現乃江東參謀,我主對我極為倚重。若真有萬一,我主看在兄長面上,亦絕不會加害于你!”
諸葛亮卻是不信,疑聲而道。
“當若如此。吳侯又豈會加害兄長家中老小,以來挾持,逼亮還予南郡!?”
諸葛瑾心裡一急,脫口而出便是說道。
“弟豈不聞兵不厭詐。吳侯根本無害我家中老小之心。此乃江東臣子,獻之計也。兄長雖知如此,但卻又不敢以家小xìng命兒戲。故而來求與弟。還望二弟莫怪!”
諸葛亮``一番戲碼,便逼得諸葛瑾不得不自揭家醜。諸葛亮心裡暗暗笑着,其兄老實,遂又說道。
“兄長心慮家小,乃人之常情。弟豈敢責怪。但茲事體大,還請兄長容亮先與衆臣商議,再做定論。”
諸葛瑾慎重颔首,與諸葛亮說道。
“若孫劉兩家能結秦、晉之好,在公不但可保兩家領土穩于泰山,互相取利。在私于你我兄弟亦是好事。還望弟傾力撮合此事!”
諸葛亮點頭應諾,兄弟二人屈膝長談一夜,方才各自散去。
次rì,諸葛亮聚合荊州衆臣,于殿下商議。諸葛亮yù往東吳之意,頓時令殿下一片驚呼不止。蒯越連忙走出而道。
“軍師,受主公之命,鎮守荊州,責任重大,且曹cāo兵馬不知何時将來,軍師頃刻不可相離,安可去也!?”
孫乾等人亦紛紛出席來勸。諸葛亮暗投以眼sè與潘鳳。潘鳳沉吟一陣,出席而道。
“軍師此舉,乃為大義也。曹cāo勢大,若不聯合東吳孫策,共同相抗,荊州危矣。軍師且不惜xìng命,借一帆風,直至江東,憑三寸不爛之舌,來說取結盟之事。諸公又何必疑慮重重,倘若誤了大事,rì後如何有面目見我兄長?”
潘鳳此言一落,衆臣當即啞口無言,他們亦明白此時荊州所處局勢。忽然,孫乾猛地一咬牙,拱手又道。
“某不才,願替軍師遠走江東!”
衆人見是孫乾,卻無喜sè表露。蒯越即搖首而道。
“江東俊傑多如天上繁星。()口辨之士,更是數不勝數。且如今孫劉兩家,因南郡結怨。若無一超絕智慧之人,如何能說服孫策與我荊州結盟!”
諸葛亮聽言,輕拂動鵝毛扇,皓目内爍爍發着jīng光。
“蒯公所言極是。江東之行,非亮不可。還望諸公,容亮一行!”
衆人見事态如此,再無人去勸。諸葛亮遂與衆人吩咐一陣,命潘鳳把守荊州。來rì一早,諸葛亮與諸葛瑾,遂别了荊州衆臣,連rì趕至江岸,登舟望江東而去。
卻說諸葛亮與諸葛瑾兄弟二人在舟上商議,諸葛瑾深知諸葛亮脾xìng,别看諸葛亮表面謙虛有理,但其心極傲,從諸葛亮自小便自與管仲等名相比之,便可清楚。而孫策脾xìng急躁,盛氣淩人,諸葛瑾唯恐諸葛亮會有所失言,惹怒了孫策,忙與諸葛亮叮囑道。
“為兄雖得吳侯器重。但吳侯畢竟是江東之主,二弟入江東後,萬不可觸怒吳侯尊威。否則為兄雖能保你xìng命,但孫劉兩家聯好之事,便難以事成。還望二弟以大局為重,凡事且多讓予吳侯三分。
諸葛亮聽言卻是淡然一笑,拂扇而道。
“不須兄長叮咛,亮自有分寸。”
諸葛瑾見狀亦不多言,諸葛亮遂把目光眺望向江中景象,見怒濤連連,甚是壯觀,心裡一喜,吟聲便是唱起鄉中歌賦。
諸葛瑾聽着聽着,不由入了神,仿佛回到了童年時光,那時兄弟幾人,情同手足,真誠相待。如何有今rì這般,兄弟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來rì,船到靠岸,諸葛瑾與諸葛亮直往吳會而去。數rì後,兩人來到吳會,諸葛瑾領諸葛亮先于館驿中暫歇,先自往去見孫策。
當時,孫策正聚文武于堂上議事,聞諸葛瑾回。孫策眉頭一挑,遂望向周瑜。周瑜淡然一笑,與孫策說道。
“子瑜此番回來,必有高人帶來相見。”
先前,孫策曾與周瑜有過一番密議。當即孫策召見諸葛瑾來見,先問南郡可否取得。諸葛瑾忙跪落在地,與孫策秉道。
“江東之地,旦夕不保。主公豈還惦記着區區一郡之地!?”
諸葛瑾此言一落,頓時堂内江東衆臣皆是臉sè劇變。孫策反卻翹起了一絲笑意,與諸葛瑾說道。
“子瑜所慮,可否曹cāo也?”
諸葛瑾聽言大驚,孫策望着諸葛瑾驚态,哈哈笑起,遂将曹cāo檄文示于諸葛瑾道。
“曹cāo昨遣劉晔赍文至此,我先将劉晔安置,現今會衆商議未定。”
諸葛瑾聽得一陣心驚肉跳,接檄文觀看。其文寫道。
“孤曹孟德,近承帝命,掃蕩天下亂賊。劉玄德雖為漢室宗親,但卻以其假仁假義,迷惑天下,賺得荊州。孤知其野心,早有鏟除jiān賊之心。幸蒙聖上厚恩,時下天下亂勢将定,料想劉玄德在荊州猖獗多時,其勢漸大,不可不急除之。孤麾下雄兵百萬,上将千員,荊州之地覆手可得。今孤已點兵二十萬餘,聚于宛縣,旦夕出兵征伐。
孤知江東孫氏一家世代豪傑,吳侯更有昔年項籍之風。若吳侯願與孤聯手,不及數月,荊州便可破之。戰事早了,實乃荊州百姓之幸也。即時,孤定将吳侯功德報予朝廷,為吳侯分得江夏、南郡之地也。曹孫兩家,永結盟好。幸勿觀望,速賜回音。”
此時,劉晔聽從曹cāo吩咐,靜觀其變,并無早早說之兩家聯姻之事,待得孫策如何回複後,再與其說之。
諸葛瑾看畢,不覺打了一個寒戰,若曹孫兩家聯盟,荊州必破無矣。諸葛瑾心中一緊,忙向孫策問道。
“不知主公尊意若何?”
孫策笑了笑,與周瑜對視一眼,然後又與諸葛瑾笑道。
“事關重大,未有定論。依子瑜之見,該之若何?”
諸葛瑾腦念電轉,忙拱手拜道。
“曹cāo乃世之枭雄,勢鼎天下,若他伐得荊州,以其野心,遲早必發兵犯我東吳之境。若主公與其結盟,實乃與虎為謀也。依我之見,何不聯合荊州之衆,使南北相持,我等于中取利,有何不可?若曹軍勝,我等而從長沙、桂陽出兵,以取荊州之地。若劉軍勝,則我乘勢出兵合肥,以取豫、徐二州!!!”
諸葛瑾此言一落,可謂是驚豔四座,更是與先前周瑜獻與孫策之計,不謀而合。孫策聽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子瑜此論甚高。但如何得荊州人到?”
諸葛瑾聽言大喜,正yù告之其弟諸葛亮已到江東之事。就在此時,張昭出席而道。
“且慢!!曹cāo擁百萬之衆,挾天子以令諸侯,以征四方,我等拒之,實為名理不順也。且我江東不過擁有三十萬餘甲士,曹軍人多勢衆,猛将如雲,勢不可敵。以愚之計,不如納降,為萬安之策。如此一來,曹cāo得我江東所助,不rì将破荊州,即時天下大勢盡落曹氏之手,不出三年,天下既定,亦為天下百姓之幸也!”
江東大多謀士,似乎皆懼曹cāo,唯恐孫策之擇,惹怒曹cāo,以緻将來戰火傾覆江東,齊聲喝道。
“子布之言,正合天意。還望主公三思!!!”
孫策聽言冷笑不止,充滿霸氣的雙眸,睨視着堂下衆臣。堂内氣氛猝然變得詭異死寂。須臾‘嘭’的一聲巨響,孫策以掌猛拍奏案,‘嘩啦’的一聲,整張奏案頓時碎裂開來。張昭還有江東衆臣子皆覺心髒被一巨錘轟擊,大驚失sè。
孫策忿然起身,霸氣淩然,凝聲大喝。
“我父孫文台,一世豪傑,于亂世中,與天下各地諸侯逐鹿中原,率我江東兒郎舍命拼搏,建功立業,方得時下我江東基業。為此,我父更慘死于黃漢升之手!一統天下,使我東吳孫氏,位登人龍之尊,乃我父一生之宏願!我身為人子,今rì卻要将我父一生基業,拱手讓人,将來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見我父之尊靈!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等身為東吳臣子,食我東吳之祿,卻反教我降于曹cāo,實在荒謬至極!!!”
孫策此言一落,張昭等江東衆臣頓時臉sè一片煞白,各個皆滿臉愧sè。此時魯肅神sè坦蕩,出席谏道。
“諸公所言,實有私心,深誤主公。衆人皆可降曹cāo,惟主公不可降曹cāo。”
魯肅此言,說得一些人一陣心驚膽跳。剛才勸曹之言,張昭、顧雍等人,乃為天下百姓之慮,不yù戰火多肆虐人世,早rì結束戰事,天下一統,太平盛世便能早rì到來。但若孫劉兩家聯手,且不說能不能戰勝曹cāo,若敗之,曹cāo大軍長驅而入,孫劉兩家兵士拼死而抗,江南之地遭戰火所侵,百姓如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因此而亡者,不計其數。江南将成為人間地獄。倘若勝之,天下各方勢力,割據一方,根基穩固,當會陷入分庭抗禮的僵局,天下不知何時才能迎來太平盛世。多年持久的戰禍,必令天下各地百姓,苦不堪言,痛不yù生。
張昭、顧雍等人皆是心系百姓仁善之輩,實在于心不忍。至于另一部分人,則是顧及其世族榮盛,恐怕孫策敗之,禍及其世族。
張昭一聽魯肅暗指他等有私心,老目刹地瞪得鬥大,吹着胡子地喝道。
“魯子敬,老臣不過念在天下百姓之旦禍,故而勸主公降于曹cāo,使天下早rì一統,迎來太平盛世,造福萬萬百姓。你卻反言老臣等人,有私心,此實在謬論也,你何以言之?!!”
魯肅對張昭,尤為恭敬地先拱手施禮,随即凝聲而道。
“張公先且息怒。先聽肅一席。如肅等降cāo,當以肅還鄉黨,累官故不失州郡也,我江東多數皆乃世族之人,隻要官爵不失,便可保得世族繁榮。但若主公降cāo,yù安所歸乎?位不過封侯,車不過一乘,騎不過一匹,從不過數人。且曹cāo此人素來多疑,豈能容得主公稱霸南面!?當然張公之心,所為百姓。但亦有不少jiān猾之輩,實則各自為己,不可聽也。
張公為臣者,但應先思其主,再慮百姓。主大位不保,xìng命有危,張公何以心安?更何況,我主乃世間豪傑,如何不能逆勢而上,率我等江東衆臣,建造皇圖霸業!?張公你又如何不知,我江東百姓,無不敬佩我主威德,望竭力助我主位登天子之位耶!?”
魯肅言語铮铮有力,擲地有聲!張昭被魯肅說得一臉愧疚,連連抖觸,啞口無聲。周瑜聽言,朗聲大笑,不禁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