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從雨幕中傳來。
是日軍那邊打的槍,不知道是為什麼。
突然的槍聲,引得他們擡頭觀望,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要警惕一下,指不定又是日軍的什麼詭計。
反正不管什麼,隻要認為是日軍得陰謀詭計就行了。
無視了日軍那邊傳來的槍聲,他們隻要沒有對着己方開火就行了。
暫時先盯着他們,新一六團和新一四團都默契的選擇觀望,兩個團長也準備碰個面,商量一下後續的作戰。
此時,葉青樹已經帶着他的槍向着日軍那邊靠近,大雨帶來的視線阻礙,讓他靠近到一百米左右的距離都沒有發現。
到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了,已經能看清那邊的日軍身影了。
這麼近他也不怕被發現,反正大雨給他做了充足的掩護。
就這樣裹着僞裝服,趴在滿是積水的地面上,泥水肆無忌憚的滲透着他的衣服半個身子都在泥水裡。
對此葉青樹也絲毫不在意,隻是全神貫注的瞄準着日軍。
然後身體随着槍身的震動而微微抖動了一下,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細微的槍聲,也被大雨的噼裡啪啦聲所掩蓋,沒有任何聲響穿出,依舊還是那樣。
日軍那邊,一個士兵靠着掩體,顫抖着手,從滿是積水的飯盒裡拿起一塊已經快要散了的飯團,猶豫着要不要吃。
突然,一道鮮紅色的東西,濺在他的飯團上,在白色的飯團上,顯得格外刺眼。
突變的情況,讓他愣了愣神,擡頭一看,就看到他的好友捂着脖子,張大嘴想要說些什麼似的,但血沫一個勁的從他的嘴裡往外冒,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最終眼中帶着萬分不甘,倒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已經說不出話來,手裡拿着的飯團,也重新跌落會飯盒裡,砸的飯盒裡水花濺在臉上,飯團也随之散開。
“熊太,熊太君……”他手腳并用,爬了過去,飯盒也都扔了,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等他抱起摯友,此時的摯友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了,也就屍體伴随着肌肉收縮而下意識的抽搐兩下,好似在回應着他的呼喊。
脖子的傷口處,依舊還有暗紅的血往外不斷的冒,染紅了他的衣服。
這裡動靜,吸引來了日軍的注意,幾個日軍跑了過來,就看見被抱在懷裡的屍體,滿是疑惑。
“什麼情況,這是怎麼回事?”軍曹問。
“不知道,剛剛熊太他突然就這樣,脖子就像是被子彈打中了一樣。”抱着屍體的日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略帶哽咽的回答道。
“該死,支那人在打黑槍!”軍曹瞬間明白了,滿臉嚴肅的說道。“通知大家,讓大家注意點,有支那人在打黑槍,不要暴露自己。”
軍曹說完這話,就立刻去将此事告訴少佐,這等重要的事情,不可隐瞞。
而葉青樹,有點疑惑因為着彈點比他所預料的要低一點點。
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戰場上瞬息萬變,哪怕隻是一點點也能帶來巨大的變化。
是槍械的原因還是瞄具的原因?亦或者是天氣的原因?
葉青樹擡頭,看了看天空。
稍作沉思之後,他繼續對日軍開槍,以此來得出結論,究竟是什麼原因導緻的。
槍身再度一震,槍管上微微冒出絲絲霧氣,很快便消散了,槍管也快速冷卻了。
又是一個還沒來得及躲起來的日軍死了,着彈點比葉青樹所預料的還要低一點,沒關系,繼續測試。
連續三槍,步槍裡的子彈全部打空了,可擊斃的目标也都擊斃了,剩下的日軍也都藏起來了。
雖然失去了目标,但葉青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不是槍的問題,是大雨給子彈造成影響,導緻彈道微微有點偏差。
不光是下移,也會往其他方向偏差,所以接下來他要射擊,最好是瞄準兇膛,畢竟那一塊的面積最大,再怎麼偏差也都是在兇口,也會造成緻命傷害。
隻是,他想再繼續測試,日軍卻不給他機會,都藏起來了,就是不露出來。
這讓他心裡不禁腹诽一聲,這些日軍太膽小了吧,沒有武士道精神唉!
也不知道他對日軍的武士道精神有什麼誤解。
少佐的表情,别提有多難看了,反正今天他的表情就沒怎麼好過。
即便是好了,但也很快就變得十分難看。
這一次的出動,已經讓他陷入了泥潭中,不得不收縮防禦,等着别人來救援,甚至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
外面一個狙擊手,就讓他的隊伍不得不都縮起腦袋,簡直就和縮頭烏龜一樣,一點也不複合武士道精神。
但是當前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拖住他們,等待支援到來包圍他們,到時候再來個中間開花,全滅了這兩支八路的隊伍。
到時候隻要再運作一下,他非但沒有罪,反而還有功勞。
少佐想的很好,而這一切都基于支援。
……
“小鬼子再拖時間!”破破爛爛的油紙傘下,胡一刀直接切入正題,免去了拖拖拉拉的廢話。
“很明顯啊,估計是在等援兵呢。”趙德柱放下望遠鏡,略帶歎氣的說。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就要撤了啊。
日軍再有援兵都來,他們根本擋不住,另外他們也沒有更多的增援了,就他們這些人了。
“小鬼子增援要到這裡來,估計還要一些時間,我們要盡快解決戰鬥。”
“道理我知道,但是要怎麼樣才能盡快解決戰鬥呢?”
“這……”
胡一刀陷入遲疑中,這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解決了,怎麼會還在繼續等着。
所以說,該怎麼辦呢?
天也快要黑了,要是真的等天徹底黑下來,那就更不好辦了。
今晚注定是一個漆黑的夜晚,這麼大的雨,根本升不起來火,那也就意味着他們起碼有一般的人将會因為失去視力而失去戰鬥力。
夜盲症的患者,在他們隊伍中比比皆是,兩個人裡,起碼就有一個是,甚至兩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