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被人攙扶着,眼睛上蒙着一塊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心裡有些擔心,這些人不會是山上的土匪吧?
但是他沒聽說這附近有土匪啊?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土匪窩也在百米開外呢,據說還投靠了小鬼子呢。
帶着濃濃的疑惑,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停下來。
畢竟帶着他這麼一個傷患,腳程耽誤了不少。
路上,葛中他們也知道了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簡單來說就是章平隊伍因為有人出賣導緻被暴露了,這是章平一開始不敢相信葉青樹的一大原因,畢竟被出賣過有陰影了。
被出賣之後,一個小隊的日軍就來圍剿他們,辛虧他們在縣城裡有同志冒死傳出消息,讓他們得以提前離開。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日軍早早來了,好在沒有準備好,他們還有機會。
一番交戰之後,主力突破防線撤走了,留下一些人來阻擊日軍。
他就是留下來的人員中的其中之一,一邊阻擊日軍,一邊将日軍引往其他反方向,把日軍帶偏,給主力撤退赢得時機。
之後整個阻擊隊伍犧牲了就剩他一個人了,日軍想要抓活口,問出其他據點位置,所以沒有下死手,才讓他撿回一條性命。
不得不說,他運氣真好,要是日軍手抖一下,或者葉青樹不在,那他就完了。
“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山洞中,常佑問他。
“盡快找到隊伍!”章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常佑捧着茶缸,看了眼他受傷的大腿:“那你準備怎麼找?你現在的傷可支撐不了你能走多遠啊。”
章平遲疑了一下,而後擡頭看向常佑:“我能不能在這裡養好傷?”
聞言,常佑露出一副開心的笑容:“可以,不過……”
常佑拉長了聲音,章平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
山洞裡,多了一個人!
一個負責打掃山洞,清理衛生的人。按照常佑所說,養傷可以,但是也不能做那裡閑着,于是打掃衛生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這洞裡地面起伏不平,打掃起來賊麻煩,反正常佑是不想幹。但是之前這兒就他一個大閑人,而且也是隻有他看不慣,也隻能是他來動手清理。
現在好了,都交給章平幹活,美名曰活動大腿,加快傷口愈合……個鬼啊!
章平倒是沒有怨言,接過這份工作,也沒想要什麼。
沒有落到日軍手裡就是最大的賞賜了,他還能奢求什麼?
一旁的葛中等人無語搖頭,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自家隊長也就那點腦子有用,不然真的是一個廢人了。
現在常佑四肢無力,快二等殘廢了,也就隻能靠腦子吃飯。
章平暫時住下來的,讓他自己去角落裡收拾個地方,鋪上日軍的大衣當床就行了。
現在天還冷得慌,不用擔心地面上有蟲蟻啥的。
而且即便是有,也早就被常佑清理了,他對那些玩意敬而遠之。
以前小時候明明一點都不怕啊,為什麼這長大了居然還怕這些東西,讓他十分費解?
可能是越大越怕死吧,擔心那些毒蟲啥的把自己給毒死,尤其是這個醫療條件匮乏的時候。
要是給毒死了,他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章平有些稀奇的看着眼前幾人的裝扮,頗為費解,為什麼要弄得那麼花裡胡哨的,衣服上滿是破碎的斑點。
他們自稱是自己人,但是為什麼不穿軍裝這類衣服呢?
不要說沒有,他已經看見了,不遠的箱子裡裝着草黃色,并且有些泛白的軍裝。
不過他并沒有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現在寄人籬下,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多問,該知道的對方都會告訴他的,這點禮貌他還是懂得。
“你們說,小鬼子是不是有開始春季掃蕩了?”
“感覺不像啊,聽他說沒多少小鬼子并沒有出動人啊?”
“應該是針對他們的行動吧?”
“他不是說了麼,有人告密的啊。”
“告密的前提是小鬼子對他們有所計劃,收買人員,不然誰好好的沒事跑去告密啊?”
“也說不準啊,有誰就喜歡當漢奸呢?”
“嘶,這也不是沒道理哈,小六子,你又開竅啦!”
“滾啊,我一直都是這麼聰明的好不?”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
小六子:“……”
“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暫時不動,青樹,你繼續每天去山外面看看,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不必開槍,你那子彈也不多了。”
“好!”葉青樹惜字如金,就一個字。
“至于其他人,繼續熟悉附近的山勢地形吧,最好能做到一草一木都要熟悉,要是能畫一份地圖出來就更好了。”常佑摸着下吧,有所期盼。
隻可惜眼前這些大老粗們,根本提不了筆啊,寫個字比烏龜爬的還難看,照葫蘆畫瓢都不會,還能指望他們去畫地形圖?
“算了,地圖這時我就辛苦一點吧,唉~”常佑歎了口氣。
本來章平來了,他還想鹹魚一下,但是想想,發現還有一堆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光顧,這畫地圖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沒有水準儀,沒有測量工具,甚至連尺子都沒有。
“看來隻能用“步”來做單位了。”常佑如此想到,他想以他正常的一步為基準,弄個簡單的地圖出來。
不需要多大,也就将方圓幾百裡囊括進來就行了!
嗯,确實不大。
才怪!
算了,暫時先弄個周圍簡單的吧,看看以後有沒有機會從日軍那裡弄一份好的過來。
交代完事情,已經是傍晚了,從明天開始吧,今天就這樣了,先開飯吧。
隻可惜葉青樹沒能帶回野味,沒有肉吃。
想到這裡,常佑不爽的看了眼章平,要不是他,今晚絕對有加餐。
正在專心啃着餅幹的章平,沒由來的一陣惡寒,身體抖了一下,茫然的看了下四周,卻見大家都在專心的吃着自己的食物,頗為不解的撓了下頭。
然後專心解決眼前的餅幹,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吃餅幹呢,果然比白面饅頭有味道,鹹鹹的,還帶着點甜味,好吃。
就是有點硬!
而常佑,完全沒動餅幹,他已經吃的想吐了。
待會兒煮一煮,加點其他料。
至于用來煮的鍋,就是一個鋼盔,底部都燒的漆黑的了,沾着不少黑灰,已經不知道燒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