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将軍府裡的美娘,也正在想辦法将消息傳遞給牢裡的蕭琅和京中的蕭家,雖然在青州的将軍府裡美娘與當家主母無異,但美娘跟在蕭琅身邊這麼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她深知自己的榮
華富貴都是來自蕭琅,或者說是蕭琅背後的蕭家,一旦蕭琅或是蕭家倒台,她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美娘雖然不認識衛宵練是誰,可是從蕭琅的态度上看來,她知道衛宵練絕不是等閑之輩,尤其衛宵練居然能憑一句話就将蕭琅帶走,更讓她有些忐忑不安,而且,衛宵練将蕭琅帶走之後的舉動,也讓她隐
約覺得,衛宵練是别有所圖的。嗅到危險的美娘警覺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向外求援,事到如今,她絕不會顧惜自己的自尊亦或是擔心自己的存在被京城知道之後地位受到威脅,因為隻要蕭家還在,她就能在蕭琅的懷抱裡享受,可是蕭
家一旦倒了,就真的沒有人能夠庇護她了。
兩條路擺在眼前,一條路越走越朝下,可是另一條路是死路,自然隻能走下坡了!
雖然殺無赦看得很緊,但美娘還是暗中尋找到了兩名蕭家的忠仆,她将兩封信分别交給兩人,細細囑咐:“這兩封信,一定要确保交到正确的人手裡,知道了嗎?”
等兩人作出保證之後,美娘心下稍安,她趁夜色将人放了出去,接下來就是日夜盼着能有回音。
第二天,殺無赦還是照常四處翻找,美娘正在心驚肉跳的時候,回信來了。
其實美娘更希望收到的是京中蕭家的回信,但她也清楚,青州距離京城實在是太遠了,根本沒可能一夜就有回信。
果不其然,信上是蕭琅的筆迹,除了日常的寒暄之外,還囑咐了她秘密地做一件事。
因為認識蕭琅筆迹,而老仆又是信得過的人,所以美娘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地照做,滿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趁着月色回到卧房,美娘喜孜孜地扳着手指盤算起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明天過去,她家将軍就能回來了,而她的好日子也就保住了。
與此同時,蕭琅也在牢房裡暗暗盤算着,隻要等明天過去,他就有了扳倒衛宵練的底牌了。他帶着激動的心情又熬過了一天,終于挨到了第三天傍晚,望着靜悄悄的牢門,蕭琅眼中隐隐透出些疑惑來,按照他的想法,這時候一無所獲的衛宵練怎麼也該意識到自己惹禍上身了吧?為什麼還不來給
他賠罪呢?雖然他不會原諒衛宵練,可是能看到當朝豫王悔恨交加的樣子,倒也是種難得的享受。
至少,他這些年因為懷王是庶出而受的鳥氣,能夠好好地發洩一下了!
蕭琅這般想着的時候,牢門終于打開了,高大人并着衛宵練一同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是淡淡的,并沒有什麼喜怒,這反倒讓蕭琅捉摸不透了。
這兩人搞什麼鬼,創下了彌天大禍,還能這樣淡定?
就在蕭琅疑惑的時候,衛宵練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同他說了第一句話:“蕭琅,你好大的膽子!”
??
蕭琅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聽,衛宵練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怎麼可能不是賠禮道歉,而是興師問罪呢?這把戲玩一次不夠,還要玩第二次?
他冷冷道:“末将不知!”
衛宵練似是想笑,又堪堪忍住:“蕭将軍,你不會真以為自己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吧!”
蕭琅笑了:“豫王殿下,末将這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沒有做過錯事,又怎麼會有所謂的破綻呢?”
他看向高大人:“我說高大人,您一向清正賢明,難道如今也要跟豫王一并胡來嗎?”
這時候,高大人終于發話了,然而出乎蕭琅意料的是,高大人并沒有順着他的話往下說,而是緊皺着眉頭:“蕭将軍,事到如今了,你還不知道悔過嗎!”
蕭琅愣了一下,繼而不免感到滑稽:“高大人,我無緣無故被豫王殿下關了三天,你如今不說幫本将軍正名,倒來派本将軍的不是?”
高大人面沉似水:“到了這個時候,蕭将軍還覺得自己是無緣無故被關起來的?莫非您真的覺得,因為有一個當了貴妃的妹妹,所以即便是盜挖诰命墳墓,也可以無事一身輕嗎?”
蕭琅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高大人在詐他,那些陪葬品他雖然還沒找到處理的好辦法,但是他明明已經藏好了!除了他和美娘,沒有人能取得出來!難道美娘背叛了他?不,不可能,美娘出身貧寒,是靠着他才有了今日的榮華富貴,她沒有必要背叛他!再說了,如果美娘背叛了他,大可以在第一天就将東西交出去,而不是等到第三天才這麼做,更不
必說昨天還給他送信!
美娘沒有背叛,那麼那些東西,就不可能有被取出來的可能!蕭琅盤算了一下,覺得高大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于是心安理得地冷笑着反駁:“高大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無緣無故污蔑本将軍做盜墓這種事,可知道這是誣告?本将軍據此,可是能追究你誣告之
罪的!”
“沒有證據是誣告,如果有了證據呢?”
衛宵練似笑非笑地看着蕭琅,眼中有幾分冷意。
蕭琅愣了一下,心中不安的感覺又浮現了上來,但最後還是否定的感覺占了上風:“本将軍既然不曾做過,又何來的證據?”
“不曾做過?也就是說,從将軍府裡搜出來的陪葬品,都是子虛烏有的了?還是說,是這些陪葬品成了精,自己跑到了将軍的書房裡?”衛宵練此時倒是笑了出來,然而眉梢眼角明顯攏着煞氣:“失盜的清單,本王已經交給高大人,連同從将軍府裡搜出的贓物一起一一核驗過了,可以肯定這些贓物就是溫夫人墓裡的陪葬品……蕭将軍,你就算是見錢眼開,也未免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