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聽到澤煩的聲音,居邕這才意識到自己出神太久,忙收斂起周身的戾氣:“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可是咱們也不能為了樓危就這樣拖下去吧,天氣是一方面,再有,咱們還得管越國要那錦繡河山圖呢。”
“是啊左賢王,你不是也說過,咱們要是不打,這冬天可難熬!”瑙思也補了一句。
澤煩似乎有些猶豫:“這可麻煩了,打是一定要打的,可是樓危王子也不能不救啊,他可是東神母的後裔,咱們總不能拿西涼的國運去賭吧?”
瑙思哼了一聲:“樓危這小子,真是個敗類,自己慫也就算了,居然還落到越國手裡,給咱們出這麼大一個難題!”
“我看,要不咱們還是直接打,兵臨城下,我就不信越國敢不放人。”居邕眯起眼睛來。
“這可不行,兵臨城下,不是正給越國拿樓危當人質的機會?他死了倒是不要緊,回頭王陛下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澤煩歎了口氣:“要不這樣吧,咱們表面上答應退兵,當天晚上,瑙思王子留下守營,我和太子殿下潛進越國去,樓危住的地方我已經探明了,咱們能救就把他救出來,萬一救不出來,就當場宰了他,然後
栽在越國頭上!”
居邕心中一動,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隻要能夠見到樓危,一切都好辦,他大可以裝作不小心被人發現的模樣,“迫不得已”地殺掉樓危,隻要樓危死了,他這顆心也就可以放下了。
他裝作沉思的模樣低頭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也隻好如此了,左賢王下去準備一下,咱們明晚就去探越國軍營!”
西涼的文書很快發了出去,到了第二天傍晚,澤煩和居邕帶了一隊人馬,輕裝簡行摸到了越國的邊關,幹淨利落地幹掉了守城的士兵,摸進了越國的軍營。
雖然是夜晚,但越國的軍營守備依舊十分森嚴,然而這似乎難不倒曾經在越國軍營住過一晚的澤煩,他帶着人馬在軍營的暗處繞行,居然奇迹般地躲過了至少十幾組巡邏士兵。
居邕心驚肉跳地跟在澤煩身後,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難逃一劫,不過最後也有驚無險,一行人終于潛到了樓危的營帳前。
澤煩自懷中掏出兩支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放倒了門口兩個守衛,他打了個手勢,帶着身後十幾個士兵沖進了營帳,居邕怕他們萬一真的順利救出樓危,連忙緊随其後沖了進去。
随後他就不省人事了。
等居邕再醒過來,已經成了越國的階下囚,他四肢都被牢牢困在一張椅子上,而這椅子又被鎖進了一間牢房,看這牢房的構造,居然還是一座地牢,顯然不是在越國的軍營之中。
看着在地牢外面和李晗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談笑風生的澤煩,居邕氣得眼珠子都紅了:“澤煩,你這個叛徒,你居然背叛西涼!”
“背叛西涼的到底是誰?”
蓦地,有人從牢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拎着一壇酒與幾碟小菜,明顯是打算要跟李晗和澤煩在牢門前吃上一頓。
居邕氣得頭暈:“可惡,你們這些越狗,竟如此羞辱本殿下!”
“這兒沒什麼越狗,有的隻是狼心狗肺之徒。”那人将手中的酒菜放到桌子上,朝李晗和澤煩打了個招呼,繼而走到居邕面前,不由分說将一個細長管的漏鬥插進了居邕嘴裡,居邕雖然想掙紮,但他四肢被縛,再掙紮又能掙紮到哪裡去?最終還是乖乖
喝下了這人倒進漏鬥裡的液體。
那人一直等到确定居邕吐不出來之後,這才取出了插到居邕口中的漏鬥,往地上一扔,嘲道:“太子殿下,味道不錯吧?”
居邕甫一得到自由,立刻向一邊幹嘔,但那些液體早已經進了肚子,他就是想吐也吐不出什麼:“混賬,你給我喝了什麼?你這麼對我,就不怕西涼報複嗎!”
“啧啧,我的好王兄,你怎麼不長腦子呢。”
那人說罷,一聲輕笑:“這麼難得的‘奪命索’都讓你享用了,你覺得我們還會放你回西涼?想得美!”
“王兄?”
居邕愣了一下,繼而回過神來,大怒道:“樓危,居然是你?你居然投靠了越狗!”
“收起你的脾氣吧,太子殿下。”
澤煩似乎是與李晗喝得美了,臉上有些微醺的神色,放聲大笑:“太子殿下,您知不知道有一句越國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您向樓危王子和本王下手的時候,可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居邕咬起了牙:“樓危,又是因為你!你這個混賬!”
“太子殿下,是您先起了殺心,我不過是報複回去而已。”樓危聳了聳肩,“毒藥呢,也是你當初給我下的哪一種,我是原樣奉還。要怪的話,隻能怪您給了我這個機會不是?”
他不再搭理身後的居邕,回過身來走到桌邊,給李晗和澤煩一人倒了一杯酒:“樓危能有今天,多謝二位的幫襯,之後的事情,還要麻煩兩位多多照應。”
澤煩掃了氣急敗壞的居邕一眼,嘿嘿一笑:“王子放心,不就是居邕王子被‘奪命索’毒死一事嗎?這可是本王親眼所見,當然會盡力配合了!”
李晗亦是點頭稱是:“是啊,此事也是本将軍親眼所見,本将軍可是大越的将軍,總不會替西涼人說假話了吧?”
“你這不就是在睜眼說瞎話嗎!”
居邕氣了個半死,怪不得澤煩讓瑙思守城,卻讓他跟來救樓危,原來這些人早就成了一夥的,他們是存心要請君入甕,然後慢慢地擺布他!
他心裡冒火的同時,一陣劇痛也從腹部升起,這劇痛來得極快,很快便蔓延了全身:“這、這是怎麼回事……”
樓危掃了他一眼:“什麼怎麼回事,這不就是您做夢都盼着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麼?現在這場景終于出現了,您也算得償所願了吧?”居邕心中一驚:“我,這……這真的是‘奪命索’?救、救命,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是西涼的太子,是西涼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