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鳳卓群和鳳舒窈,回過頭來就得着手蕭琅的案子了,鳳比翼和衛宵練一緻認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已經動了手,就必須要置蕭琅于死地,否則必然會給蕭琅反擊的機會!
想要給蕭琅定罪,就肯定繞不開審案,但是衛承影總這麼拖着,不是回事啊。
鳳比翼想了想,幹脆拉上衛宵練,趁夜色去了一趟太子府――當然,預先通知過衛承影,讓他把慕容瀾看好了,别出來搗亂。
他們夫妻倆到達太子府的時候,衛承影已經在書房等他們了,這次見面,三個人的心情都格外複雜,衛承影率先歎了口氣:“三弟深夜前來,為的總不是與愚兄大眼瞪小眼吧?”
衛宵練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是為了案子。”
衛承影點了點頭,沒什麼意外:“知道,關于這個案子,三弟想要說什麼?”
“我們想說,這案子是真的――雖然拿到證據的過程不是那麼正大光明,但盜墓一事是蕭琅主使,是毋庸置疑的……”
鳳比翼剛說到此處,就被衛承影打斷了:“豫王妃這些場面話,大可不必說,畢竟,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構陷蕭将軍,就算事情不是蕭将軍做的,你們也一樣會這麼說。”
“太子殿下誤會了,我提這件事的意思,是想告訴太子殿下,事情既然是真的,那麼懷王殿下翻案的可能性就是零,就算他想要翻案,也做不到!”鳳比翼說到此處,臉上隐隐有些冷意:“當然了,蕭琅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暴露,而是想要讓我們豫王府與青夜會反目,畢竟在青州這種地方,最猖獗的匪類就是青夜會了――可惜,蕭琅并
不清楚,我們與青夜會,還真不多不少地有那麼一絲絲交情。”
“你們與青夜會有交情?據我所知,豫王和豫王妃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除了出征之外,基本沒有離開過京城,這青夜會乃是盤踞在青州的組織,怎麼會跟你們有交情?”衛承影愣了一下。
鳳比翼笑了笑:“太子殿下這話,也未免太看不起我鳳家,青州是鳳家的祖籍所在,我鳳氏一族跟在青州盤踞的匪類有交情,很奇怪麼?”衛承影沒再說話,雖然說官和賊一向合不來,但是在青州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别說世家大族了,就是地方官到任,恐怕也得想辦法拜拜當地這些組織的山頭,否則在任上怕是不會安甯的,像高維勇這種
一身硬骨頭,偏偏又在百姓間的聲譽極好,好到就算不去拜山頭,匪類也心悅誠服,不敢相欺的官,畢竟是太少了。
但也正因如此,鳳比翼的說法反而有了很高的可信度,連任期不過幾年的地方官都要跟當地的匪頭子有交情,鳳氏一族可是一直生活在青州,跟青夜會有關系,很奇怪麼?
衛承影大膽猜測,鳳比翼說有交情,恐怕還是客氣的說法,像鳳氏一族這種世家,不跟青夜會沆瀣一氣,就算是積德了……
當然,衛承影大概也從沒想到過,鳳緒林這個鎮北侯,豫王的老丈人,祖籍居然是在一個小山村裡,而真正的鳳氏一族,壓根也就跟世家毫無關系。
而且,他腦海中不跟青夜會沆瀣一氣的鳳氏世家,現在已經出了一個青夜會的青州頭目了……衛承影收回心思,淡淡地看向面前的鳳比翼:“道理,本殿下是懂的,可是本殿下也希望豫王妃知道,本殿下拖着此案不審,并不是因為本殿下不相信豫王妃,而是懷王不相信豫王妃,雖然豫王妃能夠拿出
陪葬品在蕭家的證據,可是這個證據并不能使懷王信服,若是本殿下僅憑一個證據斷案,勢必會引起懷王的反彈和不滿……”
“所以,太子殿下怕了?”衛宵練打斷了衛承影的話,微笑道。
衛承影猛地皺眉:“似這等激将法,豫王似乎大可不必對着本殿下使。”
衛宵練笑着搖搖頭:“殿下誤會了,宵練并不是激将法,而是真的好奇,連陪葬品在蕭家,都無法讓殿下确認是蕭琅盜墓,那麼殿下覺得什麼證據才算?難道真要抓到蕭琅盜墓的現行,才算證據确鑿?”衛承影皺眉:“可是,當初懷王也說過了,陪葬品這種東西,完全有可能是别人放進蕭家的――畢竟陪葬品不過是一個死物,它被人放在哪裡,是不由自己做主的!況且,以殺無赦之能,别說是想要将陪葬
品放進将軍府了,就是放進太子府,恐怕本殿下也無法立刻察覺!”
衛宵練坦然點頭:“殿下所說,也不無道理,可是這個,似乎并不是殿下該操心的事情――替蕭琅開脫,是懷王應該操心的事情,殿下要做的,隻是審案而已。”
“審案而已?”衛承影挑了挑眉頭,“豫王口中不過爾爾的事情,卻能讓本殿下左右為難,乃至與兄弟反目成仇啊,若是豫王此來不過是想要以激将法讓本殿下順從你的想法,還是大可不必了。”衛宵練搖搖頭:“殿下誤會了,臣弟所說,并不是為了激将法,而是真的為殿下考慮,殿下總說這也有理那也有理,可是外人知道的,隻是三天過去了,而殿下卻毫無動作而已,若是殿下執意如此,恐怕懷
王還沒有說三道四,陛下已經對殿下失望了。”
衛承影猛地站起身來,面色不善:“你以父皇壓我?”
這一次接話的是鳳比翼,她直接笑了出來:“這都什麼時候了,太子殿下還覺得,我們提起陛下來,是在以權勢壓你?――你就從沒想過,陛下要你來審案到底是什麼心思?”
衛承影愣了一下,深深地皺起眉來,鳳比翼這話是什麼意思?弘始帝不是因為自己審不明白案子,才把案子交到他手上來的?
他原本是這麼以為的,可是聽鳳比翼的意思,弘始帝把案子交到他手裡來,是别有所圖,或者說是,另有它意?可是弘始帝能有什麼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