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塵絕早有準備,并不遲疑:“陛下可以把永葆青春當做轉瞬紅顔的真正作用,而把加速壽命衰退當做這藥的雜質,隻要用适當的方法加以煉制,那麼雜質就會不斷減少,如果說沒有提煉過的轉瞬紅顔,隻能夠保證皮膚不老,而加速肌肉與髒腑的衰竭的話,那麼提煉過的轉瞬紅顔,就能保證皮膚與肌肉都不老,而隻加速髒腑的衰竭……所以
理論上,如果把轉瞬紅顔煉制到精純,就能保證身體永不腐壞,那就是真正的不老藥。”
弘始帝聽到此處,心潮澎湃,忍不住大笑:“哈哈,世上竟有如此神藥!吾兒宵練,你此去真是功不可沒!朕一定要重重嘉獎于你!”衛宵練心下暗道不妙,忍不住去瞪音塵絕,又去看弘始帝:“父皇,這藥雖然神奇,但也不好取得,其一是兒臣在無疆帝國停留許久,但從未見過長生不死之人,恐怕這藥
即便能提純,也難如登天;二來這樣的神藥,無疆帝國就算有,也會束之高閣諱莫如深,我們即便知道了,也無從取得啊,隔着東海,難道還能巧取豪奪不成。”
弘始帝聞言,好似當頭被潑了一頭冷水,卻又不甘心地看向音塵絕:“貴使此來,不會轉為與朕炫耀貴國的神藥吧?”
音塵絕笑了笑:“當然不是……我是來與陛下做個交易的。”
“交易?”弘始帝擰眉。
音塵絕悠然道:“陛下助我複仇,我得手之後,可以将無疆帝國所有的轉瞬紅顔,全部奉上,陛下以為如何呢?”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要複什麼仇,就算你複仇成功了,又怎麼保證你一定能拿到所有的轉瞬紅顔?”弘始帝心下遲疑,想要相信,又有些猶豫。
音塵絕神色淡淡,不着喜怒:“我?我是無疆帝國前任聖帝之子,陵絕塵!”
衛宵練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扭頭去看他:“你,你是……”音塵絕,或者說是陵絕塵冷笑一聲:“如你所見,我是前任聖帝之子,卻不是聖後所出,前任聖帝直至死前都無子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如假包換的女子,隻不過自小女扮男裝而已,我的母親與父親相愛生下了我,卻因為顧忌身份而不敢相認,但此舉已經招惹了如今的帝國聖帝陵古照,也就是我母親的堂弟的不滿,陵古照偶然知道我母親是
女子,于是就對聖帝之位起了野心,暗地裡發動叛亂,殺害了我的母親,我當時還年幼,拼着一口氣逃出皇宮,卻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将心中的怨念盡數發洩之後,陵絕塵長出一口惡氣,冷笑道:“偌大的帝國江山,難道能便宜了陵古照這個倒行逆施的小人嗎?我反正已經時日無多,就算拿到了轉瞬紅顔
,也熬不到藥煉成的時候,不如拿來賭一把,若是能報仇,我就算是死,也值了!”衛宵練如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生怕弘始帝一個激動就答應了,連忙拱手道:“此事父皇還需三思,無疆帝國并不比我大越皇朝式微,無疆一十八郡,每一郡都實力雄厚,大越若是要與之作對,恐怕就要做好傾舉國之力的打算,即便如此,隔着東海發難,也是隔山打牛,費力不讨好啊,況且長生不死之術,自古便有人念念不忘,卻從無成
功之人,有這樣的神藥,難道無疆帝國不知道提煉嗎?無疆帝國都沒有成功,大越又能如何呢?”
弘始帝猶豫了片刻,眯起眼睛來:“無疆帝國沒有成功,不代表大越就成功不了,畢竟……無疆帝國沒有青蓮醫仙!”
衛宵練心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又聽弘始帝笑道:“鳳比翼孤身入西涼帝國,尚且能擄敵酋大勝而還,換了無疆帝國,怎麼就不行?”“父皇,比翼當時能夠在西涼所向披靡,是因為我們師出有名,而且西涼邊境還有十幾萬大軍壓陣,可是如今面對無疆帝國,卻是我們心懷鬼胎,況且隔着東海,大越就是
想要伸手,也是鞭長莫及……難道為了這莫須有的不老藥,父皇就要讓我們夫妻去賭命嗎?”面對衛宵練的質問,弘始帝臉上隐隐有些難看,但也不好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想法,尤其現在衛承影的表現已經讓他大為失望,可他還為衛承影委屈了衛宵練好幾次,如
果衛宵練在無疆帝國再出了個三長兩短,他有什麼臉面去面對自己這個戰功赫赫的兒子?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劉子玉。
想了又想,弘始帝擡眸歎了口氣,又看向陵絕塵:“貴使還是先請回吧,這件事朕還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能答複你。”
陵絕塵并不着急,對于這件事他有十足的自信,從古至今又有哪個君王能夠逃脫不老藥的誘惑呢?弘始帝說要考慮,也不過隻是推遲一下應允的日期罷了。衛宵練卻是心裡一發沉重了,不論弘始帝答應與否,這倒黴事最後十有八九是會落在他們夫妻身上,就算弘始帝不應允陵絕塵的提議,他也絕不會放棄得到轉瞬紅顔的可
能……衛宵練是真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帶陵絕塵回來,好處沒撈着,給自己惹了一身腥,自離開太和殿便臭着一張臉,看得陵絕塵一陣好笑:“我說,這提議對你們大越也不是
沒有好處,你至于這麼烏眼雞似的麼?我看這老皇帝的模樣,不像能熬到不老藥煉成,你幫我得手之後,這不老藥十有八九還是會落到你的手裡,對你可是難得的便宜。”
“本王從小就學過,不要去奢望太過遙遠的東西。”衛宵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論最後父皇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本王希望你記住,大越才是本王的故土,無論本王做什麼,都不會損害到大越的利益,除此之外,若是有人
想拿本王當冤大頭,馬前卒,那也做不到!”
陵絕塵猩紅的眼眸輕輕彎起:“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衛宵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