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匪肆虐過的龍潭縣重建工作并不重,但是繁雜的很,不過有好消息就是錦衣衛的聲望在龍潭縣的百姓中大大的提高了。
而龍潭縣的衙門在被錦衣衛刻意的引導下,成為了這一場剿滅水匪鬥争中的黑惡勢力。
眼睜睜的看着子民受苦絲毫不伸出援手,而且在善後的事宜上也沒有發揮出縣衙該有的作用。
無能,是百姓對龍潭縣縣衙的整體評價。
許仙參加了錦衣衛内部對死去的兄弟的追悼會,看着他們哭泣的親人領回了他們的遺體,許仙整個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他忽然想念他的那個時代,那個時代雖然也有戰争和死亡,但是從未離自己如此之近。
王賀拍着許仙的肩膀,擦擦有些紅的眼角,“好好休息休息吧。”
點着頭送走了王賀,許仙發愣一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想動,就是想靜靜的站着。
回想一下自己最近都幹了什麼,寫了狀紙,逛遍了整個龍潭縣,還意外的殺了第一個人……
殺人……許仙忽然有點反胃,沒有什麼罪惡感,但是自己确實砍得太惡心了……
大胡子撓着自己油乎乎的胡子,頂了許仙一下,“我說兄弟,你不打算去看看你姐姐?”
姐姐?許仙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姐姐,不過尴尬的就是,許仙連這個姐姐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
咦,好像許仙他姐夫是個捕頭是吧……難不成……
“大胡子,我問你,這龍潭縣捕頭叫什麼名字?”
“這……好像姓李,叫……”大胡子想了一下,“對,叫李公甫,還聽說聽說是後來調到這裡的,他娘子許氏也就跟過來,聽說許氏還有個弟弟……”
許仙看着大胡子嘴驚訝的越張越大,然後認命一般的點點頭。
李公甫必然會站在李縣令那一邊,也就是東廠那一邊,而自己已經注定和錦衣衛綁在一起了。
那夾在中間的許氏,該怎麼辦呢?
“這,這怎麼辦?”大胡子麻爪了,這也太戲劇化了。
聳聳肩膀,許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呗。
揉着腫脹的太陽穴剛想回去休息一下,喝口茶什麼的,就聽見孫海的大嗓門在老遠處就喊自己。
“許公子,許公子!”
停住了腳步等着孫海跑過來,等了有半分鐘,這孫海也是絕了,離了老遠就開始喊自己,還好自己聽力好。
“許公子,我們已經和縣衙的人交涉完了,您可以探望一下王隆大哥了。”
“這麼快?”許仙皺了皺眉頭,前幾次錦衣衛向縣衙提出要求,縣衙大牢可是都以各種理由拒絕。
孫海聞言眨眨眼睛,輕聲說道,“這次百戶大人吩咐了,以你的名義去交涉。”
揚了下眉毛,點了點下巴,“走吧,帶路,這就瞧瞧去。”
“好嘞!”孫海一口就答應,幹脆爽利的讓許仙不禁多看了他好幾眼。
以前的孫海對許仙尊敬是有的,但是還沒有到這種說什麼是什麼的地步。
孫海在前方帶路,這是他第一次心服口服的為許仙帶路。
是許仙一刀一刀的砍出來了這些錦衣衛的血性,這才剿滅了水匪。
有人說這次剿滅水匪,許仙是頭功,孫海深感贊同。
龍潭縣的衙門實際上是屬于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那種,實際上古代的衙門基本上都屬于這個樣子的,後世影視劇裡那巍峨的縣衙,都是後人建的。
這次許仙出行算是有排場的,孫海在前面開路,大胡子站在身後側,兩個錦衣衛校尉護在最後。
而許仙則背着手悠閑至極的踏進了衙門裡。
不過就是張望了一下,許仙就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破爛地方,沒什麼可看的。
也不知道探監有這麼麻煩嗎?一定要本人親自來縣衙簽字登記才行。
六十多歲的縣丞在典史的攙扶下笑眯眯的看着許仙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過來一看,縣丞的臉都抽到一起去了,許仙這個字,醜到丢盡天下讀書人的臉……
孫海也有點尴尬,這許公子寫的字怎麼比自己還醜……
怪我咯,許仙現在看繁體字都費勁,更别說寫了……
拱拱手,“大人,我可以去見王隆了嗎?”
“可以了。”縣丞哆哆嗦嗦的把登記的本子放在一邊,轉頭對着縣衙内堂呼了一聲,“李捕頭!”
“在!”李公甫理着帽子從内堂裡沖出來,身後跟着兩個腳步輕快的捕快。
“帶着這位公子,去大牢,見王隆。”
“見王隆?”李公甫聞言眉頭就皺起來了,李縣令吩咐過,不準任何人見王隆的。
“這位公子是王隆的狀師,我已經請示過縣令大人了。”縣丞對李公甫的遲疑很不滿意,自己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快要退休了,但是自己在這職位上一天,就是縣丞。
李公甫聽出了縣丞的不滿,連忙躬身應了這差事。
轉過目光看向許仙,“這位公子,這邊請吧。”李公甫看到許仙的臉的時候,狠狠的愣了一下,總覺得似曾相識。
許仙也不拆穿,對着老縣丞拱拱手,就轉身先行邁步向縣衙外走去。
李公甫帶着兩個捕快快步追上許仙一行人,在前頭領路,一路上李公甫總是抑制不住自己去看許仙,因為他真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自己一定見過,而且很熟悉。
許仙的餘光瞥到了李公甫在看自己,不過他沒打算說,因為沒想好怎麼說,說了,自己姐姐怎麼做人?不如不說,順其自然。
自古大牢的味道就不怎麼樣,這還沒進去,許仙就捂住了鼻子。
“我的天哪,你們就不能打掃打掃?這個味道你們天天聞受的了嗎?”許仙捏着鼻子,對着一臉尴尬的獄卒說道。
獄卒回頭看了一眼李公甫,見李公甫對着自己搖搖頭,隻得低着頭乖乖的聽着許仙唠叨這個味道。
接過文書,獄卒看到‘王隆’兩個字,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李公甫,見他點了頭,這才拿過身後牆上挂的大串鑰匙,領着衆人向大牢裡面走去。